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王老攻谈恋爱》卧龙不是龙

26、 落魂蛛控制意识

　　裴怜舟大步来到蓝衣老道面前，将人扶起，检查起他的安危来。
　　老道身上受的伤比较重，为了不耽误萧稷救人，那些伤害全往他一个人身上落去，脸上鼻青脸肿，好不到哪去。
　　裴怜舟往他鼻尖探了探，好在还有气息，只是暂时昏死了过去。
　　裴怜舟将老道从地上扶起，朝萧稷道：“我们还是先带道长出去治伤吧。”
　　至于始作俑者，萧稷将昏死过去的人捆住，双腿拖在地上，提着往外走。
　　他们走了几步，那群小鬼又接二连三跟了过来，没有像之前那样发动攻击，反而看向李道长时，眼里掩藏不住惧怕和恨意。
　　裴怜舟停下脚，探究的目光看了过去。
　　小鬼们你看我我看你，挣扎了半刻，才终于有人站出来道：“道长哥哥，我们知道你不是坏人，所以能不能……请你帮我们一个忙？我们被这妖道操控，性命握在他手里，若是不按他的吩咐做事就会没命，这才……迫不得已伤了你们。”
　　萧稷嗤道：“伤人就是伤人，还找什么理由遮掩？你们残害无辜之人时，难不成也想说，这也是被逼的，不是自己的私心在作祟？”
　　小鬼仿佛被人戳中了心思，咬了咬牙，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对，我们确实是想报仇！但□□这个主意，是这妖道出的！”
　　裴怜舟蹙眉：“我虽答应了若昭，不会杀你们，但并不意味着，我会放你们出去害人。”
　　“我们不会再害人了！只要你答应帮我们摆脱妖道的控制，我们就决不会再出去害人！！”
　　空口无凭，这些小鬼看着年纪尚小，但毕竟狡诈，不能轻易相信。
　　裴怜舟想了想，忽然问：“□□，可有解药？”
　　“有……是有，不过，解药在若凝姐姐身上。”
　　“若凝？她是你们的老大？能不能带我们去见她？”小鬼们踌躇片刻，表情陷入纠结。
　　萧稷眯了眯眸，嗤笑道：“看来你们没诚意啊，哥哥，我们还是走吧。”
　　见他们就要离开，小鬼们心中慌乱不已，奈何之前见识过两人厉害的实力，没人敢上去拦。
　　直到余光瞥见一抹身影，小鬼们脸上霎时激动起来，大喊道：“若凝姐姐！我们在这里！”
　　裴怜舟脚步一顿，抬眸看向了前面堵住去路的少女。
　　为首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三岁，面容稚嫩，身后还跟着两个年纪稍小的小鬼。
　　裴怜舟开口：“你就是若凝？”
　　若凝道：“没错。”
　　“□□的解药在你身上？”
　　若凝眼眸一转，神色不明道：“是。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将解药给你。这妖道有一厉害的法器，在我们身上烙下了印记，只要将这法器毁了，我们就能彻底摆脱他。”
　　裴怜舟道：“什么法器？”“在他身上，有一个类似手镯的东西，你摘下来再想办法毁掉它就行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若凝道：“□□的解药只有我手里才有，你要是想救那些人，无论如何都只能答应我的条件。”
　　裴怜舟思忖片刻，然后道：“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裴怜舟在李道长身上搜寻了一番，果然发现了一根极细的手镯，呈现淡淡的金色，不过这东西并不是玉石类的材质，并不容易摔碎，裴怜舟挥剑砍断，上面也未出现丝毫刀痕。
　　“哥哥，我来试一下吧。”
　　说着，萧稷掌心出现一团火，随后操控着将火转移到手镯上，烧了起来。
　　熊熊燃烧的火焰，蹿的一米高，烧了一刻钟后，手镯才有融化的迹象，滋滋炸裂起来，最后化为了一团灰烬。
　　小鬼们连忙检查起自己的手腕来，发现上面的黑色印记完全消失，露出激动不已的神情。裴怜舟看向若凝：“好了，现在可以把解药给我们了吧。”
　　若凝拿出一个瓶子，递到他面前。
　　裴怜舟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就要打开。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大声制止：“大哥哥，不要打开！那不是解药！”
　　裴怜舟手一顿，神色倏地一冷。
　　不过，还是迟了一步。
　　瓶子里的活物已经迫不及待钻了出来，往裴怜舟手指上咬了一口。
　　待看清面前的活物，裴怜舟眸色渐渐暗了下来。
　　是落魂蛛！
　　整个蛛身只有指甲盖大小，全身乌黑短毛，若是被这东西咬上一口，就会暂时失去自我意识，受人控制，成为傀儡般的存在。
