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扣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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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实在是太热了，校服还是不怎么吸汗的面料，黏在背上难受至极。
班上不少人都解了衣领上的一两颗扣子，扯着衣领散热。
“老师……”坐前面的同学忍不住问钟音，“老彭怎么还不开始啊？”
老彭是他们的年级主任，叫彭文雁，也被称为雅乐中学的老妈子。许多人调侃说，这人顶着个语文老师的名字，教的却是物理。
钟音也热，衣服已经被浸湿了。听了这话，钟音内心想：我他妈也想知道啊，老彭干什么去了？！
尽管内心口吐芬芳，但她面上还是非常温和地说出最残忍的话：“别急，还早呢，还有两个多小时。”
刚刚问话的学生：“……”老师泥……虾仁猪心。
此时在广播室的彭文雁还在研究某个开关。
立在一旁的学生会成员忍不住说：“彭老师啊，就先按这个就开了，然后推这个是调音量的，这个……”
彭文雁挠着脑袋，看了眼表，起身把位置让给这位同学。“哎呀，没时间了没时间了，你来你来，麻烦了。”
学生坐到椅子上：“……早跟您说了我来调。”
彭文彦在旁边喝了口水，手里还拿着待会儿要念的稿子，边拧瓶盖边说：“唉，那我不是以为我会嘛，我还是教物理的呢……”
学生很快就调好了，把位置又让了回去。
“咳咳，喂？听得到吗？”各班广播里传来一声刺耳的电流声。
“我草，老彭搞什么啊？”
彭文雁上了年纪，听力有所下降，再加上广播室门闭着，所以他文听着声音刚刚好，殊不知教室里的人正受着什么苦。于是他便接着说了下去，旁边的学生手都抬起来了，见状又放下了。
钟音坐在讲台那，离广播最近，感觉自己要耳鸣了。她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在教师群发求救信号。
【高二教师群】
高二7班班主任钟音：@高二8班班主任莫尹莫老师快管管啊（救命jpg.）
高二8班班主任莫尹：已在路上。
一分钟后，志远楼顶楼。
走廊上一位气质优雅的女性健步如飞，纱裙迎着风飘着轻盈的裙尾，突出那婀娜的身姿。
片刻后，莫尹就来到广播室门前，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随即也不管里头有没有应答就直接推门而入。
里头的学生看到莫尹来了，立马识相地退到门外，还非常贴心地掩上了门。
彭文雁对逼近的危险一无所知，仍旧激情澎湃地发表他的演讲。
“啊，金风九月，新的学期，我们就要……”他的一边耳朵被揪住，“诶，诶？诶！”
莫尹揪着他的一边耳朵一边骂道：“就要干嘛？啊？你要造反啊，这么大声要震死谁？”
“诶诶！别扯了别扯了，我错了我错了……”
……
几分钟后志远楼终于消停了下来。
唐梓维感叹道：“没想到莫老师还能这么大声……我一直以为她都是风韵犹存、优雅温柔的人……”
林杰说：“可能在家里不一样吧……毕竟每个人都有两副面孔对吧？”
褚衡冉和墨祁司坐的离那破广播最远，受到的影响最小。褚衡冉放下捂耳朵的手，心里想：莫姐还是太及时了，救人于水火之中，新一代感动雅乐人物。
旁边传来声音：“彭主任怎么了？”
褚衡冉惊讶于他同桌的主动搭话，愣了半晌才说：“被他老婆治了。”
听到这个答案，墨祁司“哦”了一声，又安静下去。
褚衡冉在内心啧了声，用手指戳了戳他。见墨祁司转过头来，问：“oi，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过去了这么久，太阳也换了位置，斜斜地照进教室。褚衡冉问的小声，他拖了椅子靠的近了些，距离也被拉进。
阳光好像犹豫了许久，才跨过他们之间的距离，分了一人一半。
墨祁司背靠在椅背上，支着腿向后倒。他看着褚衡冉的眼睛，阳光照在那里，染上了颜色。
他对着这双眼睛，沉默半响。
最后他还是选择回避，只是随意地点了下头，就偏开了目光。
椅子落回地面，轻磕一声。
褚衡冉看他这样，本还想继续问下去的心又闷了回去。他不禁想起暑假签售会的场景，尴尬又涌上来。
人家现在没戴眼镜，想摘也摘不了。
他这样想着，也不再看，闷头趴回桌子上，手里握着铅笔画画打发时间。
彭文雁念完了几张纸，口干舌燥，终于到了下一阶段。
他喝了一口水，又回来接着说：“好了，开学典礼就到这儿。接下来，我们开始表彰大会。”
江阮无语地往椅背一靠，对同桌方雨霖吐槽：“就一个开学考有什么好表彰的？”
方雨霖原本看着她画画，听她这么说，也附和道：“是喂，还不如早点结束让我们回宿舍，好歹宿舍能开空调。”
江阮转念一想，问：“话说为什么不能在报告厅开会，报告厅也有空调，非得在广播开。”
后面的徐晟槯听了这话，回道：“还不是学校为了省钱，还有你说的，就一个开学考而已，怎么说也没什么重要的。”
他说完，三人沉默几秒，同时叹了一口气。
彭文雁的声音还在广播里响着，可是整栋楼听他说话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
他虽然嗓门大，可是说起话来啰啰嗦嗦。有时候还会偏题八万里，要是没人提醒，得耽误好一会儿才扯回来。
今天就是这般，最后莫尹忍不了了，又上了顶楼抢了话筒。
志远楼的学生们在广播里听到的最后一段话是莫尹说的“各班班主任自行通知，主任我就先带走了，不扰各位清净”。
“……”挺好的。
