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间谍后天天心脏骤停》土豆泥莓戚

7、种子7

　　“您好四五六，欢迎回来。”

　　四五六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让她有些不适应，她的舍友还躺在床上，平时这位舍友上线后会把床头灯打开，这一次她上线比较早，轮到她来开灯。

　　四五六躺在床上装睡了一会，见舍友没有上线的痕迹，她才松了一口气，每次上线她都会刻意避开舍友。一想到要和陌生舍友沟通，她就会浑身发抖，两个人撞在一起上线未免也太尴尬，四五六时常抱怨着为什么没有单人公寓。

　　考完试后四五六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她可以多花点时间在游戏上。为了应付期末考试，她时常学习到深夜，甚至直接趴在桌子上就昏睡了过去。

　　这款游戏预告当天就引起了她的兴趣，她悄悄用零花钱了设备，并将设备藏在床底下。私人管家赫先生并不会来仔细检查她的房间，只要重新修改扫地机器人的代码，床底下就是最完美的躲藏点。

　　要是赫先生发现她玩游戏会不会告诉父亲呢？真不知道父亲会怎么看她，父亲会觉得她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吗？赫先生肯定会让她去上淑女礼仪课。

　　四五六不喜欢坐在教室上课，尤其是这种一对一的课程。比起上政治与社交课，她更喜欢独自在房间钻研智能机器人，家里的智能家电被她撬开了不少。如何操控、如何下达指令、如何实施方案、她对研究这些东西乐此不疲。

　　闲暇的夜晚，四五六会进入游戏的废弃城里升级打怪，在这里没有人会强迫她社交和上课。虚拟背包被她扩增了许多空间，她喜欢收藏副本里得到的战利品，也喜欢刷副本隐藏剧情。四五六的战斗实力不算优秀，只是凭借着她独特的思辨能力通关副本。

　　没有人主动邀请她加入探险队，尽管她的金币量足够建立新队伍，但奈何她的好友数量依旧是零。可如果有人邀请她，她会躲避起来委婉拒绝对方，她做不到主动交友，交友这种事情还是看缘分吧。

　　四五六每天都独来独往，之前学校宴会上有人邀请她跳舞，她把礼仪课学的知识全都忘记了，不是踩了对方的脚就是动作不流畅，挡了其他人的路。尴尬得她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四五六多希望有全副武装的机器能将她完全藏起来，她一点都不想见人。

　　父亲为了这件事专门找了家庭医生给她治疗，吃完医生开的药后并没有缓解，她依旧战战兢兢，不愿出席那些场面。

　　手脚发抖，四肢冰凉。

　　医生说要给她打激素药物，抑制她的情绪和身体的变化，但被四五六拒绝了。这个拒绝不要紧，重要的是父亲会怎么看她？她知道父亲对自己的关心，每周都能从赫先生嘴里听到他的付出。可是四五六能敏锐感觉到父亲对她的关注在下降。在她眼里，父亲似乎也变成了一个陌生人，见到他也变得战战兢兢。

　　至于母亲，四五六已经记不清她的脸，母亲很少关心她，也很少出现在她的面前，赫先生说母亲去度假了。对四五六来说，人工智能艾达是她的第二任母亲。

　　艾达简直就是无所不在的神，不知疲倦地陪伴着，为她答疑解惑指导着她的成长。四五六希望有天能做出一副机器人身体给艾达，而不是通过一系列的家电与它进行对话。

　　四五六惶恐的情绪还在上升，尤其是明年高校毕业，她将要离开父亲的保护，独自面对外面的世界。面对那些人，那些穿着华丽的服饰，那些举着酒杯不断靠近自己的人。那些人无时无刻不在议论着嫁人的命运。

　　呸呸呸，她才不想嫁人。

　　四五六回过神，打开面板，里面躺着5000万金币的巨款，没错她就是传说中的氪金选手。不过四五六没有登上财富排行榜，有更多比她还有钱的人也在玩这款游戏。财富榜排名第一的玩家似乎取名为【污染物】，难道他是“贵族”中的一员吗？

　　而且这个词语她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四五六打开虚拟背包，背包里躺着一套前段时间从副本里刷出来的飞行器。四五六蠢蠢欲动准备测试一下飞行器的性能，她站在公寓楼的楼顶，楼下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如同蚂蚁一样渺小。

　　她深吸一口气迈出第一步，按照指示快速调整飞行器，可机器似乎坏掉没有反应，她拿到了残次品！四五六整个人失重掉下，大脑有些缺氧，但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她就调整好了心态。

　　人生无常，大不了就重新再玩一遍吧，四五六在短短的一秒就看开了，只要不砸到无辜的人就行。事实证明不能乱下flag，底下走来一个女孩，似乎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