　　若昭急匆匆跑了过来，却被若凝身边的两人拦住，阻止了行动，若昭不由大喊道：“若凝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害大哥哥他们！”若昭表情阴鸷下来：“若昭，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道士的话没一个可信，若是我放了他们，待他们出去后，必定会回来杀了我们！这塔里有这么多人，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的姐姐们被那群臭道士杀死？”
　　若昭道：“哥哥他们不会这样做的！”
　　若凝脸上露出些许失望：“若昭，你宁愿相信只见过几面的人，也不愿意相信我？难道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若昭咬着下唇，眼眶一红，胸口难受道：“可是若凝姐姐，你也骗了我，你想让我害死娘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我那么喜欢娘亲，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还骗我只要戴上那东西，娘亲就会更喜欢我！”
　　若凝后背一滞，半晌后，才缓缓道：“你……知道了？”
　　“所以，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一直瞒着我？你们大家都在一起骗我！”
　　听到她的话，若凝表情微动，但仅仅只是几秒，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冷淡：“我不过是在帮大家报仇，那些丢弃我们，不要我们的人，难道不该接受应得的惩罚吗？她们凭什么能安然无恙活着？凭什么想生就生，生下来却又不要我们了？不这样做的话，塔内的死婴只会继续增加，我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重蹈覆辙！”
　　若昭哽咽道：“可娘亲她们什么都没有做！害死我们的不是她们啊！姐姐，你不要再伤害娘亲她们了好不好？”
　　其他小鬼闻言也开始有些动摇，忍不住开口：“是啊，若凝姐姐，其实……我也挺喜欢娘亲的……”
　　“若昭说的没错，现在这妖道已经控制不了我们了，若凝姐姐，不如我们就收手吧……”
　　若凝阴寒的目光扫了过去，嗓音也裹了一层冰，冷了几分：“你们也想背叛我？”
　　小鬼们害怕地闭上了嘴，诚惶诚恐摇头道：“不是的，若凝姐姐！我们永远都不会背叛你！要不是你救了我们，我们早就被道士给杀死了！”
　　“那你们去给我杀了他！”
　　小鬼们顺着若凝的手指看了过去，落在萧稷身上，脚底生寒：“若凝姐姐，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打不过他……”若凝冷笑道：“怕什么，如今这道士已被我操控，他若是不想对方有事，只能乖乖听我的话。”
　　小鬼们陷入为难，显然不想继续伤害他们，可眼下这情况，若凝一步步威胁逼迫，咬了咬牙，只好硬着头皮朝萧稷围攻了上去。
　　“对，对不起！”
　　萧稷挥手，在自己和裴怜舟身上布下一圈结界，轻易挡去了小鬼前赴后继的阻挠，大跨步来到裴怜舟面前，握住了他的手指：“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裴怜舟眼神真挚道：“好像……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听说这落魂蛛咬了人，一开始皮肤会全身起红，身体会有一种被火炙烤的感觉，直到最后会逐渐麻木，仿佛行尸走肉一样，受人操控。”
　　若凝冷笑道：“没错，你倒是了解的清楚，被落魂蛛咬了的人，没有解药只会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她探究的目光在裴怜舟身上逡巡：“你比其他人撑的久。”不过，撑再久也没用，待毒液侵占大脑，她什么都不用做，对方就会成为任自己随意摆布的仆从。
　　很快，裴怜舟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浮现出大块大块的红印，从脖子后方蔓延到整张脸上，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像是被人故意涂上去的颜色。
　　若凝嘴角扬起势在必得的笑，站在原地不动，朝裴怜舟命令道：“过来！”
