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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你见过这么妖的神仙吗 ...

  •   不过老六系统向来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盘腿坐着。

      墨银竹颇实在地坐在地上,仰头望着东方晴飔那对剪水的狐眸,看在东方晴飔答应给他租马车的份上,他压着自己的憋屈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好去帮福叔扛草靶子吗?”

      东方晴飔半蹲下身子,随手把墨银竹额前的碎发撩开,接着趁机点了点墨银竹鼻尖,并在对方张嘴打算开咬的瞬间,麻利地缩回了手,漫不经心道:“福叔怕累着我,不让我碰,还说六郎不懂事,怎么能让飔飔干这么重的活,所以福叔叫了元宝一起,只让我待在家里等六郎回来,不必抛头露面。”

      墨银竹干巴巴笑笑,学着东方晴飔傲慢的语气,一拍大腿道:“是啊,本大人可真不懂事,怎么能让小凤姑娘扛这么重的草靶子呢?小凤姑娘人高马大的,扛那头犟驴都绰绰有余,扛草靶子真是屈才!”

      听出墨银竹有意挖苦他,东方晴飔也不气,毕竟今天早上幸好福叔拿他当姑娘没让他随之去卖糖葫芦,否则他可就不能这么及时地溜回辰星宫屿,去迎接那位大早上遛弯并不顺道来他宫屿的天帝。

      如今帝宫万星阁一案还没有抓到贼人,天帝无论是出于关怀还是怀疑来看他,对东方晴飔来说都无关大局,威胁不到他的谋划。

      反正在天帝眼里,他这个体弱多病的侄子能不能渡劫飞升都不能撼动天帝之位,之后东方晴飔若是一直对帝位无欲无求地待在宫屿养病,这位天帝便能保证做好一个叔父。再者天帝膝下已无子嗣,东方晴飔怎么说也是东方神族的人,只要东方晴飔活着,其他三方神族想要帝位便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谋反。

      而东方晴飔与这些沽名钓誉的神裔虚与委蛇了千年,自然熟知天帝的虚情假意,所以对于天帝让他可赴上元节宴热闹一事,他作为天帝的好侄子,当然要顺应帝意,为他帝叔压一压其他神族想要争夺帝位的锐气,顺便让众仙官知道东方神族还有一个看起来朝不保夕的病秧子,也让北辰彻为除掉他这个不堪一击的绊脚石越来越沉不住气。

      不过上元节宴是四天后的事,东方晴飔觉得此时还有比盘算上元节宴更重要的事要做,比方说……欺负某位大人。

      “你干嘛!唔……”

      墨银竹没料到东方晴飔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探进他胸口抢了他治脚伤的灵药,然后二话不说将他绰膝抱了起来。

      “上药。”东方晴飔言简意赅地答复一句,抱着他径直往房间去。

      “不用!”墨银竹着急地喊了一声,做贼心虚似的扫了眼院大门,压着声音提醒道,“你别动不动就抱我,让别人看到还以为咱俩关系不正当呢。”

      听到这句话,东方晴飔停住步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怀里不安稳的墨银竹,故意抬高声音翻旧账:“六郎刚才说飔飔扛草靶子屈才,那抱六郎呢?飔飔已是六郎的人,别说抱六郎,就是……”

      “打住!”墨银竹听出之后的话可能不堪入耳,急慌慌截胡道,“外面天怪冷的,不是说上药吗?赶紧进屋吧……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怀里有药?”话音一顿,墨银竹吃惊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不以为然的东方晴飔,有理有据地质问他,“你刚才好像是从外面回来……你跟踪我?!你说,你是不是跟踪我!”

      “飔飔不过就是挂念六郎,去巷口等了一会儿,怎知与六郎的马车错过了。”东方晴飔信手拈来地编造着搪塞的措辞,转而眉眼一弯,唇角勾起后说出的话都轻浮几分,“飔飔连六郎胸口有几颗痣都知道,怎会不知道六郎怀里藏了什么好东西,六郎说是不是?”

      墨银竹:“……”

      我说你是……真色呀!

      依照凡间习俗,正月初十“地生日”这天忌动石制工具,可当街上二更天的鼓棒刚敲响的时候,墨银竹看着缩在他被窝里的风真色公子,真想用院内的石碾磨把这臭不要脸的人碾成渣渣。

      “大哥,我明天要早起上朝,你知道我平时得几点起床吗?四更一到我就得起,如果换算成闹钟的话,现在是二更天刚开始,相当于晚上九点,等四更一到是凌晨一点,也就是说,我就算立马倒头就睡,也只能睡四个小时,你能不能看在我比九耀星君养的那火鸡起的都早的份上,赶紧回自己屋,别在这儿折磨我了行吗?”

      东方晴飔听罢眨了眨无辜的明眸,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九耀星君家养的不是火鸡,是金乌。”

      墨银竹一愣,刚气呼呼地拔高嗓门喊了个“我”字,旋即又怕惊扰到元宝他们,只能把火气吞回去,憋屈得捶胸顿足,恨恨地道:“我管他养的是什么!你难道听不出我刚才那句话里的重点吗?嗯?”