　　“让开！”四五六立刻大喊。下一秒，她感觉自己全身跟被锤子砸碎一般疼痛，尖叫声不断围绕在大脑周围。居然这么疼，真是对不起那个女孩，一定要和人家道歉，还要补偿人家吧，很快四五六眼前变得模糊。

　　睁眼后，四五六发现自己居然好端端的躺在疗养院，她没有感受到过多的疼痛，大概是被护士打了麻醉药剂，周围复杂的设备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生病的场景。不对，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她通过呼叫器喊来护士询问对方情况，护士指了指隔壁床，被她砸到的女孩正躺在床上。

　　怎么办啊，她现在就是一个实打实的高空抛人，这种行为非常可耻，怎么才能让对方原谅她？

　　能用金币安抚对方的情绪吗？赫先生似乎这样教过，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用钱，反正她不差钱。四五六开始考虑自己5000万金币转移到对方账户的事情，但她感觉这样会吓到对方。

　　瑞曲：没关系的，我都已经被人砸过了，还怕用钱砸吗？快砸我身上！

　　当对方准备下线时，她对自己高空抛人的行为愧疚不已，所以鼓起勇气，希望能帮对方实现某种心愿，这样她会心安一些。
　　…
　　临森市某处的高楼里。

　　“你醒了？今天是假期的第一天，根据你的睡眠质量和神经网络计算，你应该会睡到八点五十三分，这边为你播放舒缓的音乐，请问你需要一些睡眠药丸吗？这是熊博士新研发的产品，根据三万四千四百六十八名公民测试效果来看，这是一款…”

　　“我不吃，谢谢你，艾达。”四五六拒绝了艾达的提议，翻个身陷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喝杯冰牛奶。前段时间医生给她开了很多药，她不喜欢吃药，所以经常把药偷偷丢掉，艾达帮她打了掩护。

　　此时，大门打开，一辆推车缓缓进入房间，车上摆着芬芳扑鼻的鲜花和温热的牛奶。艾达知道她的喜好和想法，但从身体状况考虑，热牛奶也是不错的选择。

　　四五六说：“艾达，我今天交了朋友，虽然是因为歉意才认识的，但也算是朋友吧…？不过我对她一无所知。”

　　艾达：“需要我帮你调查一下她吗？人类是最会掩饰的生物，你要对陌生人保持警惕，就算后面关系变好，你也不要随意说出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在虚拟的游戏世界。”

　　“我知道我知道。”四五六毫不犹豫地回答，轻轻地摇摇手，床头灯闪烁了两下，“不用去查她的身份。”

　　艾达：“好的。”

　　四五六拿起温牛奶，杯子上标示着牛奶的温度和生产地，还写着当前奶牛的生长情况，抿了一口牛奶，说：“过几天会出成绩，正好父亲出差回来，我可以把成绩单拿给他看。”

　　“不用担心成绩，之前的测试都很高分。想好下学期选什么专业课了吗？”

　　“嗯…我对虚拟制造挺感兴趣的，模拟生产过程，各种接口加以组装，将感觉器官产生的信息传递进系统内，或者操控虚拟人物执行其他工作。那款全息游戏似乎就是这样，说不定毕业后我还可以去那边工作，就是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同意...”

　　艾达说：“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四五六困意袭来，没有察觉到艾达的语气变得冷淡，房间内的灯光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声渐渐暗淡。

　　推车带着空牛奶杯离开，车上的花瓣因移动坠落到厚重的丝绒地毯上，一个扫地机器人从床底下跑出来将花瓣收拾干净，没人想看见败落的鲜花。

　　房间门重新关上，扫地机器人移动到落地窗前，窗外静谧花园被佣人细心呵护着，没有一丝凋零的迹象，可它知道内里早已腐烂，现在的温馨只是一时的假象。

　　“时间不多了呢。”

　　....

　　刚被砸醒的瑞曲草率的接受了好友邀请，她在游戏的目的是为了找到潜伏在其中的六格组织成员，而非交友。可能是因为开发者的账号的特殊性，系统给我发了一份报告书，里面详细记录了关于玩家四五六的个人情况。

　　偷窥，瑞曲感觉到了窥伺隐私的不适，自己就像执法员一样从头到尾的监视公民，无数双眼睛盯着公民们的一举一动，无法判断思想，就从行动上监视，有问题的人终究会被带去治疗。说到底游戏是由人设计的，到底是谁设计这个任务呢？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邮件上。有两条特别的个人情况吸引了瑞曲。

　　第一条，玩家四五六是她的公寓舍友，从某种意义上二人俩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天的上线时间都和她错开，像是故意为之。

