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整治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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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犬吠之声相互交错，日晷盘上也渐渐有了影子，一缕缕青烟自烟囱中冒出，有丫鬟在院中正泼了一盆洗脸水，几个仆人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地，丫鬟们端着食物去往夫人的屋子中。
此刻，吴砚坐在铜镜前，让玉春为自己梳妆。今日，她打算找白蔷，让玉书来做自己院里的一等丫鬟。借此机会，玉春和玉信也可以向玉书学习管家之事。此外，她想求白薇让云朗跟着程禄，也好锻炼锻炼。
还未等吴砚梳妆好，白蔷派了玉书来。经昨日一事，白蔷发现吴砚管家能力不足，身边也没个得力的，就把玉书派到吴砚身边。玉书是白蔷买回来的丫鬟，前些年嫁给了吴家大房的一个仆人——张瑞。如今，两人一个在内宅当差，一个在庄子上做管事。
“玉书姑娘。”吴砚见玉书来到此处甚是开心，随手拿了些散碎银子放在玉书手上，“以后还要玉书姑娘多多教导。”
“大姑娘客气了。”玉书行礼，“除此以外，大太太让我把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带了过来。剩下的钱是大姑娘用来赏丫鬟们的。”
过几日就是三月初三女儿节。每逢节日，大兴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总会打赏下人。
吴砚命玉春把赏银发下去后去了白蔷那里。
“过几日就是女儿节了，你在做什么！”吴砚在去白蔷的路上，听见一个婆子的声音。尔后，传来了女孩子若隐若现的哭声。
吴砚与玉信相互对视了一眼，向着哭声走去。顺着长廊走，吴砚最终在尽头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从镂空雕花的墙壁上望去，一个婆子正指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骂着。
“你们是哪家的丫鬟！大清早的就在这里惹人厌烦！”玉信走过去厉声呵斥。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多管闲事！”那婆子指着玉信的鼻子骂。
“呦！那你又算是什么东西！”玉信不饶，“这姑娘们犯了错要主子们打骂，你凭什么！若是惹恼了主子们，我看你怎么回话！”
“你去告主子们吧！”那婆子翻了个白眼，对小姑娘又拧又掐，嘴里喃喃讷讷地骂。
“你是哪个房里的？”吴砚走过去。
那婆子见是吴砚，立马脸上堆笑。
“不知大姑娘来此，老奴失礼了。”
“我让玉信来此说你两句，你倒好，把我的人骂了。”
“大姑娘，老奴不是有意的。”那婆子立马行礼，心里自觉倒霉。今天主子们都发了赏银，她又看见一个年轻姑娘，寻思着骂两句，也能显示自己的威风，可偏偏玉信来了。她没见过玉信，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一等丫鬟，但是她没看进吴砚，便倚老卖老连同玉信也骂了。
吴砚也通过那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女孩子名叫四儿，是贾淑雯买来给吴淅做侍妾的。早上，四儿看见树抽芽了就想着折几根。不成想这婆子开始骂她。这婆子姓田，是照顾吴淅的妾室李沄的。
“姑娘责罚是对的。如今李姨娘有了身孕，还需老奴侍奉。”
“既然是侍奉李姨娘的，可为何擅离职守呢？”吴砚皱眉。
“大姑娘教训的是。”田婆子依旧乖顺，“就如同玉信姑娘刚刚说的，老奴擅离职守必须由三房的主子教训。”
“田婆子的意思是，只认三房的主子，不认大房和二房的主子了？”玉信冷笑。府里谁不知道三太太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不会处罚身边的人。
“玉信，今日回了大太太把田婆子赶了出去，把大房几个不错的婆子叫来侍奉。”吴砚垂目看着田婆子，心里只觉得三房的丫鬟婆子竟如此无赖。昨日赵越的铁血手腕竟不能让三房的人收敛。大房虽然赚钱不多，但白薇背后是白氏镖局。二房虽然没有背景，却是府中经济收入最大的来源。三房不过是个破落户而已。如果不是看在兄弟情分上，大房、二房的人还会尊重三房吗？没想到这些尊重换来的却是这些婆子的得寸进尺。
