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支教，抱了个老婆回来》管柏

5、chapter 5

　　　一星期转瞬即逝。
　　江望看着满满半本笔记，内心涌上一阵满足感。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这几天他忙里忙外，修整帐篷，把一些家具挪挪位置，使这逼仄的空间勉强容下十来个孩子。他又抽空找了趟村长，探讨过后，主要是他单方面提议，村长坐在一旁点头，敲定了开学时间，也就是一个小时后。
　　他今天起得格外早，或者说因为激动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天不亮就被鸡鸣声惊醒了。
　　熬夜早起的后果就是，他顶着一双熊猫眼烧饭，哈欠连天，脑中一团浆糊。
　　饭做好后，他把多余的另盛出来，端到巫青房间内。
　　热腾腾的饭菜冒着白烟，须臾，香气便顺着空气的流动，填满了整间屋子。
　　在昏暗的帐篷中，江望隐约看到角落里蜷缩着个人，均匀的呼吸声在不大的空间内回荡，极为清晰，仿若就在耳畔。
　　江望好不容易压下的困意尽数涌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不得不说，巫青有时候真的有勾人瞌睡的本领。
　　反正天还早，再去眯一会儿也不会迟到吧。
　　江望轻手轻脚离开，小心地没有发出声音打扰巫青。
　　和巫青熟络起来后，他大概了解了些巫青，知道他和他不一样。巫青属于熬夜党，平日能熬多久就熬多久，如果没人喊他能睡上一天一夜，最后被自己饿醒。
　　不过打江望来后，他晚起的习惯改了不少，但主要还是被馋醒的。
　　从内因变成了外因，也算是进步了。
　　至少巫青自己还是蛮满意的。
　　于是他高兴地又和江望打好招呼，确保自己下半年的伙食又了着落。

　　江望出了巫青的帐篷，转身进入自己的帐篷，随便塞了几口饭，将剩碗扔进锅里，一头栽在床铺内。
　　他迷糊了一会儿，挣扎着陷入梦境。
　　眼前又或者脑中是大片绿莹莹的草坪，延伸至天际，望不到头。江望正踩在绿茵上，几株小草被压得弯了腰。他低头望望自己的手，骨节突出，清瘦白皙，像十四五岁少年的手。
　　江望扯嘴笑笑。
　　果然是梦境，再真实也是假的，他的手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看的时候？这种手，大抵在巫青身上能看到。
　　“阿哥阿哥，妈喊你吃饭嘞！”妹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中有些失真，模模糊糊听不大清。
　　“瑶妹？”江望寻声望去，却只见连绵不断的草地，别说人影，连间像样的住宅都寻不到。
　　“阿哥，快些啦，爸妈要等急了！”女孩稚嫩的声线染上几分焦灼，倒真像寻常人家小妹唤哥哥回家吃饭的声音。
　　江望早些年在地里干活时，邻家田里二娃子的妹妹就是这样喊他和他爹爹吃饭的。
　　但那时候他妹妹已经长大了，会烧饭了，衣食之类的杂活便都交给了瑶妹，他只负责种田和学习。瑶妹事物缠身，很少有时间会出来喊他回家，他们心照不宣地在某个时间点分离，又在某个时间点汇聚。
　　他像出门在外的鸟，定时回归巢穴。
　　江望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刚要回话，忽的脚下大地震颤，蓝天和悠悠白云裂成碎片，漂浮在极远的深渊中，闪烁着微光。
　　那是他触碰不到的渴望。
　　江望手指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就见巫青那张倾国倾城的冰山脸近在眼前，黑漆漆的眸倒映着他苍白的脸。
　　江望眨眨眼，看巫青纤长的睫羽在眼前震颤，手指微抬，心下生出触碰一下的渴望，最终被混沌大脑中残存的一丝理智拦住。
　　他缓缓神，发软的胳膊撑着床榻坐起：“你怎么来了？”
　　巫青见他醒了，松了口气，坐了回去，眼中又恢复平静：“送碗筷，顺便上个课。”
　　他刚刚晃了江望至少有五分钟，人一点没醒，他还以为江望误食蘑菇中毒了，连催吐到吃席一整套流程都在脑中过了一遍，甚至连未来的吃饭问题都解决了。
　　幸好，幸好人没事。
　　他的长期饭票保住了。
　　“上课？”江望眸中显出疑惑，回忆了村长列的单子“你为什么来上课？村长给的名单没有你啊。”
　　巫青眨眨眼，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腰间的挂坠，打了个哈欠：“他说我以后要代他接管巫家寨，巫家寨是重点扶贫区，作为寨长总要识得些字，要不然以后上面下来的文件都看不懂。”
　　江望点点头。
　　他直起身，倒了杯热茶润润嗓，环顾四周：“其他孩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巫青又打了个哈欠：“你定的时间太早了，这个点大部分都在睡觉。”
　　江望看看表，一脸不可置信：“都快八点了还早？他们平日什么时候起来？”
　　“八九点吧，他们没人管，野惯了。你现在去后山兴许能找到人。”
　　“……”
　　行吧。
　　江望服气地拎起外套，三下两下套在身上，转身出了门。
　　“我去找找人，你先坐会儿。”
　　巫青抬了下手，表明自己知道了。
　　初秋的天不是很冷，没有北方早晨冻煞人的冷风，天气依旧暖洋洋的。但在这种深山里，若是不穿件外套，打着膀子出来，触到空气还是有些许的凉意。
　　江望先到后山去碰运气，隔着老远就听见孩童的笑闹声。
　　他立刻就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
　　寻着声找去，几个身着麻布衣的小孩在树林里穿梭着，捡来的树枝随意扔在地上，摆放得极不整齐。江望粗略扫了眼，有些被早晨的露水打湿了，估计不好烧起来。
　　几人没注意到江望的到来，直到一个孩子偶一回头，瞥见人影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引起了其余几个人的注意。
　　在没见过的外人面前，他们立马变得拘谨起来，态度中稍稍带着警惕。几人对视一眼，一个胆大的扯着嗓子、粗里粗气道：“你是谁？来干嘛的？为什么会在我们寨子里？”
　　江望愣了愣，只当家长忘记解释了，认真介绍自己：“我是来支教的，你们可以叫我江老师。你们为什么不去上课？”
　　“什么是支教？什么是老师？上什么课？我们为什么要去上课”
　　男生一连串抛出一堆问题，眼睛直勾勾盯着江望，满是怀疑。
　　“阿虎，我妈好像说过今早要去上学的。”他身后一个略显瘦小的男生拽了拽他的袖子，刻意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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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读者宝宝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