　　第二条，玩家四五六拥有5000万金币，如果把她杀了，那瑞曲作为可以随意取玩家性命的特殊偷猎者将获得5000万金币。

　　如果5000万金币金币兑换到现实的积分，那瑞曲下辈子就不愁吃穿，立刻可以搬进拥有阳光的公寓、不用再买临期的食品罐头，甚至可以不再继续这份生死难料的任务。

　　就好像是放了一踏现金在她的面前，只要动动手就可以轻易杀死舍友，那么她就可以拥有这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周围一片寂静，身为游戏玩家的瑞曲没有心脏这个器官，可她却感觉喘不过气。

　　这是在考验她吗？这是在考验她吧。
　　她不能动这个心思，她行为早就被监视。

　　在四五六眼里，自己只是个被误伤的陌生舍友，但瑞曲通过报告书发现四五六是一个游戏天才。四五六可以独自通关副本，哪怕是废弃城的最高难度副本她也不在话下，轻松通关。四五六的思维敏锐，发现了许多隐藏关卡，拿到的奖励数不胜数。

　　四五六为了补偿她，经常跟在瑞曲身边，瑞曲做任务的时候还得想办法甩掉她，起初瑞曲觉得工作量又增加了，但到后来，两个人像夜晚的幽灵，一起游荡在游戏的各个地方。

　　四五六真的很与众不同，总是和瑞曲说着很多新奇的事情，甚至她还会分享一款名叫“半条命”的虚拟马卡龙甜品给她，马卡龙五颜六色精致小巧，一口下去很绵密酸甜，略脆的外壳里包裹着软糯的甜糕，是没有任何热量的加倍快乐。

　　当她不经意喂到瑞曲嘴里时，瑞曲僵硬的咀嚼着，感受不到马卡龙带来的甜味，脑海里放映着培育基地的某个景象，马卡龙在嘴里越嚼越苦。

　　二人在一起通关了很多副本，印象最深的那是那一次。

　　副本坐落在覆满死亡气息的黑色沙滩上，随之涌动的海浪有节奏得拍打着沙滩，勾引着玩家一步步走入深渊被其吞没。门上的花纹十分古老，卷浪、鱼群与贝壳，仿佛在诉说着一段遥远的神话故事。她们玩了将近两个月才通关，复杂的剧情耗尽了两人的脑细胞，躺在公寓回忆起来时，两人相视一笑。

　　瑞曲说：“你还记得那个副本吗？”

　　四五六说：“【不会哭泣的人鱼】，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副本的。”

　　瑞曲说：“我想起你被迫穿晚礼服的场面，那时候你还被一堆可怕的死鱼眼怪物盯着，真让人头皮发麻。”

　　那群怪物的眼睛灰蒙蒙一片，嘴巴挂着的哈喇子时不时落到泥巴地毯上，靠近它们时连鱼鳃上的纤丝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鱼眼怪物邀请她们参加宴会，强迫她们换上了晚礼服。瑞曲趁着怪物翻找衣服的时候悄悄溜走，四五六运气没那么好，她被一群怪物包围着，它们用鱼油涂在她的头发上，用鱼骨将头发盘起来，将鱼眼串成的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把鱼鳞做成的裙子紧紧套在她身上，远处望去闪着银光的鱼鳞礼服裙确实惊艳美丽，可穿着裙子的四五六行走起来宛如刀割，鱼鳞嵌进了她的皮肤，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鱼腥味。

　　四五六说：“最可怕的还是开席的时候，我都没想到老国王居然让我坐在他旁边，他给我夹了一块肉让我吃，我吃了一口才他告诉我这是人鱼肉，我立刻反胃吐了出来。”

　　瑞曲说：“都说让你拒绝他了。”

　　宴会在一座金黄色的城堡举行，她们的到来几乎吸引了所有的怪物的目光，它们有的从窗户里探出头，有的从地里放下手中的锄具转头，也有的直接在她们面前停下脚步，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们。四五六还以为城堡是金子堆成的，近看不过是土黄色的泥土混着些颜料罢了。

　　那些怪物用人鱼眼泪酿造的香槟举杯欢庆，而老国王修长的手指正抚过四五六的肩膀。当四五六咽下人鱼肉时，老国王咽了咽口水，喉结处浮现出细密的鳞片。

　　四五六激动地说：“还好你杀掉了老国王！”

　　四周都是鱼腥味，国王的身上却有一股好闻的香水味，这也是四五六没有拒绝老国王的原因吧。老国王十分英俊，彬彬有礼地接待她们，与粗暴的子民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但瑞曲知道，老国王是一个披着人类外皮的怪物。当然，这是隐藏线索，多亏了老国王看不出四五六拙劣的表演，这才让瑞曲找到了下手的机会。

　　瑞曲说：“虽然我们通关了，可为什么那些怪物爱吃人鱼呢？”

　　四五六说：“因为它们要生存，所以必须得吃人鱼。”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尽管每个物种的进食方式不一，进食是生物生存下去的本能。作为站在生物链顶端的人类，也不断地进食着其他物种，但瑞曲不会吃人鱼，它们太像人类了。