不过是个婆子而已，李沄一个三房的妾室能说什么呢？就算是想说些什么，多送些金银过去不就行了？
吴砚知道自己这样做得不偿失。她生气的是，都是做过姑娘的人，嫁人之后，欺辱那些姑娘做什么？
“大姑娘，老奴知错了。”田婆子以为吴砚是没嫁人的姑娘，与她周旋几句就能脱身，没想到吴砚竟如此强势，连忙跪下求情，“大姑娘尚未出嫁，被人传出如此行事，恐怕多有不妥。”
道德绑架吗？吴砚轻蔑一笑。
“那你说该如何惩罚？”
“大姑娘何故与田婆子生气？”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吴砚回头，只见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一手扶着腰，一手抚着自己高高凸起的肚子，身边跟着一个小丫鬟。那女子面若银盘，眼波流转，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
吴砚猜想这就是吴淅的妾室李沄，在原地行了礼。
吴砚把故事的来龙去脉讲给李沄。
“这婆子确实该罚。”李沄低垂着眼睛看着田婆子。田婆子是贾淑雯的人。因其不守规矩，贾淑雯管不了，就以照顾自己为由把田婆子给了自己。田婆子仗着贾淑雯的势，来到李沄身边后，打骂丫鬟不说，有时自己喝的燕窝都被她先占了去。好吃懒做，若是说上两句，田婆子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让整个三房的人看她的笑话。李沄恨极了，却不敢得罪贾淑雯，只得忍耐。如今，大房的人出手，她便顺水推舟。
“李姨娘真是明见。”吴砚本以为李沄会护着田婆子，没想到竟然不护短。
“老奴是三太太陪嫁过来的人。”这下田婆子着了急，“更何况如今姨娘怀着孕，大姑娘也不能先处罚啊！”
李沄听到了这句话，顾及着自己腹中的胎儿，又觉得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不如这样吧。”吴砚看出了李沄的犹豫，“玉信以大太太的名义传下去，田婆子一心为李姨娘，甘愿每日去祠堂外跪一个时辰，为李姨娘和腹中胎儿祈福，顺便打扫宗祠。从明天起到李姨娘生产为止。”
“大姑娘，老奴不敢了，就请看在老奴年老的份上吧。”田婆子哀求。
这件事，吴砚必须要惩罚。今日，三房藐视大房的事情传了出去，大房的威严就不存在了。以后，这府里的下人更难以管理了。
“若是以后有人议论此事，田婆子，你不要忘了周婆子的下场！”
田婆子浑身发抖。她知道昨天晚上周婆子被赵越灌了哑药。陈旺也因为被打了五十板子后后半夜就过身了。
吴砚给李沄行礼之后离开。
“姑娘，咱们着了那李姨娘的道。”待两人走到花园，玉信才试探着说。
“我明白，她既想不得罪三叔母，又想惩办刁奴。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一来立威，二来，我就是看不惯这种妇人欺负未嫁之女。就因为女子未嫁，没有靠山，这世上的人们就可以随意欺负、侮辱？”
“你放心，今日你挨得骂，我都会讨要回来。”吴砚回头看了看玉信，“同祠堂的人打个招呼，可别怠慢了田婆子。”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不知不觉到了白蔷的院子里。
吴砚把自己惩罚田婆子的事情与白蔷说了，又求白蔷让云朗跟着程禄历练一番。
看着自己的女儿成熟了些许，白蔷心中多了些安慰。
“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白蔷看着女儿，试探着说，“之前与你说的那个秦家长子——秦良前日回来了。”
“我......”吴砚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人生走向并没有什么规划，一时语塞。她来到这里，是富商之女，没人会欺负她。安逸的生活让她早已忘记了对人生做出规划。
“你们见个面可好？”白蔷试探着。
“好。”吴砚低着头离开了白蔷的院子。
秦良？长成什么样子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整治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