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酿酒[田园]》北安塔

10、第10章

　　方梨记录好过后，又让大伯再重复了一遍，她怕记茬。

　　方梨和沈清棠吃完过后，大伯给他们每人装了点腊香肠和咸鸭蛋，以及自家酿的拐枣酒让他们带回去。

　　从大伯家出来，方梨在抱着一罐拐枣酒和一包被装好的香肠和咸鸭蛋走在前面，是后来沈清棠加快速度与她平齐，看到她抱得有些费劲，便说。

　　“罐子有点重，让我来吧！你帮我提一下这个袋子里的东西。”

　　方梨原本想拒绝的，哪成想沈清棠速度很快的接过她手上的罐子，压根就没给她思考的余地。

　　沈爷爷住的地方和方梨家是两个分叉路口，在经过路口的时候，方梨提着袋子，犹豫了好久才说。

　　“辛苦你了，罐子我来抱吧！你家就在左边这个路口，进去就是了。”

　　见沈清棠迟迟没回答她，方梨以为沈清棠找不到路，她看着沈清棠说。

　　“你找得到吗？要我送你回去吗？”

　　听到方梨的两句疑问，沈清棠摇了摇头说：“不用，我之前提前熟悉了下周围的环境，找得到，这个路口进去就只有一家。”

　　沈清棠这话一出，方梨确信他能找到，和他说的一样，这个路口进去就只有一家，要说，沈爷爷会挑地，周围没有过多的嘈杂，很安静，很适合养老。

　　过了一会儿，沈清棠又开口说了话：“你先在这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放回去了就送你回家，你看行吗？”

　　方梨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开不了口说：“不用送的。”

　　沈清棠见方梨没有说话，他就默认是他送方梨回去。

　　沈清棠把大伯拿的东西放到院子里面，抱着旺财关上门就出门了。

　　全程沈清棠用了不到五分钟，他是加快速度走的，等再看到方梨的时候，沈清棠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旺财看到方梨，大老远就想挣脱束缚，往方梨的方向跑，沈清棠见旺财很闹腾，他刚把旺财放下，就看到旺财扑向了方梨。

　　沈清棠原本是想邀请她去家了坐坐喝杯水的，被方梨拒绝了，她说她就站在分叉路口这等沈清棠回来就行。

　　沈清棠还没到之前，方梨站得脚很酸，就随便找了个大石头，坐在了上面，直到看到旺财扑向她，她才站起了身。

　　沈清棠像是自来熟，又有几分稳重，他很自然的抱起了拐枣酒，见方梨蹲着在顺旺财的毛，他顺势又把袋子提在了手上。

　　方梨起身，看到沈清棠抱着一罐，又提着一袋，她走到沈清棠的面前，接过他手上的袋子说。

　　“我来提吧！”

　　沈清棠看了一样吐出舌头的旺财，又看了眼方梨，犹豫了下说。

　　“你抱旺财吧！”

　　方梨瞬间领会，她摇摇头说：“不用，旺财跟着我们走，东西太重了，我来提这一袋吧！”

　　沈清棠原本是想说不用的，可奈何方梨拿得太快，根本没给沈清棠说话的机会。

　　方梨回到家，就看到家里的门敞开的，她让沈清棠把拐枣酒放在桌子，方梨放下袋子，给他倒了一杯水，在倒水的时候，方梨大概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看到外婆的人影。

　　她感觉到胸口喘不过似的，她让沈清棠先坐一下，方梨趁沈清棠坐的时间，去外婆的房间看了一下，不过并没有看到外婆。

　　她又在厨房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拿出手机拨打外婆的号码，只听见是无人接听，她在各个房间找了下，只找到了外婆的手机。

　　没看到外婆的人影，她一下子慌了神，兴许是见方梨迟迟没来，沈清棠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从他的视线能看到方梨全身在颤抖，抖动程度很厉害。

　　沈清棠一下子觉得不对劲，他一步当成两步，走到方梨的旁边，只听见方梨在说：“外婆不见了。”

　　沈清棠把手放在方梨的两肩上，视线与她平齐，像是在安抚她的心情似的说。

　　“婆婆会没事的，兴许是去寨上转一圈，过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方梨眼神散漫，不停的摇头说：“不会的，不会的，外婆患有阿尔兹海默症……”

　　方梨说完，双手颤抖的找到外婆平时去的村民家的联系方式，一一拨打过去，得出的结果全部都是。

　　“你外婆没在我们家。”

　　方梨一听到“坏消息”，她全身瘫软的往下倒，被沈清棠一把拉住了。

　　“你必须振作起来，你外婆需要我们。”

　　一听到“外婆”两个字，方梨瞬间振作起来，她嘴里不停的说：“对，外婆还需要我。”