　　瑞曲对人鱼的印象停留在居民城的欢乐镇上，欢乐镇的中心街有一座巨大的人鱼喷泉雕塑。美丽的人鱼小姐双手捧起，手心流出清澈的泉水，她悲伤的神情令无数玩家动容，有人说她是为了心爱的男人奉献了自己的生命。

　　奉献生命是很愚蠢的事情，因为生命只有一次。

　　可那些自私的人们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反而持有不同的态度，为其他人死不值得提倡，但如果说是为心爱的男人而死则是最浪漫悲情的结局。人们歌颂她的故事，为她书写来世的结局，可她真的有来世吗？不会哭泣的人鱼。冰冷海水卷走她眼角的泪水时，她的悲伤是否有人知晓？

　　四五六对欢乐镇的雕像没有印象，不过她提到了现实生活中的城市怪谈，是关于人鱼永生的故事。

　　几个月前，长寿集团旗下的动植物研究机构声称发现了一种奇特基因。他们说这类隐性基因就藏在人体内，同时研究机构做了大量实验，通过激活这类基因，将遗传信息精准锁定到位点，实验证明这种做法能有效降低疾病，延长人类寿命。

　　本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问题就出现在人鱼基因上，后续的实验过程出了大状况。人体实验的试验品因为激活了着类基因长出了鱼鳍，尽管长寿集团立刻否定了这件事，但这则人鱼永生的城市怪诞却流传了下来。

　　为了调查被怪物抓走的人鱼，瑞曲和四五六接受了人鱼村长的委托，进入到怪物的世界，也就是那群看起来没有威胁，却奇丑无比的鱼眼怪物。

　　四五六没见过怪物的另一个样貌，但瑞曲被它追击过。

　　瑞曲独自前往人鱼被抓走的海草群，海面泛起的微光吸引着她。她扒开一层层遮蔽着的海草，不自觉得向上游去，浩瀚的海洋里只有她一人的身影，深邃的海水将她温柔的托起，远处一片寂静，看不见尽头。

　　浮出海面，乌云散去，漫天的星光闪烁在海面发出淡淡的银光，几颗巨大的繁星映入眼帘，距离是如此的近，她想伸手去摸，只可惜什么都摸不到。

　　哗——哗——

　　透过皮肤的感官，她清晰感觉到躯干和鱼尾摆动时产生的水力，这股未知力量绝对不是人鱼。她的警铃不断敲响，毛孔竖起的瞬间，她竭尽全力的摆动限制在身上的人鱼尾巴。她像一只离礁的小丑鱼，奋不顾身的游向海草群，不敢回头，心跳骤升。只差一秒，她的尾巴就要被尖锐的巨形牙齿咬断。

　　瑞曲大口喘着气，看见一双暗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一副畸形的轮廓，一张能轻易咬破皮肤的牙齿，她并不想把它比喻成鲨鱼，因为它比鲨鱼要怪异的多。

　　这是她平生第二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那双眼睛就是在盯着可口美味的猎物。她仿佛感觉到鱼尾被撕裂，脖子被咬断，鲜血浸染海水，随后被拖拽进它的肚子直到腐烂，让人窒息。

　　后续，二人拯救了几条被困住的人鱼，其中一只人鱼新娘死里逃生，最终大家平安重返回人鱼村，副本到这里也就完成了，瑞曲拿到了丰富的奖励。

　　回想起人鱼村，散落的岩石临时搭建出一座简陋的村子，人鱼们用岩石织出这间密不透风的牢笼，彩色水母散发的微光顽强地撑起这座村子，映照出人鱼们悲伤的神色，她们的眼睛里写满绝望，一股消极情绪笼罩在每一条人鱼的身上。

　　有条人鱼坐在岩石上，抚摸着自己鳞片凋落的鱼尾，微弱的血丝如一缕烟雾缓缓升起，染血的鳞片遮盖住原有的纯真模样。

　　有条人鱼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海底，时不时抬起头，望着被岩壁与海草紧紧包裹得天空，望不见一点波澜，眼神变得毫无生气。

　　老人鱼用沙哑地声音诉说着历史，苍老无力的喉咙里伴随着奇怪的声响，她颤颤巍巍把如枯枝般地手竖起，指着上空。

　　岩石缝里长不出月亮，也长不出星星。

　　人鱼们为了躲避怪物在这个破烂的村子生活了一年又一年。

　　瑞曲说：“如果只是为了生存，那为什么国王要让人鱼做新娘，爱她，宠她，而后又吃掉她。”

　　想到人鱼村的悲催遭遇，四五六愤怒地说：“怪物就是怪物，想吃掉人鱼变成人类，总之不能让它们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