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糖三角》平凡之路JC

3、第 3 章

　　饮酒
　　今天路况让人太过烦躁，绿色的军用吉普不敢开的太过张扬，航以佳不断感受到一次又一次强力的推背感，让人感受到司机的情绪不佳，再加上上了一天班，下班后费尽心力做了一大桌子菜，早已经累到不行。所以在一脚刹车一脚油门的摧残下。她晕车了。
　　咬紧牙，忍着难受的感觉，她此刻只希望能赶紧到家，她一定甩上车门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但是今天堵车太过严重，航以佳瞄了一眼导航，一条条红线！难受极了，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口她按下车窗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陈政东却以为她好兴致的在看雪，“今天的雪真漂亮。”
　　“是啊，雪让这个世界安静下来，让人享受静谧的时光。”打开窗户，航以佳感觉好多了。
　　“不如我们去喝酒吧。”陈政东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话说出口自己都诧异了一下。
　　航以佳更是惊愕。喝酒？
　　“你不想去就算了，是我冒昧了。不好意思。”陈政东看出了对方的惊讶，自己尴尬的往回找补。
　　“不是……我，”航以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看向陈政东，她知道，这个人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但她猜不到原因。刚刚他们一起去左老师家的时候是准备喝酒的，而且分明笑逐颜开的啊，在楼下和蒋帆告别的时候也还好啊，难道是因为送自己路上堵车所以心情不好？如果是因为这个，他应该巴不得自己现在下车，怎么会想到和自己喝酒？“我酒量不好，怕不能陪你喝尽兴。”她结结巴巴的说了一个事实。
　　“没关系，只是刚才有点心烦，想喝酒而已。”陈政东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向来内向的自己居然在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师面前放松戒备，显露脆弱的一面，也许这就是特有的老师的亲和力吧。
　　听到陈政东说心情不好，航以佳算是彻底没办法拒绝了，她想了一下说到，“现在正是晚饭高峰期，你穿着军装在外面喝酒，怕是影响不好。要不然去我家吧。”
　　“去你家太打扰了吧？”陈政东没想到这个老师为自己考虑的这么周全，有些过意不去。
　　“我家很小的一室一厅，而且可能达不到你们整理内务的标准，家里很乱。你不要嫌弃就好。”
　　“哪里的话，是我叨扰了。”
　　“前面右拐就快到了，一会儿咱们在路边买一些现成的吧。我刚做完一桌子菜，实在不想再做饭了。”航以佳难为情的说道。
　　“好。”陈政东没有异议。
　　附近都是经常光顾的熟店，航以佳被好几家店的老板开玩笑，她匆匆买完东西离开。最近再也不来了，她心里嘀咕着。
　　“不好意思啊，我跟老板他们挺熟悉的，所以他们开玩笑的，你别当真。”航以佳急忙跟陈政东解释，陈政东看得出来，这个女老师的神情，一片明朗，只有给自己带来不便的歉意，并没有男女之间误会的暧昧神色，一点都没有。要说不便，应该是自己给她带来了不便才对，这里是她的生活圈子，是自己打扰了她才对。
　　“是我应该抱歉才对。东西给我吧。”陈政东拿过航以佳手中沉重的啤酒和食物，这人，哪里有一点女人柔弱的样子，明明身边有一个大男人在，却什么累活都自己动手。

　　“请进，这就是我的小窝。窄小，却更加凌乱，见笑了见笑了。”回到家的航以佳似乎放松了很多，她让陈政东自便，自己去厨房拿盘子。
　　“今天天气冷，我中午准备的做丸子汤的馅料，我做个热汤，很快的，你先坐一下。”航以佳的晕车在下车之后已经慢慢好了，她手脚麻利的起锅烧水，下丸子，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
　　陈政东也去到厨房帮忙，原本窄小的厨房忙来忙去不觉得，可是两个人就显得很拥挤，经常面对面谁都无法行动，几次尴尬之后，陈政东就被航以佳赶了出去，他只好坐在沙发上，慢慢观察她的客厅。
　　不大的客厅摆了一长条沙发，靠窗的位置摆了一个小书架和书桌，餐桌在客厅的另一端。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可爱的小礼物穿插其间，应该是学生送的吧，看来和学生关系不错。想到这陈政东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却定格在一张毕业照上……
　　“汤好了，过来吃饭吧。”航以佳开心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今天冷，买的都是现成的熟食还有凉菜，吃完会更冷的，先喝碗热丸子汤暖暖再喝酒，人就不会冷了。”
　　“你想的真周到。”陈政东回过神，走过去接过航以佳递过来的汤，“真好喝。”他由衷的赞叹。
　　这么多年在部队生活，平心而论食堂的饭也很好吃，但是这碗汤，让陈政东有了家的感觉。陈政东抬头看着对面的航以佳，小小的餐桌，头顶是暖暖的黄色灯光，桌上有热气腾腾的汤。老婆孩子热炕头。蒋帆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里，他急忙甩一下头让自己回神。
　　“好喝你就多喝点，家常便饭，希望你别嫌弃才好。”航以佳夹了一口凉菜，晕车的感觉彻底消失了，她惬意的笑了。而这温暖的笑意刚好落在陈政东眼里。“今天的菜都是你买的，下次有机会的话给你多做几个菜，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我做菜应该不至于那么难吃。”
　　“很好吃，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吃到这种家的味道了。部队的食堂营养搭配非常讲究，可是总感觉差了哪里，却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
　　“家的味道可能就是小时候的记忆通过食物通过味觉的一种再现吧。所以家的味道也可能不单单只是一种味道，而是一种记忆，一种温暖，一种感觉。”
　　“我高考后就读了军校，在部队十几年的时间了，每年回家的时间都很短，常年在外，累的时候，也会想家，会想起妈妈做的手擀面和饺子。”
　　“我以为军人都很理性，没想到也有这么感性的一面。好像你今天晚上的情绪波动很大哦。”航以佳故意开玩笑。
　　“也许是天气的原因吧。”虽然对面坐着的老师很让人信任和安心，但是陈政东并不打算将自己的过去血淋淋的扯开给对方看。也许以后他自己也不会再去扯开这个伤疤，就让它慢慢愈合吧。
　　“我看过报道，说下雪的声音类似于白噪音，那种沙沙的声音，很容易催眠的，所以很多人说下雨或下雪天会睡得很香。”航以佳自然看出了陈政东的不欲多言，自己也配合的扯开话题。
　　“那今天，我肯定能睡一个好觉了。”陈政东说着拿起酒开始喝起来。
　　“说起睡觉，我给你讲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航以佳故意说一些开心的话题引得陈政东开怀。