钟音见广播停了，便站起来说：“好了，我也知道主任刚刚说的你们都没有听进去。现在我来简单总结一下──哦，还有通知他还没来得及念完的。”
“先是表彰，我就说一下我们班的吧，别的班你们自己打听去，这次考试那个网站上没有记录。”钟音划拉着着手机里彭文雁在群里发的二十几页长的文件，“嗯……年级前十我们班有两个，墨祁司年级第一，褚衡冉年级第七。”
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个角落看去，嘴里还说着：“我草？”
有人要鼓掌，被钟音抬手拦下了。“别拍了，让我快点说完，你们也急着回去对吧，下次大考再鼓哈。”
“年级前一百十五个，五百三十个……后面的不说了。下一个，就是你们内宿生的事儿了。尤其是刚开学这会儿啊，外卖抓得严，还有宿舍扣分，都给我安分点。”
说罢钟音又翻了几遍，见没什么事儿了，就让大家打扫教室，说搞完就可以散了。
然后……她自己先溜了。
高二七班一众学生看着班主任离去的背影：“……”年轻人就是不会亏待自己哈。
钟音可能体质有点问题，下午刚说完晚上就出事。
晚上十一点，寝室响铃熄灯。
换作平常，这帮高中生早就累的倒头就睡。可是今天刚开学一没上课二没作业，这帮人现在还兴奋的很。
201宿舍就是今晚被阿姨盯上的。
男寝本来是六人一间，但他们班刚好缺这么一个，到201就只有五个人了。
陈石是舍长，不过此时他正坐在下床和另两个人聊着天。
林杰靠着被子，调侃道：“石头你也是带头犯罪上了。”
“那咋了？”陈石盘腿坐在他床上，把他挤到一边，自己躺了半边的被子，“诶，打牌不，谁有牌？”
楚星念本来在上铺，这时候也待在林杰这里。听到这话就说：“我没有，但我知道谁有。”
旁边两人都无语：“你直接说啊。”
“在隔壁宿舍。”
陈石：“……”
林杰：“不是，我们宿舍都这么乖？没人带？”
楚星念指了墨祁司的方向，说：“你看他像有的样子？”
四号床现在是全宿舍唯一的光源，因为墨祁司在上床的床板下吸了小夜灯，他正在背单词。
两人皆是沉默。
楚星念又指向五号，那里躺着的人已经睡的呼噜震天响了。
“你看我们宿舍像是有牌的地方吗？”
“……算了，明天再打。”
就在他们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正准备从被子里掏出手机开黑，一道耀眼的白灯就直直的照了进来。
四人皆是一惊，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等到阿姨走后，他们各自回到床位，墨祁司的灯也被收走了。
“我草，他妈的都快十二点了她怎么还不睡？搁这夜游呢？”
林杰烦躁地踹了一下被子，骂道：“草他妈的！”随即一想，又安慰自己：“没事，另两个肯定也被抓。”他敲了敲上床的床板，问：“诶石头，窗打开去看看，2和3怎么样。”
不用林杰说陈石也早看了，林杰敲床板的时候他正撅着个屁股撑着床沿看。
林杰没等到他的回应，正打算下床看看怎么回事，就听到陈石砸了一下窗沿，骂了一声：“我艹了！老子真是……去你娘的吧一个两个听力这么好。”
“喂，怎么了怎么了？”楚星念就在隔壁床趴在他的被子上问。
就在201被抓的时候，202和203的“哨兵”立马通知同寝室的人，阿姨转过去的时候安安静静，堪比模范宿舍。
这让语文没及格的陈石都憋出成语来了：“他们，他们这是……那个叫什么，风声鹤唳！”
楚星念在旁边盖了被子摆烂：“半对半不对吧，睡觉，明早还要起来写检讨呢。”
夜风习习，寝室外的常青树掉了几片叶；黑夜漆漆，路灯的光洒了一地。
褚衡冉看着窗外，一辆黑色的车从灯下驶过。
他对着画布，调着调色盘里的颜料。画布上是刚打好型的风景画，他正想着用个什么色调。
“叮～”
他放下调色盘，手里夹着根沾了水的细笔刷，打开手机。
【母上大人】
-过来洗漱睡觉啦。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褚嵁还没有回来。
他放下手机，起身去主卧。
“老爸还没回来？”他开了房间门，问道。
夏晚喻躺在床上，正看着小说，边上的褚可涵已经睡熟了。
“没呢，你小声点，妹妹睡着了。今天难得睡这么早。”
听到这话，他顿了一下，“哦”了一声就转身进了卫生间。
回到房间，对着这个画布也没有思绪。他干脆躺到床上，闭了会儿眼。
他的房间很小，是家里三个房间最小的。整个房间大的物件就只有一张床、一个自搭的衣柜还有一个书柜连着书桌。幸好还有一个飘窗，不然他也不知道那堆书放哪儿好。
夏晚喻本来想让他用另外一个，这个给妹妹用，但是他还是要了这间。当时给她说的理由是房间小才有安全感，放的满满当当的很安心。
也不知道信没信……
他揉着鼻梁，睁开眼，给褚嵁发了条消息。
-今晚不回来了？
等到他把画具收拾完了回来才收到褚嵁的消息。
-还在开会。
-妹妹睡没？
-睡了
-你今晚太晚就别回来了，妈妈睡眠浅，你会吵她。
等到褚衡冉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才又震了一下。
-我怎么会吵她？我明明很小声。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凌晨一点。
褚衡冉被那开门声惊醒，随后哑声骂了一句：“去他妈的……”，翻了个身把脑袋窝进被子里，皱着眉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扣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