　　方梨和沈清棠是分路找的，方梨把整个莲花寨都翻了一遍也没有看到外婆的身影。

　　在经过分叉路时 ，方梨全身软趴趴的，精神状态不佳，在准备掏出手机拨打110的时候，听到了沈清棠的声音。

　　“方梨，找到你外婆了。”

　　方梨一听到找到了外婆，一转过身看到外婆就朝她很急的跑了过去，一把就把外婆抱在怀里。

　　她眼角的泪来不及干，就滴在了外婆的肩膀上。

　　在她抱着外婆不到几秒钟，外婆一把推开了她，眼睛里尽是不知所措的样子。

　　外婆舞动双手，像受了委屈的小孩不停的质问方梨说。

　　“你是谁？”

　　方梨被外婆的这句话愣住了，她皱着眉头看着外婆瞳孔里尽是慌张的样子，让她眼眶湿润。

　　她哑着嗓子，又把外婆紧紧的抱着说。

　　“外婆，我是梨梨，您不认识梨梨了吗？”

　　外婆偏头看了下，最后又把方梨推开拉着沈清棠的手说。

　　“小棠，你带我去找梨梨好不好。”

　　沈清棠和方梨对视了下，见方梨眼睛周围红红的，他弯腰和外婆平视，拉着外婆的手，指着方梨说。

　　“婆婆，她就是你的梨梨，您不认识了吗？”

　　外婆一脸茫然的看着方梨，随后摇摇头说：“我的梨梨不长这个样子。”

　　外婆说着，又给沈清棠比划着，说她的梨梨有她腰那么高，大大的眼睛，特别是右眼眼角有颗小小的黑痣。

　　听着外婆的描述，沈清棠下意识的看了眼方梨，一眼就看到了外婆说那颗黑痣，在他准备开口说话时，方梨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方梨跟在外婆和沈清棠的后面，她站在后面，能够看到外婆紧紧握住沈清棠的手，她想，外婆把她当成了陌生人，只记得住小时候的她，不记得长大后的她。

　　沈清棠搀扶着外婆，一路不知道转头过好多次。

　　等到了方梨家，沈清棠按照方梨指的方向，把外婆扶进了房间，安抚外婆的情绪，并保证会把她的梨梨找到，外婆才敢躺下睡觉。

　　外婆睡着过后，方梨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外婆的床边，握紧外婆的手，嘴里不停的说着：“外婆，都是梨梨的错，对不起。”

　　兴许是她的泪太过于炽热，外婆有些睡不安稳，不停的动着眼皮。

　　为了让外婆好好休息，方梨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等关好门走出去，就看到站在桂花树下的沈清棠。

　　方梨给沈清棠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说。

　　“今天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话，外婆恐怕……凶多吉少。”

　　沈清棠接过温水，耳根通红，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说。

　　“我没帮多大的忙，对了，等婆婆醒了你检查一下她的腿，找到她的时候，她不小心被树枝绊倒了。”

　　方梨点了点头说：“好，今天多谢你了。”

　　在沈清棠离开时，方梨原本是准备留沈清棠吃完饭再走的，被沈清棠一口拒绝了，他说沈爷爷留得有些蔬菜，再不吃全部都坏掉了，很可惜。

　　方梨是知道沈爷爷屋子里的蔬菜的，村民平时只要一碰到他，就会给他送很多应季的蔬菜和水果，再加上，沈爷爷也有种蔬菜的，只不过种出来的没有村民的好，不过也能自给自足。

　　方梨站在桂花树下目送沈清棠离开过后，她又愣了好大一会儿，是旺财咬她的裤脚她才回过神来，看到旺财不停的伸出了舌头，方梨把旺财一把抱了起来，在旺财的碗里添了一碗水，就把旺财放下了。

　　随后站在旺财的旁边，看着旺财喝水，等旺财喝饱了水，很是雀跃的四脚朝天，在打着滚，兴许是装了一肚子的水，旺财费了好大劲，准备翻身，结果没翻过来，逗得方梨在旁边忍不住笑出了声。

　　最后还是方梨看到旺财急得鬼哭狼嚎才人为的把旺财推了一把。

　　得到外力的支撑，旺财翻身轻松了不少，等彻底站起来，旺财像是知道知恩图报，他乖巧的在方梨的裤腿上不停的磨蹭。

　　方梨这次并没有把旺财抱起来，不过旺财倒很听话，方梨走一步，旺财就跟一步，最后到外婆的房门外，方梨小声的对着旺财说：“你就站在外面，不要进来，外婆睡眠浅，听不得吵杂的声音。”

　　旺财像是听懂了方梨的话，它伸出舌头，点点头，随后转了个身，像个收哨的，背对着方梨站着。

　　方梨轻手轻脚的一打开门，就被嘎吱声吓了一身冷汗，不过还好外婆没被吵醒。

　　她站在外婆的床边，轻轻的摸了下外婆的脸颊，就像小时候外婆摸她那样，看到外婆疲惫的样子，方梨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