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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罗网 ...

  •   南岸范围内,自许延之出生之日上下十年的范围里出生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活在许延之的阴影之下。

      在进入斗兽场之前,楚秋一直觉得这是种言过其词的比喻。

      然后,他在斗兽场遇到了那只怪物。

      直到现在,楚秋都还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只畜生犀甲上沁着鲜血的磨痕、带着浓浓腐味滴答淌在地上的温热唾液、比汽车还大的体型压平地面时带起的震颤。

      是哪个崽种?居然能把这玩意儿活着从西边搞到斗兽场来的!?

      哦,是一个叫许延之的崽种。

      呵,怪不得,自从许延之“更新”了斗兽场最高级别的野兽之后,斗兽场冷清了许多————谁家脑子清醒的人会跟这种披犀牛甲但比犀牛大三四倍、带狮爪和利齿却连嘴巴鼻子都生着坚硬厚实皮层不带弱点的怪物拼命啊。

      猛兽呼着热气缓缓入场,一步,两步。

      第一步是腐败的味道,第二步是血肉的味道。

      畜生脚间镣铐叮当作响,但它并不在意,每一步都带着与巨大外形不符的敏捷。

      这只在辐射异化后的犀牛,看到他的眼神,带着让人胆寒的饥渴暴烈。

      具体的过程,那天所有在斗兽场的观众应该是终身难忘值回票价的。但对于楚秋而言,仅仅只能回忆起在生死一线迷离之际如同走马灯般的慢镜头:他全身贴紧那只畜生,挑起枪筒想从眼睛处扒下它的脸皮,这是唯一看上去能侵入它身体的地方。

      让火药填进它的血肉,炸开。

      五脏像是被搅碎,全身或轻或重的伤渗出新鲜的血,然而,怪物的眼皮却生生折断了他除了机械外肢以外最后的武器。

      那一瞬,枪筒的金属反光照在楚秋眼里,是怪物头顶不易被察觉带有违和感的些许裂痕。绝望之下,筋疲力竭的楚秋下意识的拼尽全力用机械臂往那裂痕处砸去。

      机械臂内、膛线滚烫,鼻息间蛋白质烧焦的味道混合着火药的气息,手臂已经没有任何知觉,绷紧的神经末梢死死扣住了原本一触即开的暗置机关。

      弹药,填入,引爆。

      去死吧!真tm操蛋的世界!

      这是失去意识之前,楚秋脑子里唯一转着的话。

      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楚秋,脑子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好几拍,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好久都没回过神。

      就,把那只怪物砸死了??

      那只畜生可以说是没有弱点的,直到许延之给他制造了一个弱点————不偏不倚,一拳,正中,震碎了畜生的头骨。

      然后那人扛着晕阙过去的畜生扔进了斗兽场:任务完成,丝毫不顾后面人的死活。

      无论如何自愈修复、掩盖遮挡,这个伤到最后仍然是这个怪物的弱点;□□到最后的机械外肢,硬度十分高,是调整过成分比列的最新款。据说是许延之从学城回来后跟日镇的合作项目。

      ......

      复盘结束后,在病床上度过着二十二岁生日的楚秋,看了眼雪白的天花板,又看了眼窗边绿意盎然的槐树,沉默地翻了个身、把自己藏进全是消毒水味道的被子里。

      作为被人利用完扔掉的白手套,背着通缉犯的身份,刚到达西线营地第一天的楚秋一早调整好了心情,目标明确。

      管tm什么许延之,只要活着回去,他就有身份再去撕咬一轮。

      更何况,西线,还有他很仰慕的人。

      然而,理想很丰满,生活很突然。

      刚领过装备在城里吃完午饭,楚秋回到本部大楼前的广场,准备补全上午没完成的登录信息。刚过了审核区就看到一行扎眼的车队停在广场上,五六个人,风尘仆仆。

      卡其色的作战服,臂膀上标着白色的徽章。摩托车才刚熄火,一行人有条不紊的各自来去,显然都是有任务在身,独留领头的那人审看着手中的地图,站在营场中间没有离开。

      “许队,这个月不是巡逻任务吗,回来这样早......”带楚秋入城的军官似乎有些差异,招呼着站在那里的人。

      听到这个称呼,楚秋的脚步一顿,眼皮跳的厉害,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集合营地里所有没有任务的士兵,进入战备状态,三十分钟后出发。”距离很近,只见那人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取出私章和笔,接过副官模样的人递来的调令文件,就着摩托车的后座软垫、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

      显然军官开口的不是时候,然而领头的年轻人并不介意,交代完事直起身回复说:“赶回来的,备用信号塔都废了,路上不确定性太高,只能我自己跑一趟了......巡逻到井区4号村,民兵组织都已经被屠尽了。”

      “不应该啊,那边本来就是属于前沿,每个月大袭击没有小袭击也会有好多个,又不是没有防备,这次伤亡怎么这么大?”

