《和反派成了竹马竹马》博谁怜惜

4、第四章

　　陆添是想在这里能有机会拜师学艺，只没曾想会这般的突如其来，况且他现在的师父和师叔像是随时都会要了徒弟命的样子，叫他如何开心得来、雀跃得了？

　　关高河抬手一指：“添儿，到那边扎马步去。”
　　这一声“添儿”叫得陆添鸡皮疙瘩掉一地，他不敢说些什么，直点头应是，到所指的地方扎起马步来。

　　那边关高河叫道：“再蹲下去一些。”
　　陆添暗自咬牙，两条腿不住发抖。关高河与葛锋同时大笑出声，前者还出言嘲笑：“小子，你这体质可不行，才开始就抖个不停，可真丢为师的脸。”

　　陆添又羞又愤，自然是想坚持个十来分钟，但现实是残酷的。他实在不行了想要直起身，关高河却喝道：“废物，你要是敢偷懒，我就砍了你的那双腿！”
　　陆添只得摆好动作，继续硬撑着扎马步。

　　“阳儿，你同他一起。”葛锋拍了拍阿阳的头，阿阳就和陆添并排着扎马步。

　　阿阳母亲多病，他在家中时常挑水劈柴，力气和耐力比陆添强上许多。阿阳脚跟开始打颤时，陆添已经跌倒了三次。

　　关高河不许阿阳去扶陆添，大骂着陆添是个废物。葛锋见大哥气恼得紧，也不敢去夸阿阳。

　　在关高河气冲冲来到陆添身旁之际，陆添连忙抱住他的手哭道：“师父，师父，我知道自己很没用，但什么都要有个学习的时间，以后我……不，是从现在开始，弟子一定会刻苦勤奋，不给师父丢脸！”

　　关高河左脚轻轻一抬，就将陆添顶往后了些，他脸色稍缓：“继续，要是几天后没点长进，老子就换另一个人做徒弟。”

　　陆添不知道自己的两句话救了自身一命，关高河朝他来时已经有了杀心，而那句“老子就换另一个人做徒弟”的另一层意思是把他杀了，再去找一个小孩来当弟子。

　　两恶都是快五十的人，临清教掌教只派了座下两个年轻弟子就将他们打得狼狈而逃。

　　由此想到了自身将老，却还无一个徒弟，如果收了徒弟，不仅身边多了帮手，且还有人孝敬。

　　想法一出，恰又见擒来的孩童乖巧，便直接分别收下。

　　扎了近半个小时的马步，陆添和阿阳皆是大汗淋漓。阿阳耐力虽然比较好，但时间长了，也会像陆添一样坚持不住跌倒在地。

　　两人跌倒了再起来，再跌倒，再起来……
　　关高河的一句“可以了”让他们如释重负。陆添觉得这双脚就快不是他的了，酸软得几乎控制不住。

　　阿阳同样也是，两人便互相搀扶，慢腾腾地去到关高河指的地方休息。

　　陆添揉着自己的腿，见身旁的阿阳看着自己，他两只手就伸去拿住阿阳的小腿按揉起来。

　　阿阳起初有些吃痛，但随后便感觉十分的舒服，由着陆添从小腿按到大腿。

　　陆添轮流帮着阿阳按揉两条腿，手酸了后就将脚一伸，笑道：“阿阳，我手酸了，你也帮我按按腿吧！”

　　“好。”阿阳瞧陆添笑得灿烂，也露出了浅浅的笑来，学着陆添方才帮他按揉的方法帮陆添。
　　两人互相帮对方的腿按揉一阵，便被各自的师父叫了过去。

　　这边关高河对陆添道：“我教你一套招式，是提高韧性的，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那边葛锋对阿阳道：“我要教你的这套拳法并不复杂，你跟着我练。”

　　身形魁梧，相貌刚毅的男人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柔缓优雅，似乎是在跳古典舞一般。陆添看得瞠目结舌，只觉这个画面违和得很。

　　听到不远处拳风阵阵，他忍不住偏头去看，只见身形瘦小的葛锋出拳刚猛狠厉，不管怎么出拳都像是砸破了空气般，嗤嗤有声。

　　阿阳板着脸认真地跟着葛锋的动作，虽力度远不及葛锋，但招式已然做得有模有样。

　　陆添正要将头扭回来，却蓦地被人揪住耳朵，用力地扯着。喝骂声如惊雷在耳边炸起：“臭小子，你想死是不是？！”

　　他痛得嗷嗷直叫，抓住关高河的手认错：“师父我错了我错了！我方才也有在好好学的，我练给你看！”

　　关高河松了手，叱道：“练！”

　　陆添硬着头皮学着方才看到的动作动了起来，好多细节他记不清了，只能混乱糊弄过去。

　　关高河看得怒火中烧，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葛锋和阿阳，再看陆添乱七八糟、不协调的动作和姿势，他胸膛起伏愈快，火冒三丈。

　　他想要出气，便用了七成的内力踹了一脚旁边的树。

　　陆添听到短促的“咔”声，悄悄去瞅关高河，见他将两人合抱才抱得住的大树踹得簌簌掉叶子，不免浑身一震，连忙就停下来道：“师父，我知错了，您再教一遍吧，我保证不会再分心了，保证学会！”

