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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15 ...

  •   久违的坐在教室听课,虽然老师讲着陌生的知识,可阮久坐在那儿心里还是难免有点生涩的异样感觉,

      下课铃声打响的那刻教室倒一大片学生,阮久也不例外,昏沉沉的趴在课桌上发着呆,

      坐在后面空间小不说,时不时还会有人经过,阮久只得提着椅子尽量往前坐,怕挡住别人的道,

      回到学校的感觉,像是看完一场演唱会后的戒断反应,只剩下难言的空虚和迷惘,

      全校出去集训的专业生,她最先回来,况且考完之后等成绩也是个难捱的过程,现在也没把多大心思放在学习,

      “怎么刚回来就睡觉?”感受到座椅被推搡着的晃感,除了沈聿白,阮久也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幼稚了,

      缓缓侧了个身,并不想搭理他,

      突然,后面的江迟也一个箭步跑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他双手按住沈聿白的肩然后从他身后挤了出去,

      他倒是快人一步,留在原地的沈聿白却开始犯踉跄,整个人重心不稳,身体摇摇晃晃,不受控制的向前倾,

      好在他反应迅速,一手撑在阮久课桌右侧,另一只撑在另一张课桌上,这才让人没有撞下去,

      此刻,沈聿白的身体完完全全将阮久罩住,他紧张低着头,心跳的飞快,耳廓滴血般的红,正准备起身,

      “阮久!”今早代子衿有事请假了,直到上完第一节课才来,一眼就看见回来的阮久,想着快点下课去找她,

      这不一下课,就兴冲冲跑来了,

      听到代子衿的声音,阮久一个抬头,谁知,结结实实撞到了沈聿白的下巴,

      “砰”的一声脆响,阮久只觉头顶一阵闷疼,眼泪在眼眶里不受控制的打转,疼的捂着头又趴了下去,

      沈聿白捂着自己的下巴,被那么一撞,整个人后仰靠在墙壁旁,下巴处隐隐作痛,

      明明自己也痛的要死,可还是连忙走到阮久身旁,一手撑在她课桌上,另一只捂着自己的下巴,侧身弯腰询问她:“你没事吧?”

      “啊哦,我来的好像不太是时候。”好巧不巧,代子衿站在一旁,瞧见了全过程,自言自语小声说着,很快识相且安静的回自己座位去了,

      好在这是第一节课后,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大部分人趴在课桌补觉,没太注意到后面发生的事,

      阮久紧紧缩着身子,用手抱住头顶,刚才那么一磕,正好撞到沈聿白下巴尖,痛的眼冒金花,根本说不出话,

      沈聿白在旁边耐着性子问阮久还好吗,总觉得是自己闯祸了,

      阮久一直没说话,一下可把沈聿白急坏了,他看着阮久捂着的地方,顾不得那么多把自己的手覆上去,

      “是这儿吗?”

      阮久手背感受到一丝温热,反应过来连忙把手收回,擦拭完眼角的泪后,缓缓抬起头,摆摆手小声说:“没事没事。”

      其实只有自己知道,已经能用手触摸到头顶突出的感觉了,可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真没事?我那儿有跌打损伤的药,要不来点?”沈聿白看着她泛红的眼角,脸颊旁还有一点未擦拭干净的泪痕,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要是自己不干那糟心事,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可主要还是得怪江迟也,什么事能把他急成那样,甩下自己就走,

      “不要不要,真没事。”阮久再次重申,她可不想在头上涂油乎乎的药,昨天才洗的头发呢,

      上课铃响了,沈聿白也只得回座位去,可还是时不时回会回头看看阮久怎么样,

      虽然痛感已经慢慢消失了,可她依旧精神不振的趴在课桌上,在草稿纸写写画画,沈聿白也没再多问什么了,

      一下课,沈聿白大条的像是忘记早上发生的事,该和阮久打闹开玩笑,也是一样不落,居然还开始管起阮久的学习了,

      想到这儿就来气,明明去集训之前,沈聿白的成绩是一直没超过阮久,谁会知道短短半年,班上的成绩表像是换天一样,

      至今,代子衿还是徘徊在前五,可沈聿白却直冲到中上游了,让阮久着实想不通,

      一上午的四节课,老师都会下来问下阮久的情况,这也引得班上不少同学的注意,

      虽然在集训之前,老师已经把新知识大致都过了一遍,现在一轮复习阶段,可这半年来都没碰书,捡起来实在是难。

      其中最尴尬的还是要属历史课,

      历史老师上了年纪,大家都说教完这届就会退休,是一个一个可爱的老太太,站上讲台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后面的阮久,

