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杨花漫漫归不归

4、罗大夫一进国公府 白将军屡读圣贤书

　　那两人正是白安武和冷墨，此时天刚泛白，没有巧遇的道理。不是巧遇，自是有心。我抬眼看了看白安武，男人的楚楚动人就是这个样子了吧，美、养眼，不过想必身为将军的安国公不会喜欢。我又叹了口气。
　　生气？还是有一点生气的，但没必要小家子气。一路上不再多做停留，赶了近一个月的路，这天终于到了新武。这里地处大新王朝与察察尔国的交界之处，白家世代奉命镇守。
　　进城后，街上随处可见一些卖北方特有物什的铺子，风情与宛城自是不同。不过我们没在街上多逛，径直去了安国府。从城门处望北骑马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就看到了安国府的正门，上有一匾，书“敕造安国府”，字上敷贴了金箔，配以乌金的底子，贵气、内敛兼具，颇有武将之门的风范。正门紧闭，东西两角门偶有人出入，门口坐着几个小厮。
　　“请容在下先带罗大夫去拜见一下家父。”白安武边说边引着我进了西边角门。一路上遇见了几个仆从和丫鬟，其中有一边行礼一边说“二少爷好”的，有行了礼没说的，也有恍如不见的，丫鬟倒是无一例外都说了。
　　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四周，一边走过一条穿花小径，两边的马蔺花开得正好。小径走到头，西边是一条游廊，上书“辛未”二字，穿过游廊是一个大花厅，时值盛夏，又是午后，外头日头正毒，此处靠近花园的池塘，因此不太炎热，想必安国公在此处吃午后茶。
　　花厅门口也有仆从候着，见白安武来了行了礼，一个仆从便进花厅通报，不久便回来领着我和白安武二人进了这间名唤“庚午”的花厅，冷墨在门外候着。花厅中摆着排兵布阵常用的沙盘，墙上挂着一些不常见的兵械。安国公着常服，坐在一旁的塌上，手上是一卷书册，看不到书名。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白安武出门数月，回来依例给安国公行了个大礼。白安武又指着我道：“这位姑娘是罗大夫，孩儿此次外出游历，偶感风寒，在外没及时医治拖成大病，多亏罗大夫妙手回春，不过目前尚未痊愈，因请罗大夫在府中小住一段时间，帮孩儿调理好身体。”
　　安国公目光离开书册，看向白安武，似乎并无大碍，又转眼看向我，我心知白安武曾身受重伤，也并非我所救治，不过何必戳破，有蹭吃蹭喝的地方当然好，一边想着一边给安国公行了个礼，也不管对错了，跪下磕头就是。
　　“民女见过安国公。”
　　“罗大夫请起，小儿的病有劳大夫了。”又转而对白安武说道：“去见你母亲罢。”
　　“是，孩儿告退。”
　　安国公点了点头，没说话，继续拿起手边的书册看了起来。我也欠了欠身随便行了个礼，和白安武一起走出花厅。
　　出了花厅向东，穿过一个带间小亭的花园，一座灰白色的临水小阁楼映入眼帘，在此处右拐，再往北走几步，来到安国公夫人的戊辰轩。
　　一边走着一边回忆在师父书房内看过的宗卷，安国公夫人娘家姓贺，是颖国公的嫡长女。第一代颖国公是大新王朝的开国功臣贺兴祖，后来传了几代，子孙无大建树，无大错处，算是无功无过，按照大兴王朝开国功臣世袭罔替的制度，公爵的位子便一直传了下来。安国公大婚前已有两房妾室，并有白安武在内的两子一女。婚后贺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儿子也就是安国公的第三子名唤白安阳，也是安国公府如今的世子。
　　正想着听到通报，和白安武一起进了戊辰轩，贺夫人坐在东边的软塌上，正在吃茶。白安武请了安，又提及了我要调理他的身体、需要在府上住一段时间云云。贺夫人略思索了一下，道：“姑娘家不便住在外间，乙丑院那儿几间厢房空着，一会儿我让人收拾出来，”说着看向我，“武儿的身体有劳罗大夫了。”
　　我一句“医者本分”还未说出口，白安武行了礼，道：“孩儿带的大夫，不敢打扰祖母的清净。”
　　“你祖母喜欢人多热闹，也罢，你一会儿去向你祖母请安的时候问问她老人家的意思。再者，罗大夫能救你平安，想来医术了得，顺带也能看看老人家的身子。”
　　贺夫人口中的老人家应该就是安国公的母亲，一等诰命，安国公府的太夫人，现任安国公的母亲。我虽不曾同老人家打过交道，不过现在住人家的吃人家的，谦逊有礼些，总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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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