　　葛锋见阿阳总是往陆添那边看，手上脚上的动作已经乱了，便停了下来，带着他走到陆添身旁。

　　“大哥，小孩子嘛，难免会分心，阿阳方才不也一样走了神。”葛锋出声道，话虽是替陆添求情以及安慰关高河，但他心里却是暗自得意。

　　适才他也观察了陆添这边的情况，觉阿阳比陆添更有练武的天赋，要不是陆添被骂，阿阳只怕一口气就能将那套拳法勉强学成。

　　陆添感激地看向葛锋，后视线落在投来关心目光的阿阳身上，他对阿阳抿唇一笑，让他不用太过担忧。

　　关高河怒气消去许多，挥挥手让葛锋带阿阳继续去练拳法，自己又再将那套招式示范了一遍。

　　陆添认真地记着每一个招式，也不敢再乱想什么。等关高河一套招式做完，他便顶着对方的目光将那套招式做了出来。

　　“太僵硬了。”
　　陆添只得又来一遍。
　　“漏了一个动作！”
　　陆添想了想，又重新来了一遍。
　　“太快了！！”
　　陆添深呼吸了一口气，又重新开始。

　　一直练到傍晚，陆添又是一套招式下来，中途他没被打断，结束后久久没听到关高河开口。

　　他看着关高河阴沉沉的脸，忍不住挠挠头，正要开口问自己哪里不对，关高河就道：“可以了，明天早上练完这套招式就扎一炷香的马步。”说完转身走到溪边喝水。

　　陆添冲关高河的背影道：“好的，师父。”他撇撇嘴，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到阿阳面前。
　　“阿阳，你累不累。”他问。

　　葛锋去打食物，便让阿阳休息，从那时到现在休息了半个小时，已经不怎么累了，他摇摇头道：“不累，哥哥你快去休息吧！”

　　陆添刚坐下不久，葛锋就回来了。而关高河点名要让他烤食物，他也只能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处理吃食。

　　填饱了肚子，关葛两人下到溪水中洗澡，陆添等他们洗完也带着阿阳下去洗。

　　阿阳脱完衣服，瘦弱的身子上到处是淤青，陆添看着极是心疼。

　　阿阳不太自在，想要遮掩，却又遮不住，低着头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陆添拉住他的手，神色如常地指着阿阳胸前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阿阳茫然一瞬，明白过来陆添问什么，便拿住挂在胸前的东西道：“是我娘给的。”

　　阿阳挂在胸前的东西是一根小指粗细的木棍和一只小巧的木雕蝴蝶，陆添道：“这蝴蝶是你娘做的吗？真好看。”

　　阿阳道：“是我娘做的。”
　　陆添笑道：“你娘手真巧。——那根小木棍呢？它好像能打开。”

　　阿阳听陆添前一句话，脸一红有些无措，但后面的话一出，他就能接话道：“对，能打开，但我娘说要拜师学得武功，去到了长安才能打开。”

　　陆添奇怪道：“要学得武功，去到长安才能打开？里面会不会写……”说到这他便硬生生止住了话。

　　阿阳疑惑问：“怎么了？里面会写什么？”
　　陆添笑着点了点那小木管，道：“要是里面装着张纸，你洗澡不把他拿下来，水慢慢渗进去泡烂了纸张该怎么办？”

　　阿阳一惊，连忙去拿脖子上的绳子，取下这些东西往岸上放。

　　陆添见阿阳慌乱惊恐地盯着那木管子看，便问：“碰过水了？”

　　阿阳点着头，急得都快哭了，看着陆添求助：“碰过几次水，怎么办，哥哥？”

　　陆添见不得阿阳这幅样子，心里也难受，拍了拍他的手：“什么时候开始戴的？”
　　阿阳答：“半个月前。”他娘临死前才交给他的，说是十分重要，所以他便贴身带着，不敢离身，生怕自己弄丢了这东西。

　　“就洗澡的时候沾到过水？”

　　“嗯，是的。”

　　“你别急，这个木管打的孔小，又有绳子穿过，不是专门放进水里浸泡是进不了多少水的，”陆添想着办法，“要不这样，我打开来将里面晾干怎么样？你放心，我不识这……我不识字，如果里面真是写有什么字的纸条，我也看不懂写着什么，等以后我们到了长安你再打开来看。”

　　阿阳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这样做，在陆添开始处理时他就背过身去。

　　木管的盖身和管身都打了一个小孔，绳子是串过这两个孔的。陆添看了一眼，就知道了要怎么打开。

　　他动手解开绳结，将绳子扯离木管。再用力拔开盖子，往里面一看。
　　还真是装了张卷起的纸条。

　　他倒出纸条，想着好在漏进去的水不多，只斑斑驳驳湿了点地方。他将纸条展开朝着湿了的地方轻轻吹气，无意间看到的字根本就认不得。

　　虽然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但他猜绝不会是好事，需要阿阳学得了武功才能打开……里面写的无非是什么恩怨仇恨。

　　纸条弄干了，陆添便扯来衣服，将衣角塞进木管里，将里面有的水擦干。

　　卷好纸条放进木管，串好绳子，盖上木盖子，陆添就去戳了戳阿阳的肩膀，见阿阳转过头，就晃了晃手上的小木管和木蝴蝶：“弄好了，里面的东西没受损，记住了，以后千万别再让它沾到水了。”

　　阿阳接过这些东西，细细摸着母亲留下的物什，既而抬眸看陆添，感激道：“谢谢。”
　　“快洗澡，快洗澡。”陆添嘿嘿一笑，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