      上课铃还没打响,她靠在讲台那儿,“我发现个事,咱班是不是来了个新同学啊!”说完还指了指后面,

      “是的!老师咱班来了个新同学!”唐林周乐得大笑,同学们也清楚老师说的是谁,教室扬起阵阵笑声,

      阮久听的脸刷的红了,拍着唐林周的后背让他别说了,

      “老师,是阮久集训完回来了。”沈聿白嘴角微扬看了眼后面,在一旁打圆场说道,

      “哈哈哈哈,我认识!大家呱唧呱唧,欢迎阮久同学回学校!”说完带头鼓起掌声,

      “欢迎新同学!”唐林周笑容满面的回过头贱嗖嗖重复着,很快被阮久给拍回去了,

      一个上午四节课,却让阮久觉得过的特别快,快到是那么多不真实,

      在画室时,一待就是一上午一下午,没有休息时间,每次看手表,感觉都是在九点,

      整天封闭在一幢写字楼里,看不见明天,也看不见未来,

      课间,五班的朋友陈伯朗来找她,和她商量一起吃饭的事,

      在阮久去集训后,代子衿只得和别人一起去吃饭,虽然代子衿一再强调可以一起吃,没关系的,可阮久还是不太好意思插进去,

      陈伯朗是阮久高一时的同桌,话说回来还有段特别的缘分,高一时,每次物理测试,不及格的名单里总有这两人,

      那会儿老师管的紧,严厉得很,可在青春期的孩子眼里,只剩下厌烦,一来二去,两人都喜欢在物理课上干些别的事,

      只是陈伯朗的基础本身就好,最后选历史序列,很自然的进了实验班,而阮久也没意外的出来了。

      刚好凑在一起,两人便约好这学期一起吃晚餐。

      午饭时间,代子衿笑吟吟看着阮久,开玩笑问道:“你俩这咋回事啊?”

      “谁?你俩是指谁?”阮久没太懂代子衿的意思,

      “你和沈聿白啊,别装不知道啊,我可亲眼看到的,两只眼看到的!”见阮久不承认,代子衿便一五一十把刚才自己看到的全盘说了出来,

      最后还特别强调说:“我可看见他摸你手了!你俩不会在一起了吧!快说你集训后你俩都偷偷干嘛了!”

      越说越激动,此刻的代子衿仿佛站在吃瓜一线,一步一步追问着阮久,

      “没那事,就后面通道太小了,他没站稳,你喊我的时候我刚好抬头,咱俩就撞上了,没你说的那些事。”阮久急着解释道,

      “我还以为怎么了,哎呦浪费我感情!”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代子衿也没再继续追问,反倒是和阮久说起了这半年来班上发生的一些事,

      吃完饭两人去水果摊买了个橙子,赶回教室的路上发现都没什么人了,这才意识到聊天聊的忘了时间,快要迟到了,

      中午是数学午训时间,老师现在已经站在讲台上在给每组发放着试卷,

      阮久轻手轻脚关上后门,谁知“砰”的一声,刚关上门又被打开了,声音大的全班都看了过来,

      阮久回头一看,又是沈聿白,心想今天真的和他相冲,

      沈聿白看到阮久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觉好笑,站她身后催促她:“快走了!”

      “知道了!”明明气愤得很,可教室安安静静,只能压着嗓音反驳他,

      数学老师教两个班,前十五分钟在这个班,后十五分钟在另一个班,等老师走后,教室开始闹腾起来了,

      阮久大致算了下第一题,便开始转起手中的自动铅笔,想起刚才去水果摊买的橙子,便放下手中的笔,拿着纸巾拨弄起来,

      霎时,橙子皮的清香溢满教室后面,硕大的一颗橙子被她剥去头尾,然后连皮分成四份,

      放了一份给同桌,拍拍前面的唐林周给了他两份,说是另一份给沈聿白,已经是习惯每次有橙子就分给这几个人了,

      此时课代表安排各组组长把测试卷收上去,唐林周吃的不亦乐乎,便让沈聿白去收,拿到阮久的卷子,

      “就写了一道题?”沈聿白用手捻着那张薄薄的纸,轻皱了下眉,

      “反正又不会。”阮久看上去显得满不在乎,靠在桌上淡淡说道,

      “借下笔。”接着从手中的一小摞试卷中抽出她的,放在她桌上,微微俯身,将白净试卷上唯一的笔墨划掉,重新写上√3,

      阮久整个人靠在课桌上,仅有的视线里,只看见沈聿白纤长骨感的手握着自己的笔,在她试卷上涂改,

      虽然才回来不久,可她发现,沈聿白好像变了,至于是哪儿变了,她说不上来,

      再说了,她都走了有半年,人又怎么可能不会变呢,不变才奇怪。

      晚上拿到自己的测验卷,好在改了那个答案,不至于零分,

      晚自习最后两节课,是连排的数学,简单的讲解了午训的题目,老师便让学生拿出一轮复习资料,在讲最难的圆锥曲线,

      阮久强撑着精神,可到第二问开始的时候,公式,方程就已经全然不会了,最后索性放弃了,

      看看身边的同桌,他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在那儿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两个不搞学习的坐在后面真是配神了,

