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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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暗沉，像一块脏了的破抹布。微风中带了些阴冷的气息。天地之间仿佛又回到了盘古开天地时的混浊。这些黑灰色像瘟疫一般迅速感染了五彩缤纷的春天。
“娘，您找女儿来有何事？”吴砚恭恭敬敬。
“我已经派人去秦家退亲了。”白蔷看着吴砚，只觉得头疼，本以为为女儿找了一个好婚事，没想到，秦良却成了跛子。
前几天，秦良的马车出了事故。秦良重重摔在地上。医生说，秦良下辈子只能靠拐杖走路。不仅如此，由于秦良地体积过于庞大，摔坏了尾巴骨，只能在床上躺着养伤。
“哦。”吴砚点头，心里却是开心，又陪了白蔷一会儿，便出门来。
她几乎是跑着回到自己卧室的。
“玉信，你去找个仆人，让他去樊楼买些酒菜。”吴砚迈着轻快的步子，“咱们院里每个人都有份。玉春，去称些银子，按照往日的份例，赏下去。”
“姑娘今日可真高兴。”玉书连忙迎接。
“是啊，好日子，自然高兴。”吴砚坐在椅子上。她明白，玉书来了，可以让她教导玉信和玉春。与此同时，她也一定会把自己院里发生的事告诉白蔷。那又如何，等玉信和玉春可以当家后，玉书就可以离开了。
“玉书，你去领赏吧。”玉书离开后，吴砚才真正松懈下来。
“姑娘，喝口茶吧。”玉沁端了茶过来。
这玉沁是吴砚院里的二等丫鬟，是吴砚有了自己的院子后被安排进来的。
“都去领赏了，你竟然进门侍奉了。”吴砚喝了一口茶。
玉沁因着玉春和玉信没办法在跟前侍奉，今日得了空上前。
“侍奉主子才是奴婢们第一要紧的事。平日里，姐姐妹妹们对奴婢好得很。如今，姐姐妹妹们或休息，或做事，奴婢自然要替姐姐妹妹们侍奉主子。”玉沁眼睛明亮似点点星光。
“你就不怕没了赏赐？”吴砚见玉沁口齿清晰，说话滴水不漏。
“姐姐妹妹们是极好的，自然不会落下我这一份。更何况，大姑娘如此仁厚，就算是我没了赏赐，也是心甘的。”玉沁声音婉转。
吴砚满意地点点头。
“以后，你也上前来伺候吧。”
“姑娘，我听说了一件事。”吴砚还没说完，玉信进门。
“我教你的事可办好了？”吴砚并不恼，只是换了个话题
“办好了。”
“以后玉沁也上跟前侍奉。”吴砚看了看玉信后，又转向玉沁，“只是一点，你的月例银子依旧按二等丫鬟，可好？”
“奴婢愿意。”玉沁行礼。
“姑娘，赏赐已经发了下去。”玉春进门，正看见了这一幕，“我当玉沁妹妹去了哪里，原来在这。你一会儿来同我拿你的赏赐。”
“大姑娘，大太太那边拿来些雄黄粉。”玉书走进来，“大太太吩咐让丫鬟们在院子各处洒些雄黄粉。”
“怎么了？”吴砚不解。
“我听底下的仆人说，尚书大人家的小儿子跟随尚书夫人前几日住在了佛缘寺里。夜里，小儿子被两条毒蛇咬死，毒发身亡了。第二天早上，下人去看，那身体都溃烂了！”
“奴婢也听说了些消息。”玉沁出声，“那尚书夫人也被蛇咬了，虽然没有身亡，但一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如今，这人们害怕极了，都在抢雄黄呢！”玉信接话。
“往年不是要再晚些吗？怎的今年的蛇这么早就出洞了。”玉春有些疑问。
“姑娘现在就分派人手吧。”玉书说。
“这件事就交给玉沁去办。”吴砚点头。
突然之间，屋外飞沙走石，一些细小的石粒被吹进屋子，窗户也被吹得大开。
玉沁和玉春连忙关窗户。
“把大门关上！”玉书走出屋子，指挥着院里的丫鬟仆人们，“其余几个人把院子里的花都搬进屋子里！”
玉书站在院子正中央，大风吹起她的衣裙，衣裙纷飞，像一朵在雨中傲然盛开的花。她从容不迫地指挥着丫鬟婆子们，条理清晰，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玉春、玉书和玉沁在屋内看见玉书的身影，脸上露出欣赏、羡慕的神色。吴砚也很佩服玉书，只是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她一样。
大风呼呼地吹。冷空气无处不在，像针一般刺入了人的身体里。吴砚披上了前几天才换下的大氅坐在屋子的摇椅上读着书。玉沁用火钳拨了拨火盆里的炭，哔啵作响。玉春和玉书在一旁缝补衣服。玉信坐在案桌前在纸上写下了几个歪歪曲曲的字。大风呼啸着，像厉鬼发出尖锐的声音。
“姑娘仔细眼睛。”玉沁点了灯，把烛台放在离吴砚近的地方，又转身给屋中各处的蜡烛点燃。
“还是你心细。”玉书看着玉沁的身影想到了自己。她从小就无父无母，被人牙子卖了好几次，终于在十五岁时被白蔷从人牙子手中买回来，起初只是白蔷身边的三等丫鬟，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在内宅中熬资历，成为了白蔷身边的得力大丫鬟。前几年，她嫁给了一直在白家大房庄子上做事的周在，又生了两个孩子。婆母良善、丈夫体贴......
她晃了晃神，看了看窗外，天已经暗了下来，依稀听见风吹的声音，“才刚刚酉时一刻就已经如此黑了。”玉书担心着家里的孩子，“大姑娘，今日并非我当值，能不能让我先回家照顾两个孩子。”
“行，你路上小心。”吴砚刚说完，只听窗外“哐当”一声。几人均吓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