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知冬风意》木奈凉亭

3、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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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老师们，同学们，下课时间到了。老师，您辛苦了。”下课铃声准时响起，教室里也是一阵惊疑的哀嚎。“我还有一面都没写呢，咋就下课了啊！”“我也没写完啊啊啊啊啊！”“这卷子谁爱写谁写吧，我不写了！”
　　“安静安静，卷子写完没？写完了的交上来，交了就去吃饭。”廖炳突然出现在后门，准备收卷子。“老师，没写完啊！”全班异口同声地哀嚎到。“没写完？这张卷子这么简单怎么可能没写完啊？”廖炳不可置信的翻了翻门口同学的卷子，突然又想起了顾函，“顾函，你写完没？”
　　“我写完了老师。”被点名的顾函抬起头淡淡的说，手上转笔的动作不停，一脸的云淡风轻。“就顾函写完了？其他人都没写完吗？”廖炳心里有了些许安慰，要是顾函都没写完，他可能就要怀疑这张卷子的难度是不是超纲了。
　　“既然没写完，那就当作中午的作业吧，中午下课课代表收齐了交上来。”廖炳又随机翻了翻几个成绩好点的人的卷子，看着最后一面无一例外的空白有些头疼，没办法，只能妥协的延长了时间，“行了，顾函的卷子交上来，都去吃饭吧。”
　　此话一出，教室里就炸开了锅，直接上演速度与激情。不过眨眼一瞬间，教室里的人就跑了个七七八八。还没适应的张微愣在原地，脸上的懵逼都掩饰不住，连带着她的语言系统都有些混乱，磕磕巴巴地问一旁还在不慌不忙收拾桌子的顾函:“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吗？他们人都跑完了，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啊？”顾函将桌上最后一本书理整齐，放进了桌肚子里后才抬起眼，一个一个回答张微的问题:“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因为我们学校很抠，食堂的饭菜很少，如果你不跑快点，连盘子你都吃不到。对，你没听错，是跑快点才有可能会吃到饭。我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我可以出去吃饭。我不用跟他们一样拼了命地去挤食堂，去吃食堂那难吃到极致的饭菜。这下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顾函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的话，解释了好奇宝宝张微的疑问。语闭，她抬眼笑眯眯地歪了歪头:“还有要问的吗？小顾老师现场为您答疑解惑。”张微抿了抿嘴，沉默几秒后再次开口，一脸认真:“我还有个疑问。”顾函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说。“小顾老师能不能带我出去吃。”张微目光灼灼，满脸期待的看着顾函。“…你为什么要出去吃？”顾函有些疑惑。“我本来是打算去食堂吃的，但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现在去食堂的话，也许连空气的吃不到吧？”张微有理有据的说。
　　“……这话说的也没错。”顾函被噎着了，“跟我走吧，小顾老师带你出去吃饭。”“好嘞！”张微瞬间笑开颜来，自来熟的拉起顾函垂在身侧的手:“走吧，小顾老师！”“诶诶诶，别拽我啊，你慢点行吗？毛毛躁躁的。”顾函措不及防地被张微拽出了教室，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跟着张微的步伐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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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儿，你干嘛去？”保安室的看门老大爷皱着眉头拦住了要出校门的张微，正要开口教训，又看见了张微身后拉着的顾函，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转变，“原来是顾函啊，又出去吃饭啊。”“是啊，大爷麻烦开个门呗。”顾函笑着答话。“好好好，大爷这就给你开门啊。”看门老大爷脸上笑开了花，忙不迭去拿钥匙开门。
　　这天差地别的态度让初来乍到的张微再次沉默了，她看向得心应手的顾函，忍不住问道:“小顾老师，我又有了新的疑问，能开课给我讲讲吗？”顾函瞄了瞄张微，强忍住笑，假装严肃道:“张微同学，不能一遇到事情就想着问小顾老师，不能凡事都依赖我，要学会自己解决问题，自己去寻找事情的答案。”
　　“小顾老师，给我讲讲呗，好不好嘛？”张微被顾函的一番话惊了惊，开始了张微牌独家撒娇，“好不好嘛，小顾老师，小顾老师人美心善，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打住打住！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一会再跟你解释，先出去再说。”顾函夸张的抖了抖，一脸被恶心到了。
　　“好哒小顾老师！”张微的目的达成了，欢快的答应。“好了，顾函快出去吃饭吧，别耽搁了你的时间。”正好看门的大爷回来了，笑着招呼顾函，“那个同学，就是你，你不能出去！不知道规矩吗，学生不允许随便出校！”张微正高兴的准备跟着顾函出校门呢，被大爷一吼有些懵逼了:“……”张微手指着自己，一脸懵逼，迷茫的眼神投向顾函。“大爷，他是新来的，确实不知道这些，另外我跟冉班说了的，您放心。”眼见着大爷要开始口吐小作文了，顾函连忙开口替张微说话。
　　“是吗？你确定打好招呼了吗？”大爷有些不相信的看看懵逼的张微，又看看一脸认真的顾函，终于在顾函真挚的眼神中放了行。
　　见大爷松口，顾函赶忙鞠躬道谢，反手拉住状态外的张微，目标明确的朝校门口一家面馆跑去。
