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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风定落花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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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月明星稀,依旧是对影成双,夜,静得可怕。
"就是他们,弟兄们,给我捉住他们!"安静的夜被一阵男声打破。
"真不该放过他,竟然搬救星来了。"司马睿坦然地说,而古凌月则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在前方不远处,三四十人个个拿刀冲了过来,带头的正是刚刚被剃了头的无赖,杀气逼人,看来是要报削发之仇。司马睿看到这气势,从容的准备迎敌,但那只正要抽剑的手却被古凌月紧紧地握住,紧的连他都挣不开,不知是不能还是不愿。
"快走,他们人多!"古凌月拉着司马睿大步向反方向跑去,后面的一堆人乱成一团的追着,司马睿一脸的疑惑,为什么要跑?以他的能力,对付那些人是绰绰有余的,何况是一群酒囊饭袋。古凌月跑的出了一头大汗,还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而司马睿则轻声一笑。
"你笑什么?"古凌月少气无力地问。
"我竟然被人追杀?还落荒而逃?哈哈..."
"笑,被他们捉住的话我们就成太监了,我说你...啊!..."脚下没看清,古凌月踩空滑下山坡,原本抓着司马睿的手不得已松开了,司马睿顿时觉得手上少了什么,眼看着古凌月栽下山坡,他迅速地跳了下去,抱着古凌月,并将她的头埋于自己的胸前,两人就这样一直滚落了下去,直觉天旋地转,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停了下来。
原本微弱的月光也被层层密密的树叶挡着,只有在树叶的缝隙间还有斑驳的光芒,不时传来树叶的"沙沙"声。两个人在一片草地上停了下来,司马睿用那仅存的一点力气将身体撑起,从古凌月身上翻了下来,艰难地坐起身来,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感到身边异样的安静"喂,你怎么样啊。"由于周围太黑,看不清东西,司马睿用手在地上寻找着,"喂,你说话呀。"手触摸到了古凌月的身子,慌张的使劲地摇动着。
"咳咳..."古凌月用力咳了几下,吃力地坐了起来,紧张地说道:"啊!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我是不是瞎了!"
司马睿忍着身上的疼痛笑了起来,说道:"你没瞎,只是这里太黑了,我也什么都没看到啊!"古凌月听后大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感觉到不对,问道:"这里是哪?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此时的古凌月还真应了“贵人多忘事”那句话。
"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你忘了我们是如何到此地的吗"
"哦,是那个秃头!"她完全忘了是自己的不小心才摔到这里来的,司马睿听后更是一脸的无奈,觉得浑身疼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今天所经历的事情,竟会落到如此地步。
"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古凌月问道。
司马睿挪动自己的身子,找到了一颗大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大树上,打了声哈欠,说道:"这里如此黑,任我们如何努力也是出不去的,再说刚才摔下来身上有些疼痛,不如就先在此睡一晚,明天再说吧。"说完便不上了眼睛。
"只好如此了"古凌月整理了一下身下的草地,侧身躺于地上也安然睡去。
一缕从夹缝中射来的阳光直直的射在古凌月的眼睛上,睁开惺忪的睡眼,突然坐了起来"啊!..."司马睿被古凌月尖锐的叫声吓醒,他赶忙走到古凌月面前,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古凌月没有出声,只是用手指指了指令一只手旁边的头骨。司马睿看到之后,紧张的神经松了下来,说道:"一个羊骨,何须害怕?"说完站了起来,四处观察了一下地形。古凌月不服气地整理了一番,站起身走到司马睿面前,不悦地说道:"敢情对着骨头睡一夜的是我不是你!"说完后欣赏着周围朦胧的景色。
司马睿弯腰在周围的草丛里左右寻找,一会后,手中拿着两株边缘有刺状,叶子呈椭圆状的植物,走到古凌月面前,将其中的一株递给她,命令道:"赶快把它吃了。"
古凌月甚是不解,看了看植物,又看了看司马睿,问道:"苍术?吃它干嘛?"司马睿将几片叶子含在嘴里嚼了嚼后吐出,转身负手而立,看向四周:"这林子里有微微的青草瘴气,由于是初春,还不是很明显,苍术可解瘴气,你还是吃了吧。"听后,古凌月乖乖的把它吃了。
一棵棵耸立巍峨的大树,要仰头才能看到树冠,密密匝匝的树叶错落的排列着,明明是清晨,却如傍晚般阴暗,只有稀少的几缕阳光穿过,把叶子上的露珠,都变成了五彩的珍珠,林间的植物在尽情地吮吸着春天的甘露,幻想有一天能穿过大树,享受到灿烂的阳光。
树林中,司马睿在前面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时在树上做记号,古凌月则是跟在他后面,像是踏青一样高兴万分,突然在在一旁的草丛里,有一小棵灌木,细细的枝条上长着翠绿的叶子,根上悬根露爪、苍古遒劲,甚是惹人喜爱。古凌月看到后轻笑一声,便跑到树旁,要伸手去摘。"小心!...啊!..."司马睿抓着古凌月的手,狠狠将她甩于身后,而自己则因为过于疼痛倒在地上,古凌月不知所然忙上前扶着他"你怎么了?!",抬起司马睿的手,细嫩的手背上,两个很深的牙印向外溢着鲜血"蛇毒!",只一瞬间,司马睿便脸色苍白,全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额头上流出了很多汗水,似张非张的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喘气声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急。听得古凌月紧张到了极点,一再告诫自己要镇静,努力想着解决办法,她将司马睿靠置在一棵大树上,使出全身的力气撕烂自己的衣角,紧紧地系在司马睿的手腕上,看着司马睿一脸的痛楚,古凌月为他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滴。"我该怎么办呀,这里又没有草药!"古凌月左右观看自言自语道。
