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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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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常在这么一闹,阖宫震动。
怡妃想帮她压下去,也是不可能了。
惠妃站在我这边,揪着郭常在不放,“怡妃,你说这件事怎么办?你就由着这人将宫中弄得乌烟瘴气?”
怡妃气恼地一甩袖子,“这件事本宫不管了,听皇上皇后定夺吧。”
她起身要走,惠妃拦住她,“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在宫中闹出这么大动静,想甩手走人,门都没有。”
“那你想怎么样?”怡妃瞪着她的眼睛,剑拔弩张。
惠妃袅袅娉娉,并不上当。见怡妃急了,她反而笑了,“你协理六宫就是这么协理的?我可要跟皇上、皇后好好说一说。”
说罢,她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郭常在腿抖如筛糠,怡妃也不管她,还是安嫔将她搀走的。
众人都走了,我才松了一口气。让彩月将门落下钥,把春兰叫了进来。
她垂头站我跟前,我笑着让她凑近些,然后抬脚将她踹翻在地。
她跪在地上痛哭,我抄起桌上的茶盏便往她身上摔去。
“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
我冷笑,“你错哪了?”
“奴婢不该去跟郭常在告密。”
“是谁派你来监视我的?”我厉声问。
她目光游移,不敢答。
我抡圆了胳膊,赏了她一耳光。
她磕头求饶,“小主饶命,是安嫔娘娘,是安嫔娘娘安排我监视小主的,也是安嫔娘娘让我将这事告诉郭常在的。”
安嫔?我才不信。这丫头不肯说实话,定是被人拿捏住了。
我道:“你别以为不与我说实话,我便没办法。明天我就回让彩月去内务府查你的籍贯,你要是想让家中老子娘能安稳活着,便听我的话。”
春兰连连磕头,“都听小主的。”
“以后什么话该回安嫔,什么话不该回,都要问过我。”
“都听小主的。”
“滚吧。”
她连滚带爬地出了屋。
我也乏了,彩月伺候我卸妆睡觉。
见我凝眉沉思,她问:“小主在想什么?”
“我在想春兰究竟是谁安排过来的。”
“小主是不信春兰的话?”
我点点头,“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安嫔只是一个嫔位,又不怎么受宠,她弄这些事图什么呢?”
“反正这事跟安嫔脱不了干系,小主多提防着她就是了。”
第二日,我佯装染了风寒,没去给皇后请安。
彩月替我打听消息,郭常在因为挑拨是非,被贬为官女子,幽禁一个月,以示惩戒。
怡妃协理六宫不力,被夺了权,现在只有惠妃一人协理六宫。
这件事,我没吃到亏,受益最大的却是惠妃,我私心想着惠妃肯定会给我一个笑脸,可是当晚我去找她,她却给我了一个闭门羹。
琉璃没让我进门,在长春宫的角门对我说:“以后小主若非娘娘召见,就不要登门了。”
说罢,她便将门关上。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这算什么事?纵然都说女人翻脸如翻书,惠妃娘娘翻脸也太快了些。
往回走的路上,我又想了一遍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忽然背脊发凉,冒了一脑门儿冷汗。
整件事只有惠妃一人受益,那做局者便极有可能就是惠妃。也就是说,把春兰安排到我身边的就是她。
我自以为聪明,算计了郭氏,可是到头来,我也不过是枚棋子罢了。
更可悲的是,我这枚棋子竟还不自知。
想到这儿,我便脚下飘忽,如坠云端,忙扶住宫墙,才没摔倒。
第二天,我晨起去皇后宫中请安。
怡妃的脸色不大好,白了我一眼,之后便不再正眼看我。
惠妃没来,说是身子不爽,告假了。
皇后精神不济,没说几句话,便遣散了我们。
我从坤宁宫出来,没走多远,便看见琉璃站在路口的阴凉处。
她见到我便小步过来,略一福,“小主,我娘娘在御花园等您。”
我没想到她会在路边,有些诧异。略有迟疑,便看见怡妃和淑嫔过来。
我尴尬地向路旁侧了侧身,朝怡妃和淑嫔行礼。淑嫔倒是朝我点了头,怡妃正眼都没看我。
她们两人走了,我才跟着琉璃去了御花园。
惠妃就是故意让别人看见我与她走得近,以后我在宫中便会被认为是惠妃的人,想翻身都没余地,惠妃的手段可见一斑。
我无奈,只能琉璃来到御花园。
惠妃正在太液池的抄手游廊上喂鱼。
见我来了,她将手上的鱼食都撒到池中,引得一群鱼儿翻闹。
“惠妃娘娘金安。”我行礼道。
她扯了扯嘴角,往池中心的凉亭走。
我忙上前搀住她。
她没反感,任由我服侍,说道:“你入宫也一个多月了,在这后宫想要站住脚,除了会站队,更重要是的得到皇上的恩宠。”
她说的平淡,在我听来确是暗流涌动。
我垂眸道:“嫔妾不求皇上的恩宠,只要能有机会侍奉在娘娘左右,得一世安稳便好。”
她在凉亭的石凳上坐下,挑眉看我,似笑非笑,“真的?”
我半跪着,“嫔妾但求活着。”
她从头上扯下一根金簪丢到我面前。
金簪闪着寒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惠妃声音语调冰冷,“既然你无心承宠,便用这簪子划破你的脸。”
我的心猛然下坠,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
惠妃冷笑着看我,“怎么?不敢了?”
我伸手攥起金簪,心一横,把金簪的尖头抵在脸颊,“既然娘娘想,嫔妾没有什么不敢的。”
“那你动手啊。”
我苦笑,“可是娘娘,留着臣妾的脸,对娘娘的帮助更大。娘娘是想要一个废物,还是想要一个帮手呢?”
“就凭你?你能帮我什么?”
“嫔妾不是已经帮了娘娘吗?如今郭常在被贬为官女子,皇上已经厌弃她。”
“那是她蠢。”
我双手捧起金簪,奉到惠妃娘娘面前,“宫中总会有新人,今天有郭常在,明天可能就有王常在、李常在,娘娘不会觉得她们烦吗?”
惠妃冷哼了一声,“那些不入流的角色,也配让本宫心烦?你未免小瞧了我。”她向前探身,直视我的双眸,低声道:“本宫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我提要求。”
她如葱的玉指上护甲冰凉,轻轻拍着我的脸,泛着寒气,“你不要以为对我有帮助便能对我提要求,你不配。”
我如坠冰窟,汗毛倒竖。
她冷笑,“你不过是一条狗,好狗,是不能对人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