      终于挨到晚自习下课,阮久早早收拾好书包在外面等着代子衿,虽然两人一人寄宿一个走读,可并不影响她们一起走,

      在寝室门口分别后,阮久加快脚步回寝,想来和室友也有半年没见面了,

      在楼梯间的寝室门紧闭着,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见漆黑一片,猜测两人应该都还没回来,

      阮久便放缓脚步,慢慢走下楼梯,推开门,

      “砰!”灯打开的同时,彩片随之飘落,狭小的空间霎时被亮晶晶的彩片覆满,

      “欢迎回寝!”一眼就看到了罗伊和邓梓莹站在那儿,手上还拿着小礼花桶,这属实是令阮久没想到的,

      返校才一天,阮久只觉大家像是整齐的一条条横线,一步步进行着自己每一天的任务,而她就是那个横插进来的曲线,无序错乱,卡顿。

      可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归属,至少寝室还是原来的那个寝室。

      晚上,罗伊跟阮久说了好多邓梓莹和张裕的事,

      说圣诞节的时候,邓梓莹主动跑到六楼去给张裕送蛋糕,那天张裕还回礼了,夹带着一张字条:“你也圣诞快乐—张裕”

      阮久起哄说是想要看看,邓梓莹只得翻出自己的日记本,平平整整的一张浅绿色的便签被她拿了出来,

      阮久看了眼,显得有些惊讶:“他的字怎么这么好看。”说着,便将字条还给了邓梓莹,

      同样是体育生,他的字写的大气俊秀,给人一种人如其字的感觉,

      再反观沈聿白,长的是挺不错的,可那字啊,歪歪扭扭,而且和唐林周坐一起后,字还变小了,简直丑的不忍直视,

      “是呢,对了,你刚好回来了,梓莹准备过两天向他表白!”罗伊拆开一板牛奶,给两人一人一瓶,兴奋的跳着说,

      “这么快?!”阮久看着邓梓莹,脸色略带惊讶,她知道邓梓莹办事风风火火的,可着实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们也知道我的,喜欢一个人完全藏不住,况且,我是真的喜欢他,再说了试着表白又不亏。”邓梓莹夹好字条后,慢悠悠说道,

      细细想来,邓梓莹和阮久,完全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存在,

      一个轰轰烈烈,敢爱敢恨,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是要让你,让全世界知道,

      一个不求结果,心口不一,像是一场游戏,只要被发现,就算输了,一场只属于自己的狂欢,不夹带任何外人。

      至于罗伊,到现在还想着初中时喜欢的男生,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可到底谁又能说得出谁更好呢,感情这件事,很难说清。

      深夜,三个人聊了好久,任由狂风在窗外呼啸,阮久不知何时睡着,只知道那晚她睡的很沉很沉,也很安稳。

      联考成绩得等到一月底才会公布,文化学不进去,可更多的还是听不懂不会,

      李毅整天无所事事,没什么大事阮久也不会找他说话,坐在后面整个人郁闷极了,除了沈聿白会时不时“骚扰”她,其他时间大都和代子衿在一起,

      早上六点二十到教室,一整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是坐在座位上,听着不懂的知识,写着解不开的函数题,

      她安慰自己,等联考成绩出来了,一切尘埃落定了,就一定能好好学习。

      可直到周四晚自习,代子衿有事先走了,阮久自顾自的走回寝室,那会儿大家都还没回来,

      她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坐在行李箱上,想了一会儿,情绪上头,起身到走廊尽头,给妈妈打了通电话,

      往常,她只会在每个月末快放假时给爸妈打电话告知一下,可今天,她想起了去集训前,阮父说给她找个数学补习的老师,

      电话拨通的那刻,母亲的声音溢满耳际,阮久不觉鼻子一酸,声音小的听不到,明明只是学习上的事,可说出来却满是委屈,肩头微微颤抖着:“妈,数学好难。”

      一瞬间泣不成声,阮母一时慌了神,阮父接过电话,才逐渐安抚好她的情绪,

      次日清晨,早自习还在继续,李尤把她喊了出去,

      “也回来几天了,最近感觉怎么样?”他扶了下镜框,手搭在栏杆上笑着问,

      “就那样吧。”清晨的薄雾若有若无,冷清的光线照着周深,能看清阮久泛着红的眼睛,

      “下周有一场联考,想试试自己现在的水平吗?”

      “没必要吧。”

      “试试,又没关系。”

      “好吧。”

      “慢慢来,一点点跟上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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