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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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黑暗笼罩着大地，今晚无明亮的星空，月色也不耀眼。
喻行季从府中的地牢中走了出来，喻一跟在他的身后，明明是和寻常一样的身影，在黑夜下，喻一却觉得喻行季多了几分伤感。
在寂静中，喻一清冷的说道：“将军，夫人让你不要受凉，早点休息。”提到柳霜，喻行季原本围绕在身侧的寒气渐渐消散了。
喻行季转过身看着喻一带着笑道：“也是，该回去了，等下回去霜儿又要说我了。”然后转身离开，没有人看见他转身后冷下来的眉眼。
见喻行季离开，喻一回身匆匆再看了一眼掩在夜色中的地牢，然后掩下情绪陷入回忆。
几个时辰前，地牢。
阴暗微微潮湿的地牢里，烛火通明，隐隐约约间照的人朦胧上了杀意。
“将军，你这边请，我们已经对赵极进行了初审，没想到他嘴巴竟然那么严，这不是您派人来交代了不能过于严刑拷打嘛，要不是～～”狱守讨好的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喻行季突然抬手打断了他，“带路就是，其他不必多说，我自有判断，”
狱守一听刚忙又接话道：“是，是，是，将军，您明察秋毫，这边请，这边请。”然后跑到前方恭恭敬敬的带路。
走过曲折幽深的走廊，狱守带着喻行季到了深处阴深的审讯室，透过铁栏杆，可以看见架子上的人衣裳褴褛，身上布满了交错的鞭打痕迹血色印染，头发乱糟糟的，挡住了男子的面庞，再不似以前的那个儒雅的模样。
狱守刚忙招呼里面的人打开门来，待里面的人把铁门打开后，狱守先走到门旁边，然后看着喻行季恭敬道：“将军，你们这边请进。”
喻行季和身后的喻一抬脚向里走去，赵极听见响动，微微抬头，脏乱的面庞从头发中露了出来，眼里布满了血丝，原本没有一丝情绪，待看见来人后顿时瞳孔放大，眼里布满了愤恨，他开始挣扎着道“喻行季！你怎么来了，哈哈哈哈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有本事就杀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不用白费力气。”
随着他的动作，捆绑他双手的铁链发出强烈敲打的声音，在黑夜的牢狱里是无比的刺耳 。
喻行季听了他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慢慢走到主位坐下，然后看着执法的打手，抬手示意道：“继续。”
一旁的狱守看见打手没有动作，刚忙看着打手呵斥道：“没听到将军的话嘛？继续行刑。”打手这才缓过神来赶忙抬起鞭子接着打。
“啪啪啪”鞭子抽打的声音连续的传出，赵极的身上白衣印染的血迹加深了几分，嘴里也流出了血。
在这样的鞭打声中喻行季冷静的开口道：“赵极，原因，你这样做的原因？”
听见喻行季问话，打手的鞭打停了下来，赵极先是吐出一口鲜血，然后看着喻行季自嘲的笑道：“什么原因，没有原因，咳～咳咳咳，你，你这种生在世家里的子弟，一做官就能当主将，享受功勋荣誉的人能懂什么，像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只管杂事的所谓副官你怎么会懂。”
赵极说完大笑，笑声萦绕在屋里，带着几分愤愤不平和癫狂。
听完他的回答，喻行季慢慢从凳子上起身，然后看着喻一“回吧！”
见他们要走，狱守刚忙也起身跟上，赵极看见后赶忙嘶吼问道“喻行季，你不是要个原因，怎么，这就不问了。”
喻行季转身看向铁架上的人“不问了”说完便离开了，不再理会身后还在唤他的人。
走出去一段路，几人都没有说话，地道里安静的害怕，喻行季突然问道“喻一，我真的做错了吗？”
喻一先是一愣然后没有情绪的回道“将军，你没有错，是他，自己认不清自己的路罢了。”
喻行季听了，没有再说什么，抬步离开，一旁的狱守听着这段话感觉云里雾里，虽然他很想问问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又不敢打扰，只能跟着两人毕恭毕敬的送他们离开。
喻一从思绪中回神，抬头看向前面离开的喻行季，赶忙跟上。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甘的呢？是作为四个副将中的一个，没有被挑中去战场建功立业，而是留在营帐里处理文书，不如战场上的三人快速的加官晋爵，渐渐的不如其余三人，又加上父母的叮嘱，妻子的期许，随后利益的熏心。
赵极在黑暗中沉思，突然大笑起来，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泪水划过眼眶，面容不似平时，带上了无尽的悲缅。
“你，你说，赵将军，不，他，他不会是疯了吧。”
“别管那么多，不该我们管的别多说，明明在军中当将军是多么风光的事，可惜啊。”