　　裴怜舟动了动身形，缓缓迈出脚步，宛如一个被夺去灵智的木偶人，瞳孔微微失焦，朝她一步一步僵硬地走了过去。
　　“哥哥！”
　　裴怜舟不为所动，好似听不到他的声音，一直前行，不多时已经来到若凝身边。
　　若凝道：“他现在只能听进去我的话，或者说，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你如果不想他有事，就乖乖听我的吩咐行事。否则，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萧稷蹙眉：“你想做什么？”
　　若凝倏地沉声道：“我知道你不是人，你和我们一样。既然大家都是同族，你为什么要帮那些道士来害我们？！”
　　闻言，萧稷冷不防嗤笑出声：“害人？”
　　若凝神色微寒，道：“难道不是吗？”
　　“那我倒是想问问，哥哥伤了你们吗？他杀了你的朋友吗？从一开始，便是你们先动手。你的手下不自量力，想伤害哥哥，难不成，我们还要等着受欺负挨打？”
　　小鬼们怂了怂脖子，心虚埋下了头。
　　萧稷面无表情道：“害你们的凶手，你心中应该很清楚。我想杀了你们，也是易如反掌。”
　　若凝冷笑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萧稷负手而立，从容不迫，嘴角轻扯出浅浅的弧度，反而笑了：“你杀的了吗？”
　　若凝皱眉，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呵斥道：“你笑什么？！”
　　萧稷道：“落魂蛛从不轻易认主，虽不知你是用什么手段得到此物，有一句话，叫做自食恶果，你应该听过吧？”
　　若凝失了耐心，拉下了脸，阴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稷指尖点了点她身后：“不如你自己看看吧。”
　　若凝回头，肩膀上猝不及防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虫子咬了一样。
　　她眉心紧皱，摸上右肩，待看清从衣服里爬出来的东西时，瞳孔却是猛地一缩！
　　“这怎么可能！”
　　只见身旁的裴怜舟将落魂蛛引入瓶里，盖上盖子，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哪还有刚才的呆滞和木讷，完全是两个人。
　　看着这个情形，若凝怎么都反应过来了，怒不可遏道：“……你敢骗我！”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中落魂蛛的毒！这两人根本是在联合起来骗她！
　　这样说来，他身上的那些红点……
　　萧稷走了过来，解释道：“是幻术，其实你要是仔细一瞧，就会发现那些都是假的。”落魂蛛不似寻常的毒虫，身体小，为了自保，往往一招致命，咬了第一个人，就会将全部毒液注进敌人身体里。
　　裴怜舟既然相安无事，证明他根本没有被咬。
　　反观若凝，她的脸色越发不对劲，身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红点，四肢和大脑的温度逐渐攀升，热意上涌窜至天灵盖，仿佛被架在滚烫火炉上烤了起来。
　　毒，开始迅速发作。
　　若凝死死咬着下唇，脸色一红一白，咬牙切齿道：“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裴怜舟道：“萧稷一早便察觉出来那瓶子里的东西，所以我才有所准备，落魂蛛没咬到我，那血是我自己弄出来的，为了故意配合你演下去。如果不这样做，怎么能让你放松警惕？”
　　若凝艰难地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臭道士，全都该去死！”
　　裴怜舟严肃道：“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本来是打算相信你的，是你食言在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骗了人，正好扯平了。你放心，我不想要你的命，待毒一解你就会没事了。只是得劳烦这段时间，乖乖听我的话了。”
　　若凝恨之入骨地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裴怜舟又问了一遍：“□□的解药，在你身上吗？”
　　若凝双眼充斥着愤恨，偏过头，显然不打算回答。
　　裴怜舟道：“没关系，我很快就能知道自己要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