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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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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选择写那道数学几何题后,上厕所。
临近高考,高三生的时间总是不够用,平时用来跑操的大课间高三学生也不用再参加,走进教室一眼望去,都是趴在桌子上的毛茸脑袋,林问问作为倒数第三排的死忠党,拥有最独特的那根棕色呆毛。作为一个成绩不好也不坏的中等生,她唯一鹤立鸡群的就是和人唠嗑的能力。在10点下自习,和好朋友——另一个唠嗑之神沈苗苗唠了一会儿嗑之后,小区的灯全都黑了。平时爱走的小路,暗暗的结了一层冰霜。也是,才三月的天,H市总会冷的要死,除了一起下自习的同学们,还有谁半夜11点都不回家?
但是,这也太冷了吧,什么鬼学校,非要建在郊区。抖了抖身体,她渐渐的走向最后一栋楼。
电梯很快就到了,深感愧疚的她拉开书包,打开卷子,前思后想,决定从那一道数学第一道大题几何题开始做起。但事实证明,嘴巴大,脑子小。构建坐标系这样的脑力劳动着实令人心累。做着做着一些无关学习的欲望就开始升腾,她开始想上厕所了。
于是,11点34分,林问问进入厕所。
11点39分,她开始撕手纸。
“ 11点43分,实在没有便意的林问问开始看向窗外数星星。
11点45分,完毕,开始洗手。
11点50分,刷牙洗脸。
11点56分,在离开厕所之前的林问问因为“睡觉之前要再上一次厕所”定律决定再上一次厕所。
11点58分,实在没有睡意的林问问开始坐在马桶上看向窗外数星星。
于是在12点的时候,她回头一瞥,发现了一栋楼,一栋只存在于镜子里的楼。作为一个脑回路清奇的摆烂人,林妙妙惊讶了一下,决定明天就叫老妈挂上窗帘,防止走光。完全没有想到这栋楼的风格和整个小区是如此格格不入,甚至有点像Plus版的教学楼。于是,走出厕所,蹬掉拖鞋,上床盖被,丝滑入睡。
第二天清晨的铃声响起,林问问照旧的上了学,照旧的和好姐妹沈苗苗开始唠嗑,唠数学老师的头面的像馒头,唠前桌和后桌的恩爱情仇。
诶,你知不知道?沈苗苗突然之间放小声音说,昨天晚上有人跳楼了。
我去,谁啊?八卦之魂开始燃起的林问问张开嘴巴惊讶的问道。
是一个高二的学生,因为我们这是郊区,原来好像叫什么?竹坝村。她们家就是竹坝村的,所以回迁房在这里,她奶奶刚好做他的陪读。昨天晚上上完晚自习以后,她回家开始玩游戏,她奶奶很生气,两个人就吵起来,结果他就从9楼跳下去了。我们这离郊区医院其实还挺近的,但是那个救护车过了三十分钟才过来,结果就没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我的天呐。
我怎么能不知道,高二放晚自习要比我们早一个小时,那个人跳的时候刚好就在我们放学回家的路上啊,我走路的时候听别人说看到了。
林问问倒吸口冷气,现在高二孩子压力也这么大,这么叛逆吗?惊讶。
只觉得被惊吓到的林问问,完全没有感觉到沈苗苗的反常。昨天唠嗑唠那么晚,只剩他们两个人了,哪里还有别的同学?
当然了也不是完全没感觉,这件事我都不知道,她竟然知道。唠嗑之神的地位被撼动了。怀抱着这个念头的林问问上了新一节的数学课。殊不知,数学老师带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因为林问问的数学没有及格,所以他和其他几位同学一起在课后自习后留下30分钟订正试卷。
说是30分钟,其实做不出来的话还不知道要多久。唉。那你就先走吧,我自己先订正,订正。林问问和沈苗苗平时是放学搭子。现在也被王母娘娘“老孙”给拆散了。
诶,行吧,那你保重了。
晚自习后的教学楼总是空荡,更别提30分钟后的教学楼,还没订正完的林问问不仅内心空荡,脑子里也很空荡。
从题目怎么写再到明天早餐吃什么,他已经在短短十秒内为自己十年未来做好了打算,完全没看到,原本红色的笔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吸力似的,源源不断的红色笔墨印染了大半张试卷,像是会呼吸的实体不断的吞噬着这张纸张的生命力,即将触碰到那姓名那一栏的三个字。
不是吧,这笔这么劣质吗?便宜没好货呀。
好家伙,还给我留个名字,是吧?
突然回过神来的林问问手忙脚乱的拿纸巾擦拭试卷,可是上面的鲜红色不仅擦不掉,还在蔓延。
反正这张试卷已经被浸透,订正已经作废了。他像是泄愤似的,把唯一的空白处给撕了下,苦中作乐的说:好吧,朕的简易名片,连裁都不用裁了。他把这张碎纸片随意的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剩下的试卷直接团吧团吧放进桌兜。桌内阴暗处猩红的试卷碎片像有生命力,自然的舒展开来,像是在寻觅什么,却又因为有什么限制在压抑着什么。桌外,准备破釜沉舟,去老师办公室再拿一张试卷的林问问深吸一口气。然后他吸的那一口气就呼出来了,从窗内向外看,办公室竟然漆黑一片。
好耶,明天再看咯,心情大起大落的林问问直接收拾书包,三步并两步跑出教学楼,一楼的巨大电子屏幕照例的播放着学生安全事项和每日时间,但这个向来是时好时坏的,除了2021年10——3——————,后面的字完全看不清了,像是钢笔划出的红线。心中像放飞小鸟一样的林问问只是无心的一瞥,就背着书包一跳一跳的走出教学楼。一只脚迈出学校大门时,刚好是10:45,一阵忽重又忽轻的考试铃声像是从远处忽然袭向她的后背,可是另一只脚一迈出,耳朵像是立刻铺上了一层塑料膜似的,完全听不清了。没人注意到,学校电子的屏幕上像是有什么非人物质现在进行敲击:
考试时间:11:00——
考试注意事项:
1.考前15分钟,考场正式关闭,考生不得随意进出考场
2.试卷是考生身份的通行证(请一定要保存好哦~)
3.本场考试为不限时考试,通过率——不——
一开始清晰,后面却又像是失去了控制,开始不停的回车删减,机械式的重复着:
考生请注意考生请注意考生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