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从理论到实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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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 A.M，曰本东京，某不知名处。
诸伏景光睁开眼睛。映入室内的阳光昭示着又一个清晨。几乎下一秒，桌上的闹钟就响了起来，他慢吞吞地坐起身，伸手把它关上。
右侧，永川清河动了动，脑袋隔着上铺床沿倒垂下来。这家伙生无可恋半死不活地盯着桌上的闹钟，黯绿色的眼睛充满杀气。
以至于诸伏景光经常被无辜波及到。
在这两个星期内，根据被杀气误伤的频率，他总结出永川清河的起床气会持续三到五分钟。
这时候降谷零多半也醒了，从上铺下来时，这位金发深肤的青年用嘲讽的眼神注视着躺尸的教官。
永川清河伸手比了个中指。
6：30 A.M，训练正式开始。
财务知识已经学得七七八八，就在前天，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终于摆脱了痛苦的理论学习，进入了更加痛苦的实践阶段——他们在真账还做不清楚的情况下就要学着做假账了。
实践采用的是一对一教学。
永川清河大概又从自己的狱友里薅出来一对卧龙凤雏，让自己的学员直接享受业界最顶尖手艺人倾囊相授的待遇。
能被公安废物利用的罪犯都有几把刷子，诸伏景光估摸着他们出师时能碾压大多数同行。
“晚上见。”他冲自己的好友摆摆手。
“晚上见。”降谷零回应。
训练场地在曾经关押永川清河的四楼，一左一右。两位教师的教学进度与方案不同，两人往往在一天的训练结束后才有闲暇。
降谷零往右侧走去。
推开门，坐在教室里的老师却不是昨天那位瘦弱圆滑的洗钱从业者，而是他的教官。
永川清河正翘着二郎腿，正盯着墙壁发呆，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
降谷零没有过多惊伢，他的卧底定位毕竟和诸伏景光不一样，教学内容不同很正常。
之前的训练里，降谷零一直在见缝插针地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情报人员，包括每天晚上的黑客任务，以及时不时的案例分析。
案例分析主要是复盘公安手上积压的暴力案件，它们中的绝大多数是暴力组织所为。
碎尸，水泥柱，炸得面目全非的街道，以及满是弹孔的尸体……因为案发现场的复杂性和搜集证据的困难性，有相当一部分是悬案。
永川清河在公安内部的任务就是处理这些。
“偶尔也包括深川雅也那样警视厅处理不了，或者比较敏感的案件。”
之前聊起这些时，污点顾问懒洋洋地介绍，
“其实我的工作无足轻重，因为黑色势力的介入，绝大多数情况下哪怕找到凶手也无济于事，一句‘放长线钓大鱼’就糊弄过去了。”
“所以说，虽然我帮他们处理了很多麻烦事，也不过是让上报的数字好看一点了而已，实际上这些案件侦破与不侦破区别不大。甚至这个活让谁来接手区别都不大。”
“也就是说，不可替代性不算很强——相比起其他大名鼎鼎被招安的角色。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能当上污点顾问，还是因为上面大发慈悲地给我机会呢。”
说着说着，永川清河又开始阴阳怪气：“这可是福报，咱们得感恩啊……”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什么‘咱们’，感恩是你的事，别把我扯上。”降谷零没忍住怼了一句。
其实也并没有永川清河抱怨的那么不堪，这些细枝末节的情报积累是一步又一步迈向最终清算的脚步，降谷零想。
归功于这些案件与电脑技术的训练，他现在对曰本的黑色势力分布有了全局性的了解，也弄明白了某些灰色信息获取渠道的运作方式。
总而言之，就是把之前卧底训练学的那些知识彻底运用到实践中。
降谷零走到永川清河面前，坐下。
看着便宜教官仍在神游天外，他用右手食指关节敲了敲桌子，毫不客气地问道：
“今天有何指教？”
景那边已进入实践阶段，降谷零估摸着永川清河会带来什么不一样的信息。
“老规矩，先开始案例分析吧。”
污点顾问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
“半年前的一起瓦斯爆炸案，导致了一家四口的死亡。当然，瓦斯爆炸只是对外的说法，至于真实情况，是死于炸弹。”
降谷零挑了挑眉，把档案袋接了过来。
等到按部就班地把这起爆炸案复盘完毕，已到了下午。降谷零错过了午饭，好在天羽泽给他们打包了两份。这位公安负责人和永川清河没怎么交流。
“和以往一样，他们做的滴水不漏。”降谷零说道，“炸弹摧毁了所有线索，事发时监控被损坏，虽然在烧得面目全非尸体里找到了子弹，但顶多能分析出是哪个团伙所为。”
“同一个老练的暴力团伙，而且他们至少有两个老练的狙击手。几乎每次出手都是这样暴力而完美，几乎和幽灵一样。”
这个团伙就是组织吗？降谷零没有问出声，他只是有相应的猜想，而且试探永川清河时，对方从未正面回答过。
“分析到这里就够了。”永川清河说，“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他们会以这种手段灭口？”
“单纯地想从受害者身上勒索什么东西？也可能是清除异己，或许还附带威慑的作用。”
降谷零尝试着回答，
“根据情报调查，这起灭口＼（〇_ｏ）／爆炸案的死者曾欠过一大笔赌债。”
“若只是单纯地取这家人的性命，远程狙击之类比较隐蔽的手法更不容易引起大众的注意……由此反推，很可能是故意为之。在知情人眼中看来，这是个相当有力的威慑。”
“一些有趣的附加要求，也许。”永川清河说道。
降谷零想了想，却又提出另一个观点：
“但是对比相似的案件……那些手法相似的案件，并不是每一起都需要威慑相关者。选择爆炸，很有可能只是因为这样最高效便捷。他们并不害怕引起警方的注意。”
“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庞大的团伙。”
永川清河用气音笑了两声：“团伙是一个不错的描述，但或许你的推论可以更进一步：
“他们是一个产业。一个根植于地下世界的黑色暴力产业。”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从理论到实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