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支教，抱了个老婆回来》管柏

4、chapter 4

　　江望蹲在地上，往炉子里添柴。动作格外娴熟。
　　因为奶奶身体不好，家里还有个嗷嗷哭的妹妹，奶奶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家里的饭菜和打扫卫生类的工作向来都是他做的。
　　不一会儿，饭菜香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江望抽了抽鼻子，感觉自己更饿了。他估摸了下时间，打算去把衣物整理一下，等回来饭差不多就熟了。
　　他站起身，一转头和巫青对上视线，心停跳了一瞬。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他被吓得结结巴巴。
　　巫青耸了耸肩，板着张脸看着锅，眼睛亮晶晶的，不知是不是被火光映的。
　　“你拿了我的食物，当然要给我一口饭啊。”
　　好像很有道理的亚子。
　　江望嘴角抽抽：“你没有剩的食物吗？”
　　“有啊，那是留着明天用的。”他要先看看江望的厨艺好不好，好的话，明天再用这个理由骗几顿饭。
　　江望脑中划过一个想法：“你……该不会不会做饭吧？”
　　巫青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肯定。
　　“那你平常怎么吃饭？”
　　“百家饭。”
　　江望不再言语，他把桌旁的凳子拎过来放在巫青脚边：“先坐会儿，等一会就好了。”
　　巫青点点头，眼神又落在炉子上，白皙的皮肤被炉光照得通红，多了丝烟火气。
　　江望收拾着衣服，瞥了眼乖乖等饭的巫青，心下莫名一软。
　　在他还在上初中时，妹妹就像这样坐在炉火边，帮他添柴，看他做饭。
　　巫青年纪也不大，比他小了三四岁，刚刚成年。可惜早早没了父母，也没什么亲戚养着，还不会做饭，只能东一家西一家要口饭，凑活着长这么大。
　　怎么说，比他还惨。
　　江望掀开锅盖，先盛了一碗给巫青。
　　今天时间不太够，他就干脆省了些事，直接烧了锅瘦肉粥，看卖相味道应该还行。
　　“小心点，有点烫，冷冷再吃。”
　　巫青点点头，小心翼翼接过碗放在桌子上，对着碗吹了半天，挖了一勺塞进嘴里，眼睛亮了亮：“好吃！”
　　江望放下心，给自己盛了碗，坐在他旁边：“锅里面还有，不够吃再去盛。”
　　巫青点点头。
　　许是美食的缘故，他对江望升起了几分好感，对他也没有那么冷淡了。
　　“你厨艺这么好，为什么不去做厨师？做老师工资这么低，像你这样被分配到我们这个荒地，连吃穿都保证不了。”
　　江望脸木了木。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脑子一抽选了教师职业：“可能是因为老师挺稀少的吧。”
　　窝在山沟里的村庄，地图上都找不到它们的名字，若没有人下乡考察，永远不会被世界发现。交通落后，村民愚昧无知，守着大山过了一年又一年。对于这些人来说，出山是奢望，而老师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其实江望本没想过会分到这儿。他始终认为自己会被分到自家附近那所小学，离家近，他随时都能回家。但事与人违，都是天命。
　　“对了，吃完饭能不能带我去砍柴？”江望抬头看向认真吃饭的巫青。
　　巫青顿了几秒，点头。
　　反正他今天也要砍柴的。
　　吃完饭，巫青摊在靠椅上，看江望进进出出，利落收拾完东西。想了几秒，他认真问：“明天还能来吃饭吗？”
　　江望愣了几秒：“当然可以。”
　　他平日就煮一锅饭，一个人吃不完，倒掉太浪费，巫青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而且吃饭有人陪，到底是没有那么无聊了。
　　得到满意的答案，巫青冲他笑了笑。
　　这次江望看清了，巫青有很可爱的小虎牙，笑起来乖乖的。

　　巫山中。
　　江望拨开割人的植物，跟在巫青身后好奇打量着。
　　一棵巨大的茶树立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叶子茂密油绿，长势颇佳。
　　他又想起昨天村长说的话，问巫青：“你们这儿茶树长这么好，怎么不卖茶啊？”
　　“卖了也没人买，一听是巫家寨的，都怕我们在茶叶里下蛊害他们性命。卖给这群人，还不如我们自己喝呢。”
　　这个理由很现实。
　　“到了。”
　　巫青停在一片树林子边，指给江望看：“从这到那的树都可以砍。茶树不能砍，前边种的是盖房子用的，这边是山上长的杂树，可以随便砍。”
　　江望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两人抱着一箩柴回家了。准确来讲，是江望自己抱着。巫青的衣服很干净，也很好看，他不舍得弄脏。或者说，他下意识觉得巫青不该干这种活。
　　“你们这里的小学什么时候开学？”江望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问道。
　　巫青一脸疑惑：“哪里来的小学？我们这里没有学校。”
　　“啊？那我去哪儿上课？”
　　巫青耸耸肩：“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村长。”
　　“这……会不会打扰他？”
　　“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他抬头看了看天，“这个点，他百分之八十都在睡觉，你去了蹲在门口，他一会儿就醒了。”
　　江望：“……”
　　他总觉得这话有点嘲讽的意味。
　　他把柴火扔在灶台边，跑去找村长。
　　他很幸运，正好遇见村长出门。
　　他连忙拦住老人：“村长，咱们怎么上课啊？”
　　老人握着拐杖，捶着腰，声音沙哑：“在你屋里上呗。”
　　这么敷衍吗？
　　老人看了眼他的表情：“咱们村没啥子钱，建不了学校。他们平日野惯了，从没上过学。不过他们会自己带凳子，不用担心。”
　　江望：“……”
　　他比较担心他的工资。
　　“村里有多少个孩子啊？”
　　“十来个吧，都是些乖孩子，很听话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学？”
　　“不知道，你自己安排吧。”
　　说完，老人绕开他，拄着拐摇摇晃晃离开了。
　　江望：“……”
　　没见过这么干净的、未受知识浸染的村子。
　　他有些无奈。
　　他只是个老师，为什么要干校长的活儿？
　　十来个孩子，虽然年龄不一样，但知识储备量都几乎为零。江望觉得可以安排在一起教。或许他可以先来个摸底考试，探探水平再说。
　　他在纸上写写画画，安排着未来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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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巫青：“终于榜上了长期饭票。”
江望：“我只是一个老师，为什么我要干校长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