月色依旧照射在院中。
喻行季静静站在院中，天地之间像是只有他一人，让人看的不清晰，多了几分的物是人非之感。
这几天，军中都在处理赵极的事，又顺带着找出了几个内应，有京城来的，也有像赵极一样被北夏收买并威胁了做事的，这些人全都被一次性处理了，军营中一时间人人自危，气氛异常的严肃。
关于赵极，军中有不少人为他惋惜，吴津，孙舀，杨九三人更是很难以接受，以至于在喻行季要再挑一个文官出来，他们都纷纷推迟，迫不得已喻行季只能喊来作为几个小辈中比较像文官的傅旻来担任，导致傅旻一天到晚在书房和军医处两边跑，忙的不可开交。
就这样，几天过去了，北夏的冬日祭祀也接踵而至了。
祭祀前一天。
练武场上，傅榆像往日一样持剑练武，今日却有些不同，一招一式中都带着凌厉的狠劲，渐渐的，傅榆的神情越来越漠然，冷酷，神情也格外的肃杀，没有一点平时的样子，宛如一个无情的，沾满鲜血的杀手。让人不敢靠近，也不敢直视。
剑风越来越犀利，在这样的肃杀中，另一柄剑迎了上来。
“锵~”两柄剑抵在一起，剑气相消，两人都向后退了一步，傅榆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对面的人，来人穿着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长发挽成马尾，高高束在身后。明艳的长相，好一个翩翩少年。
少年向傅榆跑来，眼里写满了担心。喻萧一手持剑，微微俯身看着傅榆轻声道：“婉婉，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傅榆回过神来，对上喻萧担心的目光，笑道：“我没事，别担心。”喻萧见她这样说，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就是眼底的担心却没有消失。
傅榆低声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喻萧一听赶忙道：“对了，我父亲叫我们去一趟书房。”
傅榆听见他的话，点头道：“那我们走吧。”随后傅榆就转身离开了，没有像往日一样和喻萧一同走，只留喻萧站在后面看着她。
书房里
等两人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见他们俩进来了，众人从桌前抬头看向两人，傅行季随后笑道：“你们来了，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他也应该要到了。”
傅榆听见后疑惑的看了眼喻萧，喻萧看懂了她的意思，对着傅榆摇了摇头。
喻行季招呼几人坐下，几人坐下后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门口的士兵通报道：“报，报，大将军，九皇子来了。”
随后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这位小兄弟不用报备了，我直接进去就是了，喻将军知道的。”
门内
众人听见声音纷纷站了起来，一位穿着普通锦袍，头戴银冠，笑容儒雅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这正是随军出发的九皇子诸秉霁。
诸秉霁走了进来，大家纷纷行礼：“见过九皇子。”
诸秉霁伸手扶住喻行季行礼的手，然后温和道：“诸位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待众人起身后，喻行季招呼诸秉霁坐于自己左手边的位置，见他坐下后其余几人才纷纷坐下。
一旁的喻萧却一直看着傅榆，从诸秉霁到了之后，傅榆就一直在看他，喻萧顿时感觉有些不开心，看向傅榆的眼色都慢慢有些幽怨起来。
傅榆从诸秉霁进来就在看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想看看自己从小指腹为婚的男子究竟长什么样子，看了一会，傅榆就感受到了喻萧的目光。
傅榆一转头就看见了喻萧有些委屈的目光，想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狗，不由得有些好笑。
喻萧原本还在生气，没想到傅榆一下子就转了过来，对上傅榆的笑意，喻萧赶忙慌张的转过视线，可是耳廓上的红晕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傅榆看见他的动作，想了想像似想到了什么，伸出手快速的拉了拉喻萧的衣袖，然后收回手，随后一脸正经的继续听他们谈话。
喻萧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然后转头就看见了傅榆收回的手以及认真的样子，随后笑意在脸上蔓延。
眼前是喧嚣，他们在喧嚣中无声阐明爱意。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