她又看了眼司马睿,和那已经有紫斑的伤口,"不行,再拖下去会没命的。"古凌月抬起司马睿的手放于嘴边,司马睿在意志模糊中看到了古凌月的动作,虚弱地说:"不要,这样你也会中毒的。"古凌月看了他一眼,急忙说道:"我没事,不这样的话,你会没命的。"说完,她那轻薄滋润的丹唇便附了上去,司马睿呻吟了一声,虚弱地看着她。古凌月深深地吸了几次,确定将淤血全部吸出后,坐起将嘴凑到司马睿的耳边说道:"你休息一下,很快就会好了。"司马睿看着她,抬起另一只手擦去古凌月嘴边的血迹,而后觉的四周一片白色,恍惚间只听的到了古凌月的叫喊声,在他彻底昏睡之前,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原来你是女子"
正午十分,虽有层层树叶的遮挡,但还是感觉到了丝丝刺眼的阳光,起码树林中有了光亮,清脆的鸟叫声萦绕在耳边,整个林子,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那还没来得散尽的雾气像淡雅丝绸,一缕缕地缠在历尽沧桑的树干间。
阳光,天空,树叶,还有她。司马睿睁开了双眼,一一地看着这些,但当看到古凌月时,他停住了,她正在睡觉,因为没有洗漱,脸上残留些灰尘,但肌肤还如凝脂细又腻,只是略有些苍白,细致乌黑的头发松散地束着,鬓云乱洒,如岱的眉头轻轻地锁着,像是在发愁着什么,柔荑般的手伏在一块大大的石头上,头微微的椅上。看来她真的是很累了,让人新生喜爱怜惜之情,司马睿伸出手抚向她那对愁眉,希望能将它们舒展,感觉到那卷翘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司马睿急忙收回手,温柔地看着她,眼睛慢慢地睁开了,楚楚动人。司马睿一直都认为她男生女相,可却从没想过竟真会是一位冰清玉洁的伊人。
古凌月睁开眼看到司马睿已经面色正常地坐在自己面前,高兴地问:"你没事了?"只说了一句话,就感觉全身无力,她用手拍着自己的脑袋,希望能够清醒一下。
"我已经没事了,多亏你了,不然我已经命丧黄泉了。"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想摘乌稔叶,你就不会为了救我而被蛇咬,只是,我很喜欢乌稔树,看到了就想摸一摸,我真的不是故意害你被蛇咬的。"古凌月想到因自己的不小心,而害的司马睿被蛇咬,心里便十分的愧疚。
"那我们算扯平了,现在就要想想该如何出去了。"司马睿站起身,看到这里复杂的地形,和数量十分多的树木,甚是发愁,古凌月也抚着旁边的树干艰难地站起身来,顺便捡了一枝合适树枝,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
两人又在树林中四处寻找出去的地方,但这里不但地面坎坷不平,而且了无人烟,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古凌月因为气少无力,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住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司马睿感觉到不对劲,蹲到古凌月面前,看到她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口渴了?还是饿了?"
"恩,有点渴了,口渴?..."说道这,古凌月似乎想到了什么。
"刚刚我们路过的地方是不是有一股腥味?"古凌月问道。
"正是"
"马睿兄,你还能找到那个地方吗?"
"我一路做了标记,应该可以找到,不知你要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古凌月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像已经找到了出口一般高兴,她用树枝支撑着自己起来,可还是有点费力,司马睿赶紧上前扶着她,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古凌月有些不好意思,但眼下走出森林要紧,顾不了这么多了。
两人又沿着刚才的路退了回去。
"就是这里了"刚一站在这里,一股泥土的腥味和水草的味道就扑面而来,脚下的土也非常的松软。古凌月抽回手,仔细地检查着地上的植物,"啊,是叶盾!"古凌月高兴的喊道。司马睿来到她身边,费解地看着她。
"这里有一股水草腥味,而且还长着叶盾,叶盾只生活在阴湿处和溪边,这一片一定有溪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古凌月看了一下四周,最后手指指向西南的地方说:"越往那边叶盾就越多,溪水就在那。"
司马睿上前又将古凌月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朝着她指的方向走去,司马睿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古凌月,微微一笑,说道:"找到了溪水,我们不仅可以一解口渴之急,而且在溪流的下游都会有聚落,找到聚落我们就有救了,是吗。"古凌月只是点了点头,越来越严重的眩晕已让她无力再说任何话了。
哗啦啦的声音传入耳朵,好清新的感觉,是水的味道,便快步向前,只几步之遥,奔流的溪水就引入了眼帘,从未感觉过水是如此的清凉重要。
司马睿将古凌月扶到一棵树旁,从周围摘了一片最大的叶子,温柔的对她说:"你在此等我片刻,我去给你弄水来。"他快步的来到水边,用叶子装了些水,可在转身后,却发现她已不在树旁。
司马睿急忙丢了手上的叶子,心中忐忑不安,他从未如此紧张过,他害怕她有所意外,他要她安然无恙。司马睿快速的返回,扒开了遮挡视线的植物,看到了一个娇美的身体正躺在草丛中,一动不动。他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