　　“沁姐，来两碗小面，谢谢！”顾函拉着张微在角落的一张木桌落座，扬声对厨房的老板喊道。“好嘞，小顾又吃小面啊？”厨房里传出一声招呼。下一秒，一双手撩起了厨房门口的帘子，沁姐从后面走出来，手上端着两碗面，身后跟着一个小伙子，刚才帮忙撩帘子的人就是他。张微看着眼前系着围裙，一头短发干净利落，年轻的过分的女人，不由自主的惊叹到:“姐姐你好年轻啊！”
　　“哈哈哈，是吗，顾函这是你同学吗，小嘴真甜！”沁姐听了张微的夸奖后豪爽地大笑起来，“来，别说废话了，快把面吃了回去上课！”
　　顾函从一旁的竹篮里抽出两双筷子，递给张微:“先拌一下，将佐料拌均匀了再吃。”张微接过筷子，听话地拌了拌面才开始吃面。“！”张微尝了尝面，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对面淡定吃面的顾函，囫囵咽下一口面，正想说话，就被顾函先用筷子敲了敲头:“食不言寝不语。”“哦。”张微低下头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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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函吃的很快，几分钟后就放下了筷子，抽了张纸擦擦嘴，起身去结账。张微看看顾函吃完的碗，又看看自己才吃一半的面，心里对尖子生的理解又更上一层楼:原来尖子生连吃饭都要比我们这些普通学生快啊，不愧是尖子生。她如此想着，连看顾函的眼神都变得崇敬起来。
　　顾函结完账出来后看见的就是张微用看女皇般的眼神盯着她，她脚步一顿，疑惑不解地看向张微:“你咋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没怎么，就是觉得你吃饭好快啊，你们尖子生都是这样吗？”张微摇摇头，两眼放光，一脸好奇。“……我吃饭快？你从哪儿看出来的？不都是这个速度吗？难道你们之前学校吃饭没规定时间吗？”顾函彻底懵逼了，“不会吧不会吧？无论是早饭还是晚饭，你们学校难道不是十分钟内解决掉的吗？”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沉默了。良久，顾函才艰难地开口:“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答案了。”“……你们一直都是这样吗？那我之后是不是也得吃快一点，迟到是不是会有什么后果啊？”张微迟疑地再次发问。
　　“你问我迟到会有什么后果啊？来姐姐告诉你啊，迟到三次，取消走读资格，意思就是从你迟到第三次的那一天开始算起，你就从走读生变为了住读生。另外，迟到一次就记一次名字，罚款10元，并且你要承担一学期的卫生打扫，晚上放学时要单独留下来补时长，你迟到多久，就留学多久。”顾函面带笑意，语气却是十分的生无可恋。
　　“一学期的卫生打扫？听起来其实也还能接受，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非常不喜欢这一条？”“因为你还不知道我们学校卫生老师的检查标准。”听了张微的话，顾函脸上的笑意有了一丝破裂，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地板上不能有灰，窗台上不能有灰，楼梯每一阶的死角不能积灰，瓷砖上要光滑到苍蝇飞上去都站不住脚后跟，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倒垃圾要洗垃圾桶，垃圾桶必须跟新买的一样干净，学生桌子上不能有书，课桌里不能塞的满满当当，如果书装不下，就可以自己带箱子来装，但是，对，你没听错，但是你的箱子，绝对不能放在地上。还有更离谱的，教室文化角的书桌上不能有书。”
　　“……啊…这…这是为什么啊，你们卫生老师…之前是受过什么刺激吗？怎么感觉…每一条规定都好离谱哦。”此时此刻张微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和不理解来形容了。
　　顾函笑而不语，整张脸上就四个大字和一个巨大的感叹号——“你觉得呢！”
　　张微了解地点点头，埋头继续扒面。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多问了，生怕一会儿问出什么更加炸裂和离谱的事儿……
　　张微埋头吃面的时候，顾函就用单手撑着脸，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儿，心里默默思考着
　　什么。一段难得的安静时光从沉思的顾函与专心吃饭的张微之间缓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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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张微和顾函就开始慌张了。也许是因为他们吃饭时闲聊浪费了本就不多的时间，也有可能是在出校门时被不知情的看门大爷拦下耽误了时间，导致张微刚转来就迟到了，也导致老师心中的完美学生顾函有生以来第一次迟到了。
　　七班教室门口，两个迟到的倒霉蛋并肩站在门口，与教室内讲台上的数学老师们沉默对望，而讲台下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齐刷刷抬头看戏，仿佛下一秒能掏出瓜子开嗑了。
　　最终还是数学老师先开了口:“你们俩…解释一下？”见数学老师主动递台阶下，顾函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开口解释:“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被看门的大爷拦下来了，耽搁了一点时间。”“你们两个，下不为例，进来吧。”数学老师没有深究，大发慈悲地放了行。“谢谢老师。”顾函道，顺手拉着被吓傻了的张微回到位置上。
　　“你刚才怎么了？第一次迟到吓傻了？”等两人坐定，数学老师开始讲课了，顾函才压低声音问张微。“没事。”张微也压低声音回到。顾函狐疑地看了看身旁人，虽有疑惑但也没有再追问，从桌兜里拿出书，开始认真记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