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身》辞楠木

3、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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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蛮人地处偏僻，在南疆灾害之前一直自力更生，很少与中原来往联络，便自形成了一套他们的语言，但由于边境战乱，不少中原人都投靠南蛮，其中也不乏两种语音精通之人。

　　此刻坐在杜川对面的便是一位精通两种语音的中原人许治。

　　南蛮人自不会轻易相信杜川的投诚，于是在攻占齐州的前一夜他们“请”来了杜川。

　　在中原烧杀抢掠这些年，南蛮人已经见惯了中原人的无耻与惜命，他们一致认为杜川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所以将他扣于自己的阵营里必定是万无一失的。

　　“我们即将出兵齐州。”许治传达着南蛮人的话语，“你应该知道自己骗我们的下场，如果齐州之战失败，你将会如此物…。”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南蛮将领斯若布像捏碎一个玩偶般捏断了许治的头颅。

　　这只是斯若布给他的下马威。

　　他早就看许治不爽了，这个中原人仗着自己精通两族语言在南蛮军营里横行，可偏偏首领就是不治他的罪。

　　他虽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未曾精通四书五经，可也最痛恨背叛之人，所以对这些苟活求生的中原人最是不屑一顾，更何况是这种不知好歹的中原人。

　　首领齐齐布鲁纳用杜川听不懂的南蛮话似是训斥了斯若布几句，随机叫人来抬走了许治的尸体，过了不久又有一个中原人坐到了杜川的桌对面。

　　杜川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知道无论今日成败与否，他最后可能都会像刚刚那个人一样，或许比他更惨，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可他这个破烂残躯却能换来千千万万百姓的安定，想到这里，他不免又释然了。

　　只是不知道后人会怎么评价他了，卖国求生，或是无耻之徒，只是不知道，那个年轻的小将军会不会为他正名呢。

　　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个画面，最后停留在了妻子阿婉那里，一想到马上能见到阿婉，他好像又没那么在意别的事情了。

　　“你笑什么？”斯若布不懂为何眼前这个中原人竟然还笑的出来，同胞的性命在他眼前断送，而他自己也命不久矣，他却还能这么坦然的笑。

　　“我笑首领即将大计得逞，一统中原。”我笑你们南蛮人不知天高地厚，竟妄想踏入我们中原的领土，杜川在心里默念。

　　齐齐布鲁纳大笑，“你这个中原人，还有几分见识，我们伟大的哈比达部落必将踏破你们的土地，在中原的皇城插上南疆的旗帜。”说罢，他拿起了尖刀，带着部落之人，往齐州方向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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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州城的军库失了火，火势直烧粮草，竟将南蛮人的粮草烧了一个精光。
　　留守在泉州的南蛮将领这才发现不对劲，本想以百姓相要挟，可泉州城哪还有什么百姓。

　　原来那些老弱妇孺早在昨晚就被杜川偷偷的运送至城外，替代的全是杜川早就准备好的精兵良将。

　　他们蛰伏一晚，只为这一刻，内有南蛮人兵力不足，外有傅琦意大军攻来，南蛮败势已成定局。

　　南蛮将领大怒，准备召集其他留守城内的将领一举反抗，可前来报信的南蛮小兵唯唯诺诺的开口到，“回将军，其余留守在城内的将军们都已经被暗杀…”

　　“没用的废物。”南蛮将领暴着粗口，一把将兵卒打到在地，他看着身后的将士，那些都是他从草原上带来的精兵良将，“哈比达之王，我们南疆人将战尽最后一人，绝不认输。”说罢，他摔碎了副将递过来的酒壶，准备与傅琦意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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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战打了半日之久，南蛮将领最终不敌傅琦意，被他一□□破胸膛，他看着傅琦意，笑了，说着蹩脚的中原话，“中原人，狡猾，我南疆卷土重来之日，必不再会，被欺骗。”说罢，他倒下了头，身死。

　　崇光胜利的消息也随之传来，傅琦意看着传递消息的齐一，犹豫的问，“杜川他…”

　　齐一收回了笑容，单膝跪地，一只手放在胸膛，“泉州府衙杜川为国捐躯，我们已经接回了他的尸体。”

