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hedonia》山竹雪糕

9、中学生涯

　　我天真的自认为只要我学习保持在全优，母亲就不会过多干涉我如何用电脑。其实事实远远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容易，她有时做一些让我抓狂的事，比如偷偷将门开一条缝，从外面看进来，或直接进门假装找我有事要说，由此看我在电脑上干什么，监督我是否在写作业。我也如法炮制地悄悄把我的手机调为静音藏在书架上，只露出摄像头录像。我发现了她不止一次试图登录我的电脑，均因为试过太多次错误密码被锁定而结束。

　　电脑，手机和互联网成为了我享受自己空闲时间与隐私的乐土。为了防止母亲发现，我必须把深夜的秘密隐藏的滴水不漏。汲取了小学时期的教训，我不能再失误了。

　　过了一个长暑假，初中开学我还是与Chris和Matt粘在一起。他们身高已达一米七，比我高过一头。我们都被分配到了优等生班级，以母亲的口气叫做尖子班，

　　我们私下在一起偶尔谈论课业，大部分谈话时间围绕着最近新出了什么游戏，看了什么爽的毛片。我们也开始偷瞄学校里的女生，学生老师通吃。并私下创建了一个评分游戏。游戏规则就是用1到10来评价一个女生的脸，胸，腰，屁股，大腿等。最后算总分，以此得出是否有做自己女朋友潜力结论。Chris依然对奶茶铺的大姐姐念念不忘，对花枝招展的校花平平淡淡，却破天荒地对她打满分。偏爱拉丁裔美女的Matt听罢也叫嚣着要去奶茶铺一看究竟。他们只要到了她的名字，Sophia，却没能要到她的电话号码。奶茶铺的Sophia是很多人公认的美女，更是众多男生的梦中情人。我幸灾乐祸地提醒两人：就地打消念头。Sophia连你们的名字都记不住。

　　“Chris，连你给我发的链接里全都是日本女生，你是不是对亚洲长相的女生情有独钟？” 坐在中学的新食堂里，我一边喝奶茶一边调侃。

　　”我一直以为你会早点问出这个问题的。“ Chris举着早已喝完的奶茶杯，嘴咬着吸管试图用吸起杯底最后几颗珍珠，口齿不清地说，”你这还用问？要不是年龄问题哥们儿我早都把Sophia追到手里了。“

　　Matt差点把刚吃进嘴里的果冻吐出来：”就你个癞蛤蟆还想追Sophia？“

　　“你给我闭嘴Matt，我还有可能性，而你肯定远远就把人家吓跑了！”

　　“Sophia再漂亮，她都不是我的类型。女人就要有曲线，就你追的那些亚洲女孩，包括Sophia一个个身材平平，还没有一些拉丁女生的身材火辣。” Matt又看向我：“我们都说出自己的类型了，该你了Alyx，你又好那一类女生？”

　　我绞尽脑汁思索，突然意识到我看的毛片时不太注意Chris与Matt所看重的类型，只要是一男一女，长相看的过去，并在做我想看的事情就足够了。Sophia呢？最开始Sophia是我在被窝里的幻想对象。现在不是了，我跟漂亮的Sophia混，主要因为Sophia做的奶茶最好喝，并且相比起在家里跟母亲在一起，我更喜欢跟她在奶茶铺赖着聊天。

　　我不想再犹豫不决，刚要张嘴随便编，目光却瞥见福岛刚好路过。

　　我愣住了，睁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眺望整个夏天不见的人。时间荏苒，青春期的骚动之中，光阴的流逝像一把刻刀，在我完全看透青春期的实质前，不知不觉我们的外表和性情都变了。福岛个子更高，浅棕色的短发懒洋洋地飘散在白皙的脸边，立体的五官长得十分柔和漂亮。我羞于承认，他比Sophia长得更标致。

　　他走过去，直到后脑勺对着我了，我才赶紧回过神胡编：“我当然喜欢亚洲女生了。”

　　其实我自己都不信刚才自己嘴里吐出来的话。福岛的出现让我毫无防备，我看他的眼神不是以前猎人发现猎物的虎视眈眈与嘲弄。我不确定我的神色如何，Chris与Matt明显不买我这一套，他们清一色以奇怪的眼神盯着我。

　　我继续装糊涂：“没听见吗？我说我喜欢亚洲女生。”

　　“嘿！杂种！” 我话音刚落，附近一张餐桌上的几个像地痞混混的学生嚎叫着。

　　福岛轻蔑地瞪了他们一眼便继续往前走，不予过多理睬他们。

　　”在叫你呢！杂种！“ 其中一个高大的貌似是领头的黑人男孩起来挡在福岛面前，”你听不懂英语吗？“

　　我们不约而同地跟风看热闹。

　　“听说你的名字叫Fukushima，”他故意将Fuku发成Fuck You的音，“你的姓不是“艹你”的意思吗？”

　　说着，他抬膝撞顶上福岛的小腹。福岛吃痛地弯下腰，但他随即直起腰板，抬起头直视他：“可你行吗？你既然没有本事艹我，就闭嘴。”

　　“没有东西是免费的，都是要劳动换的。”黑人男孩说，“趴到地上用嘴把我的鞋舔干净，我就用我的黑又鸟巴好好疼一疼你。”

　　Chris和Matt两人早已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在坐的其他地痞拍着桌子大笑起哄：“哈哈哈哈哈！我操！”

　　福岛不屑瞅瞅他沾满灰土的运动鞋，连腰都没有弯，直接抬脚踩住，并故意多踩了几脚。转眼脏兮兮的鞋更脏了。

　　“现在你的鞋干净了。” 福岛嘴角扬起，头也不回地离开食堂，“再见。”

　　“那个杂种不像你想的那么怂！” 黑人男孩的同桌人看着他悻悻地坐回原座位嘲笑道。满以为福岛会唯唯诺诺地挨欺负，他的反应让黑人男孩措手不及。

　　目睹他人找福岛的麻烦使得当年小学时期我们在一起荒唐胡闹的傻事在脑海里历历在目。欺负福岛的人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停止而消失，只是更新换代了。我先用我母亲辱骂福岛的话故意贬低他，现在其他人用我辱骂福岛的话来贬低他。看福岛受欺负不再带给我像以前一样的满足感，他像裹了一层坚硬透明的冰壳伪装起自己，让我隐隐感到难受。就连Chris与Matt都因福岛的变化而吃惊。

　　我听说那个黑人男孩收到了警告，若再惹事他将被学校开除。若当初福岛告状了，我们三人一定也会收到处罚，为何福岛至今没有开口向学校老师告我们的状依旧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