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随诗意起》摘月的虫子

71、友谊密码

　　忽然，刘水清旁边的电话响了，她终于有了动作，拿起手机后，愣了一下，又放下了。
　　施意走到旁边，把手机接通，递到她耳边。
　　刘水清摸索着手机的位置，跟施意说了声谢谢。
　　刘水清：“喂？”
　　电话那边：“你能不能别再打电话给我了？我能给的钱都已经给你了，私房钱都被掏空了！你要是再联系我，被孩子他妈知道怎么办？你有考虑过我的处境吗？”
　　施意离得近，把电话里男人愤怒的话语听个彻底。
　　刘水清脸色突变，一手拍开手机：“拿走！”
　　刘母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刘母：“怎么了？”
　　施意惊觉做错事了，她把手机递给刘母，自己麻溜地爬回了床上。
　　刘水清：“你找他了？”
　　刘母：“清清，你听我说……”
　　刘水清：“他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你为什么要找他？是没钱吗？那我出院，我现在就出院！”
　　刘母抱住她欲下床的身体：“清清，清清！没有，妈妈答应你，再也不找他了！不找他了！”
　　刘水清：“我不治了！我要回家！反正也治不好，还浪费钱，我不治了！你别找他！”
　　刘母：“清清，妈妈已经有别的办法了，不会要他的钱了。你听话，安心治疗。”
　　刘水清：“你别骗我了！你能有什么方法，你都去求他了！我不愿意你求他，如果要你求他，我宁愿……唔！”
　　刘母捂住女儿的嘴，阻止她说出接下来的话。
　　刘母：“清清！是真的！妈妈向医院提出申请了，有补助了，钱够了！妈妈再也不找他了，真的不找了，你相信妈妈。”
　　刘水清：“真的？”
　　刘母：“真的，我刚刚出去就是感谢秦医生。是他告诉我医院有这个规定的。你不信，等秦医生过来你自己问他！你乖乖的，再也不要说不治了这种话，好吗？”
　　刘水清：“他当时那样对你，我们好不容易才离开他，你别再回头求他了！”
　　刘母：“好，我再也不找他了。妈妈只有你了，妈妈只有你，答应妈妈，你不能放弃！”
　　刘水清：“好。”
　　刘母：“你要是也离开妈妈，妈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水清：“妈……”
　　施意狠狠地唾弃了一下自己的驼鸟行径，她鼓起勇气，做好被骂的准备，在笔记本上写下：“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擅自帮她接了电话。”
　　施意把笔记本递给刘母看。
　　刘母：“没事的，这件事说开也好！”
　　施意：“真的很抱歉！”
　　刘母：“没关系，你嗓子生病了吗？”
　　施意：“是的，暂时说不了话。”
　　刘母：“你只有一个人吗？家里人还没到？”
　　施意：“秦医生是我哥哥。”
　　刘母：“是吗？你是秦医生的妹妹？秦医生帮了我们很多，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呢！有什么需要你就跟阿姨讲。”
　　施意点点头：“谢谢阿姨！我有点无聊，想跟她聊聊天，可以吗？”
　　刘母：“当然可以啊！不过她有些慢热，你需要耐心些。只是你们怎么？”
　　施意得到允许后，直接抓起刘水清的手。
　　刘水清挣扎了一下，感受到施意在她的手掌心写字，就停住不动了。
　　施意：“施意。”
　　刘水清：“你的名字？”
　　施意：“你呢？”
　　刘水清：“刘水清，水面清澈见底。”
　　施意：“好听！清清？”
　　刘水清抠抠脑壳：“一般是我妈这么叫我！你的嗓子快好了吗？”
　　施意：“我也不知道，得看恢复情况。现在在你对面床位的人，是我小弟。”
　　刘水清：“小弟？”
　　施意：“对啊！他是创作歌手，他嗓子的含金量比较高。”
　　刘水清：“就像我一样，舞者失去了眼睛，上天真爱开玩笑！”
　　施意：“是啊，我又不是歌手。平时就正常说话，嗓子都能哑了，是真的很莫名其妙。”
　　刘水清：“你们同时生病？”
　　施意：“是，很巧。”
　　施意看到李云澈在看向她们这边。
　　施意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是他们三个人一起，该如何交流呢？
　　刘水清需要用触觉，李云澈需要用视觉。
　　李云澈察觉了施意的视线，用手敲出了一段：“ZENME（怎么？）”
　　施意：“WOMENJIAOLIUMIMA.（我们、交流、密码。）”
　　李云澈用手指了指刘水清：“和她？”
　　施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李云澈视线在三人之间流转了一下，然后敲出：“OK.”
　　刘水清：“你们在说悄悄话？”
　　施意：“摩斯密码？”
　　刘水清：“听说过，但不会。也不知道你们刚刚的意思。”
　　施意：“我可以把我们的密码告诉你。”
　　刘水清：“真的吗？真的可以告诉我？”
　　施意：“但是这个密码只有我们俩的好朋友才能知道，而且需要保密。你愿意成为我们的好朋友吗？”
　　刘水清：“真的吗？可我变成了一个瞎子，我什么也做不了了。”
　　施意：“你有声音。这很重要，你可以当我们的传声筒吗？”
　　刘水清：“当然可以！我其实一直都没什么朋友，之前一门心思扎在舞蹈上，现在舞也跳不了了。”
　　施意：“会好的，我们都要相信医生。”
　　刘水清：“嗯，我相信的。”
　　施意把密码一点一点地让刘水清用触觉感知。
　　一整个下午，施意就在和她研究密码中度过。
　　李云澈并没有加入进来，但他知道施意在教刘水清密码。
　　中间李云澈出去了一次，回来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脸色有点差。
　　施意的注意力都放在刘水清身上，就没有第一时间去关注了解。
　　天色渐黑，老人和妻子遛弯回来，看见施意拿着笔在床边敲。
　　老人：“年轻人，这是在搞音乐吗？”
　　施意：“FANYI.（翻译。）”
　　刘水清：“收到！老爷爷，她是在说欢迎你们回来。”
　　老人：“哦！我知道，这叫摩斯密码！”
　　施意：“LIHAI.（厉害！）”
　　老人：“她在说什么？”
　　刘水清：“她夸您厉害呢！”
　　老人：“那当然！抗战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当时打鬼子，我们革命英烈艰难地打游击战，当时啊……”
　　老人讲到战争时期的事情，话匣子一下打开。说起他当年久远的战争故事，义愤填膺处捶胸顿足，但更多的是对革命先烈的赞赏和尊敬，一颗红心向党，精气神十足。
　　秦随通过桃核告诉施意，他今晚有手术，会晚点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