　　傅琦意想起了今天早上收到的一封信，是杜川写给他的，里面除了交代一些昨晚将百姓替换成精兵良将的事宜，还写了一句话。

　　吾已年老，甘愿以残躯替国赴死，无悔无憾，唯一事，但求将军能将吾与妻葬在一处，死为连理鸟。

　　泉州府衙杜川奉上。

　　傅琦意不免为这段不为他人所知的爱情和他的报国忠心动容，他下马扶起了齐一，“将他与他妻葬在一处吧。”

　　傅琦意突然有些遗憾，他并未得幸能见过这位为国赴死大功臣，他们之间所有计谋的商议也只是书信往来这么简单。

　　虽未谋面，却因着共同的信仰无比信任彼此。

　　回军营的第一件事，便是写一封信，他不放心将信交给别人，便给了纪时延，让他一定亲手将信送至林元砚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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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边疆的战事已经大胜，可送至朝廷的军报却有延迟。

　　林元砚端坐在龙椅上，他身着绣金龙蟒袍，眉眼不怒自威。

　　御史大夫孙必言正上书奏报，“皇上，眼见边关战事吃急，臣要参泉州府衙杜川，通敌卖国，以致泉州百姓，全落入贼人手中，还望皇帝将他革职罢官，诛灭九族。”此话一出，朝堂下不禁议论纷纷。

　　林元砚拨动着手中的流朱佛串，若有所思，他并未立刻下发惩戒，而是看向礼部尚书陈润安，“陈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陈润安是杜川的女婿，为婿多年，他自然是知道老丈人的人品的，听到孙必言的话本就觉得按耐不住，他随即上前，摘下官帽，跪地道。

　　“还望皇上三思，先不论孙大人早年与我父有过不小过节，就单论此事便有诸多疑点，傅将军如今本就势如破竹，攻破南疆收复失地指日可待，杜府衙何至于另辟歪道，投靠南蛮子，更何况杜府衙这些年为泉州殚精竭虑，皇上和各位大臣都是看在眼里的啊。”

　　“臣愿以官帽担保，杜府衙此举必定是另有苦衷。”

　　林元砚拨弄着手中的流朱佛串，似是在思考什么，他前日收到了傅琦意的影卫送来的飞鸽传信，里面有提到杜川此人，傅琦意虽未细说他的计谋，却笃定杜川一定是良人。

　　他虽不知杜川为人，但他信傅琦意。

　　朝堂的僵局依旧未破，林元砚也不得轻易下定论，正当他准备散朝时，大殿走进了一个人，“报——傅将军率将士大破南疆七城，这是傅将军托我送来的军信。”

　　“快快递过来。”林元砚看到来者是纪时延，立刻欣喜万分，有收复失地之喜，更多的是他即将见到他的小将军了。

　　小顺子接过军信，将它递给林元砚，林元砚细细读过后，再难掩内心喜悦，“赏，重重有赏，封傅琦意为镇南大将军，赐其公爵，称为'柱国'，统帅三军，掌管军印，并赏黄金千两，追封泉州府衙杜川为太子少保，配享宗庙，其余将领皆升一级，赏黄金百两。”

　　孙必言听到此话，脑袋直冒冷汗，他是万万没想到杜川此事还真另有隐情。

　　好在当今圣上仁慈，又逢傅将军战胜，故而大赦天下，并未过分降罪于他的失言，只是停了他三个月的俸禄。

　　要知道上一个参傅将军的人，现在可是已经被革职查办，提前告老还乡了。

　　想到这里，孙必言只觉得自己走了大运。

　　最寒冷的冬天还是过去了，林元砚就要见到他的小将军了。

　　熙贞七年，贞德皇帝派傅琦意平定南疆，收复失地，南蛮人被逼退至边境投降，每年定期向大周朝缴纳岁布和白银，至此，被南蛮人侵占了一百二十多年的中原七城全部收复，熙贞之治展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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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爵位沿用公，侯，伯，子，男，官位借鉴了宋朝和明朝，架空历史，请勿考究。
这一章改了很久，最后决定还是对杜川的死留白。（捉虫）
（PS：一直想写这样一个故事很久了，每个人的行为都是有其合理性，没有完全的好人坏人，所以我会尽我所能交代好每一个人物，以及他们行为的动机）
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