      “动物就是动物,比你强就是要要你命,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讲。来的品类多一点,杂一点,强一点,伤亡就大一点。”气氛凝固,年轻人神态却不凝重:“万幸算是可控范围,八年前也是这个方向突破进来的,那次才险......喏,这是战报,余司令应该今晚会回来,同步给他,顺便帮我带句话……啧,杰,你别这个表情看着我,真的就只是带句话,”只见青年清了清嗓子,声音夹了起来:“‘余叔,小小许这条小命,就全交代给您了,这次回来我绝对一声不吱、自觉进禁闭室,补给千万千万跟上,拜托拜托。’说可怜点听见没?”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音线,低沉喑哑,别扭的夹起来之后,十分自然的增添了三分少年人的灵动。军官眼神中的苦色还在,闻言却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这次又是先斩后奏?余司令上了年纪,这段时间凌晨都在开会,您少折腾他一点。”

      “安心,有数。”

      这个位置,楚秋也不好太突兀的走开,只能沉默地打量着靠在摩托车旁年轻的领队:比本人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一身自改的机械外肢,举手投足之间自带撕裂空气的锋利;二十岁上下的模样,正是潇洒狂妄的年纪,雪亮的光泽和斑驳的血痕一起融进正午阳光中,看上去像是一把滴血发热的刃。

      合上文件,青年抬起头,顺着楚秋打量的目光,毫不避讳笔直的回望过来。

      却是一双与周身气场不相符的含情目,看的楚秋一愣。

      “新来的?”青年取下皮套,伸出手“许延之,行动队第一分队队长。还请多指教。”只见许延之轻轻眯了眯眼,用鼻子嗅了嗅,若有所思地轻笑出声:“你叫什么名字?”

      尽管礼节不对,楚秋还是配合地垂下双眼,伸出双手回答说:“楚秋,林定楚,秋天的秋”

      回握住楚秋的手很热,力道不轻不重,只听许延之继续说道:“哦,原来是你。斗兽场过来的特别补充人员?挺猛的啊,全身上下全是致幻蘑菇水,这味道,还挺甜,改良版本?”

      “啥?许队?致幻?”空气十分清甜,军官眼神诧异,身体不自觉的往许延之的方向靠了两步。

      “说是致幻,其实没那么可怕,算是舒缓精神的好药,让你舒服了容易说点子掏心窝的话。我发小催眠时候爱用,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坏影响......怎么的?杰,还真被套话了?”

      像是注意到什么,许延之转身从摩托车侧方抽出了一小瓶液体,眼底带着坦诚,不由分说将那一小瓶按到楚秋手中:“这是专门保养这种钢材的护油,价格确实不便宜,但你这都生锈了,既然用的都是最好的机械外肢,多的都花了,少的也别省了,好好保养。”

      “?”

      “我也是特别补充人员,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余司令那边走个程序,直接安排下行动队。正好,也别麻烦了,回头档案室那边,你找唐庄子或者皇甫锐补一下手续,直接来我这儿吧。”

      “不是每个队都有这个经费水平的。但是跟着我,经费管够。”

      “许...许队......”

      一句话都插不上,楚秋整个人都不好了,手里的东西还也不是丢也不是。

      事实证明,人倒霉起来是光天化日下都能碰到阎王的。

      16岁学城毕业,17岁就能在西线混到主力行动队队长的人,可见平时刷的都是些什么高难度副本。

      他楚秋是来摸鱼修整的,完成斗兽场的循环任务暂且不提,其他的,一点不想流汗,更不打算流血。

      就算要下队,走个过场完成任务了事。多么简单!多么美好!

      然而,许延之年纪比他小,军衔却比他高,又都是斗兽场‘保送’进来的,说的话没留一点后路。

      论主观条件,无论是否在西线,楚秋都没有许延之的权力大;论客观条件,一轮buff下来,客气一下的余地都没有。

      硬着头皮握紧护油的小瓶子,楚秋正准备道一声谢,然而抬头的瞬间,楚秋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许延之的笑容,意味深长又玩味,像是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

      楚秋突然明白过来。

      尽管前线危急,许延之,却是专门在这儿等他的。

      那只被杀死的异形犀牛毕竟是许延之亲手关进去的,外加上改良版本的心理治疗专用稀有药物,仅仅这两点就足以激起这位现役行动队队长的好奇心。

      玩味的笑容,显然许延之并不相信,楚秋需要心理治疗————那么楚秋涂这玩意儿是为了谁?什么目的?

