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和五条悟是不太愉快的幼驯染》阿团兔

32、285时期 08

　　自五条悟表现出难得的脆弱后，藏在心底的情愫慢慢爬上来，但始终无法与记忆匹配而沉入心湖之下，导致我经常有种神经错位的违和感。
　　我缠了母亲几小时，她无奈地把当年我出事的情况全盘托出，了解完毕，我决定挑五条悟出任务的一天，去美保关看看。
　　受到重创的地方也许才是唤醒记忆的契机，原以为重新开始也没什么不好，现在看来只会让身边人痛苦。
　　走进地铁站，来往的人多数在仓促地赶时间，只有一个中长发的男人在不远处轻松地向我打招呼。
　　“真巧啊，小葵。”夏油杰迈步向我走来，还是上次见面的温柔笑容。
　　“你好。”我点点头，疏离地和一面之缘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保持警惕是对的。”夏油杰认同的话里满是无奈，“我准备去美保关采风，小葵准备去哪里？”
　　虽然我没自恋到认为他在跟踪我，但这种巧合还是让我颇为不自在。
　　“我...打算去原宿逛逛。”
　　结束话题我松了一口气，各自踏上不同的路线，却没想到目的地是一样的。
　　穿过茂密的树林，视野开阔，和我预想的残败景象不一样。目之所及的区域是与方才不同年份生长的草木花朵，生机勃勃且色彩鲜亮，坍圮的房屋上覆盖着不知名的绿植，点缀媲美油画。灵力充裕，与这里的生灵依偎长存，如同世外桃源。
　　我蹲下伸手触碰花苞感知，与我的灵力气息一模一样，可以确定的是，这里就是我当年的战场。
　　据母亲所说，我活下来是因为解放了镯子里的灵力——五条阿姨在我生日的时候送的礼物，净化了这片村庄，也救了我的命。
　　“小葵？”
　　夏油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站起来尴尬地搓搓手。
　　“真巧啊。”
　　“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
　　夏油杰坦白来意，站在花草簇拥的小道里，显得格外温柔，原本我身体反应对他并不警惕，只是目前的意识里没有他的记忆。
　　“有什么事吗？”
　　“我说是来向你告白的，你会相信我吗？”夏油杰唇角一扬，显然在逗我。
　　“我相信——你应该不是专程来找我开玩笑的。”话音一转，当场拆穿他无聊的玩笑。
　　“哈哈哈哈哈哈——可是我真的喜欢小葵。”
　　夏油杰伸手摸摸我的头，似乎是习惯性的动作。
　　“好了，言归正传，小葵回到这里是为了找回记忆吗？”
　　“是，不过除了感受到灵力，其他什么也没有。”
　　“我有一个办法，会很痛苦也不一定会成功，想要试试吗？”
　　“听起来是饮鸩止渴啊。”把风吹散的碎发别去耳后，仰头望天，陷入思考。
　　说不怕是假的，我的信念也不怎么坚定，但是情绪与记忆不适配真的很苦恼。
　　“试试吧。”我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你，这种理性和感性错位的感觉，太奇怪了。”
　　“哈——那真是我的荣幸。”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说法，背后浮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咒灵，我忍不住想防御，下一刻周围的环境被残垣枯木所覆盖，浓重的瘴气直伸天际包裹起来，山坡方向咒力和灵力碰撞，漫天火光雷鸣撕咬着草木山石，我背后的村民哭闹嚎叫，无数咒灵围攻上来，顾不得猜测情况，与咒灵缠斗起来，直到精疲力竭，村民依旧抱着我的腿求我救救他们，甚至开始辱骂我的无能。
　　森冷从小腿攀爬上全身，钻入伤口攫取血液并将咒术吐进血管，皮肤上呈现了咒术的印记，恐惧将要吞噬我。
　　我很想见见五条悟，绝望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即便毫无记忆可托，也只有这个念头。
　　“我不想死...”攀爬上来的诅咒将我吞噬殆尽，窒息感扑面而来。“救救我...”
　　“小葵？小葵！”呼唤我的声音将我拉出来，我大口喘息着睁开眼睛，顾不得身边是谁，在他托起我抱进怀里的时候我颤抖着回抱住他，发泄似的嚎啕大哭。
　　“没事了没事了...是我的问题...”
　　耳边一直有温柔的声音安抚神经，不知道多久我逐渐停止哭泣，劫后重生的冲击力和哭后的颤抖使得身体很难平静下来。
　　“好点了吗？”注意到我的状态，他轻轻地问。
　　“嗯...”浑身都是汗的脱力状态，我没有力气脱离夏油杰怀抱的支撑，他的休闲衫被我哭湿了一片。
　　“我不应该建议你...”
　　“我看到了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伏在他肩上，声音也止不住的发抖。“即便再来一次，我也救不了他们，救不了自己。”
　　“你已经做好了力所能及的事，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是他们不懂得感恩。”夏油杰慢慢拍抚着我的背脊，轻声细语地劝慰。
　　我终于接受了这份残酷的记忆，只是除此之外再无收获，非要说得话，在幻境中渴望见到五条悟的心情达到了极点，我想我曾经很爱他，但无论如何也记不起和他相处的过往。
　　违和感更加严重了。
　　“我曾经和五条悟，很相爱吗？”
　　夏油杰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抱起我往离开这里的路走去。
　　“你既然能这么问，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我记不起来，但我心里的情感蠢蠢欲动，可我又觉得十分奇怪。”
　　“那，不如重新开始，考虑看看我呢？”
　　夏油杰说得格外正经，似乎是认真提议，但我对此坚决否认。
　　“这个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我的神情很正式。
　　“我是认真的。其实今天来，也想问问你，要不要离开高专，在外面至少我们可以自己判断危险等级，不会让上面的老头背刺，更不会让你独自在危险的地方战斗。”
　　我拍拍他的肩膀。
　　“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你还是没变。”
　　夏油杰唇角的笑有些干涩，将我放下来。
　　“我是失忆，不是性格转换，当然没变。”踩在地上的脚还是发软，但不至于柔弱到不能走路。“我没有在高专工作，其实刚刚看到幻境的时候，我就记起来是自愿留下的了，哎呀，那时候我还真伟大。”
　　我走在前面，自嘲道。
　　“但这件事的起源，是上面对你的手段。”夏油杰按我的走路速度跟在后面。
　　“让我猜猜，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不再做这份工作吗？他们畏惧又需要五条悟，但是像五条悟这种脱离掌控的人，有一个他们已经很烦恼了，不需要再来一个除灵师，我被高看了不少呢。”
　　“既然你很明白，那我向你发出正式的邀请，来我身边吧，小葵。”夏油杰上前一步拦住路，依旧是笑靥。“你可以做个普通人，也可以继续做除灵师，都随你...”
　　夏油杰停住，嗤笑一声，尔后我看到了五条悟站在不远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然后你打算给她打造个金丝笼关起来吗？”五条悟的声音出现在我身侧，玩笑话里夹枪带棒。“那你也太不了解她了，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