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hedonia》山竹雪糕

6、逃离Arkham

　　四年级第二学期，有个礼拜三下午我破天荒的没有任何活动，家人不知情，我打算用这可贵的自由活动时间欣赏福岛受惊吓的样子。

　　“放学后到老教学楼来，否则有你好看的。” 我拍拍他的胃部，拳头经常落到的部位，能清楚感觉到福岛的身体瞬间僵住，我又笑一笑，凑在他耳旁小声说，“还会有好吃的哦。”

　　我早已预料到他会徘徊在Arkham铁栅栏外等我们了。我们把福岛带进楼内并团团围住，就像牢笼禁锢住里面扑腾翅膀的金丝雀。

　　“你们过来看我找到了什么？”Chris在走廊尽头嚷嚷着。我们跟着Chris进到了一间办公室里，根据门口的标牌，这间办公室是医务室，里面放有一架类似于牙医诊所里看牙用的可调整高低的长椅。Chris翻开医务室的抽屉，里面竟然还有酒精，纱布，棉签，针管等医疗用品。看到满是锈斑，死虫子和灰尘的诊断台时，福岛似乎预料到了我们要做的事情，他试图挣脱紧紧钳住他胳膊的Matt，但早有准备的Matt根本不松手。

　　“你们要做什么？”

　　“请你们停手！”

　　“闭嘴，杂种！”

　　即使有食品的诱惑，福岛明显后悔来Arkham，他以为我们只是像往常一样单纯地揍他一顿。紧紧把书包像盾一般抱在胸前，我一把夺过来把书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里面零零星星掉出来了2-3本书和本子，还有几只笔。Matt一边翻看着福岛书包里掉出来的一只笔记本，一边嘲弄地坏笑：“Alyx，你看得懂他写的字都是什么意思吗？

　　我瞅了一眼，笔记本写满英语单词和日语，应该是福岛用来学英语的本子。

　　“这明明是日语。Alyx家是中国澳门的，怎么看得懂？” Chris自作聪明地抢先作答，

　　我将本子扔到地上，白两人一眼：“就你们还算是我的跟班？听好了，是香港。不许废话，赶紧帮我把他固定起来。”

　　我揪着他的头发迫使他坐到上面，Chris把手伸到诊断台下，拉出来就医时放腿的架子。在福岛徒劳的挣扎和乞求下，Chris和Matt则将他双腿弯起掰开，我用抽屉里的纱布和绷带把腿紧紧绑到放腿的架子上，并把手绑在椅背后面。

　　这下福岛无法动弹了，我扑哧一声大笑出来，他现在与电视里正在生孩子的孕妇同一种姿势，更像头母狗了！

　　“不要。”

　　“你说什么？声音大点。”

　　眼泪已经在福岛迷离的眼睛里打转，他带着哭腔说：”我。。。。我求你们了，停手！“

　　我坏笑道：“可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才刚开始，为什么要停？”

　　“我要试一下在网上看到的玩法。不要怕，片里的人明明很享受的。”Chris从放医疗用品的抽屉里拿出一只剪刀，一边兴冲冲地说着一边从腰部剪裤子。

　　“你看到什么了？也不给我看？”网上的玩法？片里的人很享受？我并不知道Chris在网上看到了什么，因此对Chris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充满了好奇，于是我心血来潮，用相同的伎俩哄福岛：“再说，你不是很想吃东西吗？我包里就有一只三明治。”

　　裤子被剪开了一尺，福岛挣扎地更厉害了，面部狰狞扭曲，抓狂地叫喊：“我求你们！放开我！让我走！我。。。。。我不要吃的了！求求你们了！！”

　　“吵死了！你他妈的怎么没有把他的嘴给封住！？” Matt急忙从抽屉里掏出更过纱布往嘴里塞。

　　就在这时，我们同时听到外面走廊的踩在木地板“吱呀”的声音。我们霎时安静下来试图消化刚所听到的动静，就在此刻不等我们作何反应，福岛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开始大喊：“救命！我在这里！救命啊！”

　　死瞪着福岛孤注一掷的求救，我慌了，丝毫顾不上福岛还张着腿被束缚在诊断台上呼救，率先抄起我的书包往门外跑。碰巧医务室位于走廊尽头，旁边就是楼房侧面的出口，我只拐了一个弯就推门出来了。Matt和Chris紧跟着我，抱起各自的书包一窝蜂地跑出来。仿佛有人在身后目送我们离开，我们再没有回头，生怕被认出来。直到我们跑到了离学校5个街区远的路口，周围没有人，我们才停下来。

　　“操！究竟是哪个混蛋！” 我粗喘着气咒骂道，“万一被人发现了事情闹到母亲和校长那里怎么办？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闭嘴！”

　　“你成天张口闭口都是你妈！还都不是你和Chris的馊主意，要把他绑到那上面。现在不是糟糕了！事情闹大了我可跟这没关系。” Matt对我叫嚷道。

　　“你们都给我该死的闭嘴！” Chris暴跳如雷，“都不吭气不就完了吗？就当啥都不知道！”

　　我们发誓不开口后才乖乖地各自回家。

　　福岛第二天没有来学校。就连Chris都开始心虚，我们做了最糟糕的打算，决定偷偷去Arkham看一下，比如福岛依旧半躺在Arkham废弃的诊断台面上，由于缺水少粮而昏阙或死翘翘。傍晚了，我欣慰地发现整栋楼空空如也，除非他一个人能挣脱反绑住他双手的绷带纱布，当时的确有人在附近，在我们逃离Arkham后把他放开了。我又不安地想，这下他绝对会告状的。

　　我留意到那些绑住福岛的绷带与纱布凌乱无序扔在肮脏的地面，上面沾着泥点。我蹲下打量着色彩，发现更像是干涸的血滴。

　　我的心脏瞬间开始“咚咚”像打鼓一般开始狂跳，一时间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的心头。不自觉开始胡思乱想，我前面的人生还很长，若福岛真有个三长两短，警察捉到我了该怎么办。

　　我回到家。家里在忙着过春节，大门口贴着喜气洋洋的红对联，挂着红灯笼。家里到处都贴有福字。我们才去亲戚朋友家串过门，红包礼物收到手软。我却在这个节骨眼上人生中第一次担心福岛的死活，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严重，我丝毫提不起过节的兴致。

　　“小南，你是不是感觉不舒服？” 母亲才包了一天饺子的手凉冰冰，顾不上手指依旧沾着面粉和碎韭菜便直接放到我的额头上摸了摸。

　　我回过神来，碗里的饺子一个都没吃，已经被我手中的筷子捅烂了，馅与皮早已分开。

　　“没有，只是累了。”我糊弄道，“感觉有点感冒，我想早点写完作业休息。”

　　“妈妈给你盛一点饺子汤送到你屋里去啊。”

　　“不用了。”我放下筷子回到卧室准备做作业。突然发现书包底有一只被我的书本压扁发酸的三明治。可怜的福岛被我们白玩弄了一番，我连吃的都没顾得上给他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