      楚秋心中大悔:只顾着怎样跟余清欢见面,完全忘记了西线还有这么个爱玩命的活爹。

      一句解释不得,解释就是掩饰了。

      于是,二十二岁的新兵楚秋拿着刚领到的装备,光天化日下,被十七岁的行动队队长许延之抓了壮丁。

      许延之这一块南岸有志年轻同志们头上的阴影,他楚秋活了二十二年,也就是这年才有实感的飘到他头上。自那时起,楚秋就有种不祥预感,这块阴影,他有可能,飘不走了。

      嗯,确实,八年过去,还飘着。

      想到这,楚秋不经冷笑,夺过许小蛇的伞,撑开抗在肩上,将雨水和远处的人影都隔绝在身后,任凭路灯的光直直的打在脸上。

      “挑唆?许小蛇,你们一家人都是什么毛病,扣帽子张口就来?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如果你还有的话......凭我能挑唆得动许延之那混蛋?”

      笑话,他楚秋要是有本事去挑唆许延之,早忽悠他去跳莉莉丝海了,还能等今天?

      许大猫敢这么直白的让许小蛇来传话,想必一系列的‘证据’和‘事件’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了。楚秋倒不在意这些真真假假的栽赃,生活的一部分嘛。

      但是,许小蛇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触痛到了楚秋的神经。

      一起毁灭,都别活了。

      楚秋自诩也不是很惜命的人,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一时也不知道是该说一句后生可畏还是后生可惧。

      心中暗讽,说出的话也就带了三分刻薄:“都别活了?年纪轻轻做事就想的这么毒,崽,不怕你们家就此绝后么?”

      “纠正你两个错误,一,从来没有‘我们家’,如果只是纠结血脉,自哲学王许川开始的许家,早就死绝了,只要挑起这个责任的人,都是许家的后人;二,我重复一遍,我姐想要的是,火镇成为金镇的后路。”

      年纪真的会让人生出从容,来慢慢品鉴年轻人挺起骨头的自尊。许小蛇语气凌冽,话的内容也没落下风,但是落在楚秋眼里,这样很犟的梗着脖子的样子,却是无端生出些怜爱。

      要是欺负欺负,眼角发红就更好看了。

      混凝土的气息混杂着雨后的潮气,阴郁惫懒的弥散在建筑物之间,任凭风过,无根无依。

      楚秋咽下一口唾沫,品鉴着许小蛇的表情,也品鉴着许小蛇的话。

      后路,意味着,金镇全军覆灭之前,火镇都不会被伤害分毫;后路也意味着同路,所以同心同德,不背叛。

      许延之这几年攒的家底厚,许大猫付给楚秋的“定金”很足。挥霍如火镇,在未来最动荡的几年,这几批的粮食和武器储备都足够火镇能安稳过渡到盟约结束。

      ‘尾款’更是离谱,是这几十年金镇科研合作项目的数据共享,全部,且免费。

      要进入这个数据库,密钥都需要两套,一套由最高负责人夏天保管,另外一套是人体虹膜数据密钥,在指定人员中不规律流动,每周更新。可见其在金镇的战略规划中的重要性。

      而作为交换,火镇只需要摆平领域内的新旧金镇的人员流动和安置。

      金镇补足了后勤,这种情况下,楚秋再操心也不过是纸面上的事。无论怎么算,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除了学城的态度。

      因为着了太多次道,以至于只要跟许延之有关的事,楚秋条件反射就是心慌。这次交易,跟之前很多次一样,楚秋仿佛已经看见了许延之指了指地上的坑——

      “是个男人就爽快点,你就说这坑是你跳还是我踹。”

      只不过这回,许延之活着回来概率很低,中途全盘接手的是许家的小丫头。她知道并严格执行着许延之的全部计划,但是她也不知道许延之的目的——这或许是她找上楚秋的原因。

      她应该,还不止找了楚秋。

      这就很有意思了。

      想到这一层,楚秋掂量了一下手中关于许延之的汇总资料。

      都是手写的。

      薄薄的几页纸,既是为友的第八年,也是分道扬镳的第六年。

      “这是我知道的全部了,让小丫头片子好自为之吧。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毛病,都是幸运到让人羡慕的人,却想拥有他人的不幸。”楚秋叹了口气,话里带着似有似无的诱哄,饱含耐心和不轻易示人的柔情:“如果不是都赌上了身家性命来做,我还能嘲笑一句虚伪。”

      “你呢,小狼崽,要跟着你哥哥姐姐下注么?”

