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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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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三月。
“不会是那种传统的大逃杀环节吧?”我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就是那种,比如说我们要边找线索离开边找人躲人这样的?”
我们在一个空旷的大堂的角落围着。大堂中央有个十字形半人高的台子,角上还有台阶,我们就靠在这个台子后面。
这地方四面透风,选在这里休息就是怕事实真如我猜的那样,一旦被发现了还有逃跑的机会。
天光黯淡,除了门口被照得雪白,在室内什么也看不到了。我们只能通过说话声音判断彼此。
“……唉。”我意义不明的叹息声落下后,四周再没有任何声音,整个世界都沉入寂静。
虽然是晚上,但我们都刚进来没多久,一个比一个精神,所以我们探查了一下附近的环境,确定了很多条逃跑路线。
这大堂有两层,第二层似乎需要飞上去;它不与任何建筑挨在一起,在四周也有不低的台阶;四个大门分别对着两条小巷和两座高楼。
就在我望着大门出神时,左侧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地方除了我们再无其他人,因此四周只要有一点动静我们都能很清楚地听到。
浅白握住我们两个的手。
我特别紧张,尽管浅白这个人很值得信任,但我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我看清了——也被吓了一跳——声音的主人,是国服的“我”。
说实话把我以服务器区分开来真的很奇怪,但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述——
我越发感到这世界的不真实。
“我”把一根白蜡烛举在胸前,缓缓朝我们走来。
浅白感到不妙,拉着我们跑出大堂,在门外悄悄往里看。
突然我不受控制地走到“我”面前。
完了。
蒲羽差点叫出声来,被浅白死死捂住嘴,她尝试把我拉回去未遂,我的内心疯狂打战——
我就要这么完蛋了吗??
我还不想就这么了结了呢??
但我依旧控制不了自己,毫无理由地就向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我”走去。
十几步路,我心里开始死前的走马灯,一遍又一遍地预测将会怎么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我又不受控制地停了下来。
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出奇,我们现在四目相对着。
原本像我这样的人,只要和人对视就会笑的前仰后合,现在我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难不成只是走个剧情流程……?
最好是这样吧……别是吃人前摇……
我的眼前浮现出字,高度紧绷的我被吓得脑神经都抽搐了一下,“我”变得逐渐模糊、扭曲,直至消失不见。
「收集被遗忘的过去」
右手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光圈,明显是要我打坐用的。
这是要干什么?
之后我又能动了,于是回去和她们说这件事,她们两人都说没看见。
单线任务?但直觉告诉我,我们分开行动会很危险,所以我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蒲羽全身都在发抖,浅白沉默不语,把她的烟花杖给了我。我接过来,取下背后的雨伞递给她。
我按游戏里打坐的方式跪坐下去,光圈逐渐缩小,在消失的那一刻我的视野里一片黑暗。
待我眼前再次亮起时,我已经身处在圣岛的编钟前。视线依旧模糊不清,但我明明神志很正常的,眼睛也没有什么不适感,也许是这单线任务特有的吧。
夕阳,天却血红的不太正常,太阳也惨白上蒙着一层黑红,我模模糊糊看见在太阳的方向,一个穿黑金斗的高马尾在下面鲲的石像前弹吉他。
哦这里我记得,高马尾是三月和蒲羽的一个共友,也是之前接我的国服代跑的人,琬。我和她交流很少,蒲羽说琬这个人像个神棍,有时候会在带她跑图的时候讲一些神神叨叨无头无尾的话,在我们的群里发言并不多。那个群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大家待久了熟悉了就经常连麦联机打其他游戏,除了琬……和三月。
去年年底三月学习实在太忙,把号扔给了另一个群友酥饼代跑。有天晚上和群友刷本,我突然想起来任务没做,清完本可能都已经过了零点了,就赶紧拿了手机登上号,看见琬在神坛旁边,三月的号在星盘上。
我打了个招呼,琬没理我直接坐神坛了。
琬怎么跑了-[群·三月/酥饼代跑ing]
-不知道
你不是和浅白他们清本去了-[群·三月/酥饼代跑ing]
-才想起来任务没做
-清完不知道几点了
那我带你跑
你打去吧-[群·三月/酥饼代跑ing]
那天任务在云野,有圣岛的回忆先祖,于是做完顺路把圣岛跑了跑。在拿编钟旁边的大蜡烛时候卡了一下串线了,酥饼发消息给我说让我在原地等着。
此时我正在激情砸键盘按技能喊麦骂街,没注意她给我发的那条消息说的什么,等她回来要牵我的时候疯狂水母叫我才看了眼手机。
满屏幕的暗红。
我点了两下屏幕叭叭回去,牵上手,看见下面雕像前一个名字随着叫声闪着。
[群·琬(互火)]
但前面一直没看见她在那里,她好像是突然从地里长出来了一样,是我们是没注意到吗?
她在悠闲地弹吉他,看见我们在上面,头上冒省略号半天。
....................-[群·琬(互火)]
??
怎么啦-[群·三月/酥饼代跑ing]
..........
............-[群·琬(互火)]
今天红石位置在你头上你先过来-[群·三月/酥饼代跑ing]
随后屏幕被红光占据,红石砸向地面,伴随着剧烈的声响,石像前瞬间黑花丛生。
怎么个事
琬
?-[群·三月/酥饼代跑ing]
石头落下来那一瞬间琬明明还站在那里,现在却无影无踪了。
我猜我现在身处的时间线就是这件事,不过从两个人变成了只剩我一个。
我终于知道琬当时说了什么。
“三月太容易沉入梦境了”
“让她醒过来”
“你会害死她的”
这些话都是跟酥饼说的。
红石要落下来了,我本能地冲下去一把拽走琬跑到编钟旁边。
我这才注意到其实不止我一个人。
本该是酥饼的位置上,三月静静地躺在那里。
你怎么这么爱躺平啊!?
我尝试碰了她一下,她身边突然蓝光乍现,我的意识逐渐被剥离这里。
浮现出一行字:
「形魄收集完成」
哈???就这样???
很无厘头,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有了点头绪,关于那句“三月太容易沉入梦境了”,但又抓不住,头痒痒的像是要长出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