　　一顿酒喝完，两人似乎成了好朋友。陈政东难得的放松了下来，身心放松，所以喝的有些多，好在第二天是周末，可以休息，他有些喜欢现在这种微醺的状态，在一个温馨的环境里，一个温馨的人面前，看着航以佳为他前前后后的忙碌着。
　　“代驾找好了，师傅十分钟后到，”航以佳放下手机，起身去厨房，拿了两瓶酸奶和一个奶白色的乐扣碗装到一个纸袋子里放到陈政东面前，“你今天喝了不少酒，晚上可能会不舒服，到时候你可以喝个酸奶，这个碗里是切好的水果，刚才放在冰箱里，你到家可以吃点，冰冰凉凉的，正好是解酒神器。”
　　“嗯，谢谢你啊，连吃带拿的，真是不好意思。”陈政东拿起袋子准备往外走，走到门厅的置物柜，他看到一把伞，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航以佳拿过厚外套跟在后面准备送他下楼，说着客气的话，视线随着陈政东落在那把伞上，她才想起这件事，“外面的雪很大，这把伞今天正好派上用场，也是物归原主。那天谢谢你的伞啊，要不然我得浇成落汤鸡了。那天你被雨淋着了吗？”其实那天回办公室她就想把伞还给左老师的，可是左老师说算了，一把伞而已。
　　“一把伞客气什么。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娇气，对于我们来说下雪也不需要用伞啊。你别出去送我了，我自己走就可以，外面路滑，又冷的。”陈政东看航以佳换了厚外套要出去送他，赶紧出言制止，自己也是有良心的，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别人添麻烦的。
　　“没关系，我今天晚上吃的有点多，正好出去消化一下，而且我喜欢踩雪玩，每次下雪我都会去踩雪的。”两个人边说边往外走，陈政东回头看见那扇门关上，隔开了室内的温馨缭绕，把他隔在了楼道的清冷中。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闲聊中等电梯。15、16、17，电梯终于上来了。
　　“今天路上滑，路上慢点开。”航以佳站在车外嘱咐代驾师傅，陈政东多么希望她说欢迎他下次再来家里吃饭。可是一句都没有，甚至类似的意思都没有表达，哪怕是出于客气也好啊。
　　陈政东突然有些生闷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好像是一个聊的很来的朋友，你想和他继续做更亲密的朋友，可是对方却并无此意。那种不受重视的感觉弥散在心里。
　　“兄弟，刚才那位是你女朋友吗？她对你真好，真细心。”司机师傅年龄与自己相仿，也很健谈。但是女朋友？陈政东直觉的否定了。
　　老实说，陈政东把航以佳当作朋友是肯定的，只是那种无性别差的朋友，不会让人产生误会和联想的朋友而已，但肯定不是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几个小时前两个人还手拉手甜甜蜜蜜的走在大街上。他的女朋友是那种快乐的明媚的阳光的，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的，航以佳却和他的女朋友完全相反。
　　“兄弟，我看你是军人，在部队里社会阅历少，跟女人打交道更少，虽然你们穿上这身军装很帅，让女人崇拜，尤其迷的那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七荤八素的，可是真正过日子你就会发现，真正能吃的了苦，踏下心来的，还得是刚才送你的那种女人。你相信兄弟的话，绝对没错。”
　　陈政东有些头疼，不知道是酒喝多的缘故，还是心里杂七杂八的念头太多，耳边充斥着热心师傅的碎碎念，他闭上了眼睛，水果碗的凉意透过纸袋渐渐传到手上，缓解了他心里的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