      “那我下注的话,楚领主,您跟吗?”

      柔软的话语带的许小蛇有些意志模糊,闭眼,再睁眼,许小蛇抗住了本性的心猿意马。

      严词拒绝了许大猫把他打包漂亮当土特产送的打算之后,把楚秋拉下水,这是他今天的任务。

      按许大猫的话来说就是:“嫁妆,哦不是,聘礼给的这么丰厚,许小蛇你这都娶不到媳妇儿,丢不丢人啊。”

      许大猫也没想错,较着劲,眼神晶亮,全身都洋溢着活力的许小蛇,落在楚秋眼里就是行走的春药。

      不能再看下去了,色令智昏。见许小蛇没接话,楚秋别过眼,一把把书类摔进了许小蛇怀里:“算了,火镇是不是金镇的后路另说,你要有事,随时来火镇,我是你的后路。”

      一叠书类砸过来,许小蛇一愣,倒是也手快,下意识的抓住,抬起头,说:“这算是答应了?”

      “带路吧,取‘尾款’去,都整理好了吧?正事办完我要赶紧回去了,金镇这破天气,就难得看到次太阳,再待下去人都要发霉了。”雨已经停了,楚秋收起伞,甩了甩,单手拿好,一个转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大路中央。

      “街角的几位,也别藏了,你们家小少爷包可爱的,再藏?正事忙完人我就拐上床了,看你们怎么给许津合交差。”

      许小蛇尴尬的头皮发麻,余光中瞥到了黎仲姬的身影,又急又慌,一瞬间说话的音调都带上了颤抖。

      “楚秋,你可闭嘴吧。拜你所赐,我现在就是二哥三姐的饭后小甜点,棋盘小玩具,包解闷的。”

      楚秋轻笑出声,许小蛇生动的眉眼,倒是跟在火镇时一样。也不继续为难许小蛇,挥了挥手示意站在不远处的亲随去取车,也不管角落里黎仲姬派遣的人慢慢聚合,仍旧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向许小蛇搭话道:“话说你跟许大猫,打了什么赌?”

      许小蛇白了他一眼,将书类都放进牛皮纸袋包好,没好气的说:“哦,我姐赌你会强制爱上头,迷药监禁play全流程不带停;我赌你是正常人,当领主有领主的底线,不至于。”

      这话跟许大猫的原话相比,不说八九不离十吧,起码也是毫无关系了。大约连许大猫自己也没想到,恶作剧过了头,乖孩子尴尬到脚趾扣地之后,放飞自我起来还会带着许大猫的名声一起沉沦的。

      “还有,我姐说了,要是我赢了的话,就多输给你一份消息,你绝对不知道,比你给他的还要有价值。”

      许小蛇手中多出一封塑封好的信件,应该有些年头了,纸页泛黄。许大猫交代过许小蛇不能看,作为家中的乖孩子,许小蛇也就乖乖放着没动。

      许大猫的嘱咐是,结算完‘尾款’之后,把这封信给楚秋。

      许小蛇交上的答卷是:结果都一样,中间全靠编。

      楚秋没开口,接过信件,拆的干净利落,许小蛇余光看了一眼,恍惚间,署名处,看到了母亲的名讳。

      ???

      石头房间的顶楼天台,夜风吹起黎仲姬大衣的衣角,比起刚刚,她的肩膀上多了一个装的很满的背包,腰间斜跨着一把狙击步枪。长发整个盘起,单单别了一支素钗。

      合上信封,楚秋深呼吸一口气。

      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有些愕然的许小蛇,又看了眼天台上站着的黎仲姬:这孩子心可真是实诚,典型的被卖了还帮数钱的类型。

      哎,谁的人谁心疼。

      将信件放进贴身的夹层,确保这个狼崽子跳脚起来也抢不到,然后开口,说:“崽,我们商量个事。”

      “干嘛?”

      “转角我记得个药品的自动贩卖机,咱们去买盒安眠药,你主动一口闷。接下来还是迷药监禁全流程play,但你是自愿的,所以我还是正常人。这赌局咱们都赢麻,你看行不行?”

      “啥???”

      楚秋说的每一个字,许小蛇都能听懂,但连成一句话,许小蛇却是一点都没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到这个时候,许小蛇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后退了好几步,伏低身就打算跑路。

      堵在后面不远封锁街区的,却是黎仲姬。

      尽管没理清楚来龙去脉,但是许小蛇已经在在线破防了:肯定被姐带沟里了,这次连二哥都没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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