      “飔飔听出来了,”东方晴飔慵懒地点点下巴,气死仙不偿命地应了句,“六郎该睡觉了。”

      是!本大人当然该睡觉了!可是重点是你占着被窝不睡觉,本大人怎么睡啊!!

      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的墨大人又与床上的人纠缠了两刻钟,最后看在可睡眠时间已经严重不足的份上只能为难自个儿妥协,不声不响地躺在了地铺上。

      可过了好一会儿,他那对盯着炉火的眼都有些饧涩了,脑袋里却始终如装着天大的事一般,闭上眼就忍不住去想一些杂七杂八的片段,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床上兀自侧身看着他的东方晴飔见状,轻缓缓地提醒道:“六郎再不睡,就可以直接穿戴官袍了……不过明早六郎可以多睡一会儿,那马车比咱家老驴脚程快,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到帝宫,保证耽搁不了点卯,六郎大可安心睡觉。”

      墨银竹本就心浮气躁地想出去骂大街,现下听到身后传来的事不关己的前半句,他倏地翻过身,正欲趁机发泄一下自己的心火时,对方那关怀备至又为他着想的后半句却又一下子让他缓了皱起的眉褶,使他只能瞪起俩黑白分明的大眼与床上那个兀自柔情脉脉的人默然对视着。

      也许是受不住东方晴飔那不要钱的撩拨神色,墨银竹看了一会儿就莫名红烫了面容,他急忙逃避似的回转过身,同时为掩饰自己的窘迫忿忿嘟哝一句:“要被点卯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怎么能懂上班族的糟心。”

      “飔飔怎么不懂,”床上人耳朵颇好使地接茬道,随即挪到床边,把下巴枕在叠放的手背上,惆怅地看着墨银竹,“如果可以,飔飔都想变换成六郎的模样,代六郎早起上朝,只可惜世上无变换之术,就算是神仙也不可得。”

      墨银竹翻了个不屑的白眼,心说,哪是世上没有,是小说设定中没有,你要是生在别的小说里,说不定随心所欲地一变,都能给棚圈那倔驴当媳妇。

      “不过……”东方晴飔卖关子似的顿了顿话音,紧接着半支起身子,迫切地问墨银竹,“六郎觉得飔飔这模样怎么样?”

      一言一语间,墨银竹彻底失了困意,听到东方晴飔敢问他对其印象如何,他索性侧过身对着东方晴飔竖了个大拇指,诚心实意地给出评价,“够妖!”

      此话一出,东方晴飔扬起的嘴角抽搐一下,忍了忍捏碎床板的冲动,松了松后槽牙道:“六郎真会开玩笑,你见过这么够妖的神仙吗?”

      他刚问完,便依着浮动的炉火看到墨银竹甚是认真地点点脑袋:“见过呀,你祖宗妖神嘛。”

      东方晴飔:“……”

      信不信老子动动手指就能送你去见祖宗啊!

      “六郎真是……有意思……”东方晴飔气极反笑,好一会儿才敛了假笑的面容,一本正经地忽悠小傻子,“不瞒六郎,其实情坊司内行事的仙或妖有很多并不以真面目示众,六郎想不想知道他们,或是我,是怎样在这灵气充沛的帝都城以假面度日的吗?”

      听到东方晴飔提及“假面”,墨银竹顿时燃起兴致,甚至还不待东方晴飔勾勾手指,他便自个儿拖着地铺,屁颠颠地凑到了床沿边。

      自打昨晚稀里糊涂与东方晴飔睡在一窝后,墨银竹谨慎之下把地铺搬到了临近窗柩的位置,免得他又莫名其妙的梦游上了床,又或者某人不怀好意地掉下床并恰好栽他窝里。

      不过现下为了无所不用其极的上班偷懒,他倒是不管不顾地带着地铺迎难而上,甚至与东方晴飔相距不足半米的距离,只要东方晴飔有意稍稍探出头,就能在他脸上占到便宜。

      俩人靠近后,墨银竹伸出手,惊奇地戳了下东方晴飔左脸:“你不会蒙我吧?你这面皮当真是假的?”

      盘腿坐在地铺上的单蠢墨大人说完,又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床上人的右脸,事后还意犹未尽地揉搓着指腹,暗自咂摸方才细腻的手感。

      其实墨银竹根本不用如此诧异这张精雕细琢的“假面”,因为这哪是什么假面,这就是东方晴飔的真容。

      但东方晴飔倒没有骗他,天界确有“假面”示人者,不过这假面不是用仙法制得,而是用药术罢了,以至于修为再高深的神仙也识破不了一张丝毫不掺杂仙术破绽的假面,可若是遇到行家,则细细一嗅便能识破。

      然而天界研习假面的行家凤毛麟角,若是非要拎一个出来,墨银竹今日见过的普渡堂的那位南宫璟珩大人便对易容换面颇有造诣,否则东方晴飔也不敢以风飔飔的身份抛头露面,这可多亏南宫璟珩给那位不常见人的“病秧子”三殿下糊了一张无坚不摧的面皮,况且各路仙家皆知三殿下终日不离药膳,即使有其他行家鼻子再灵一时半会儿也辩不请真假。

      当然,自诩对三殿下知根知底的老六系统连被东方晴飔诓骗都不知觉,日后就更没有办法辩识他眼中的三殿下的真面目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你见过这么妖的神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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