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恋爱法则【单元文】》川与山

20、娱乐圈

　　从酒会离开，已经是深夜，杨舒喝醉了，白钟书让张峦先送他回去。

　　车内酒气浓重，张峦打开换风系统，有轻微嗡嗡嗡的声音。

　　微信轻响，白钟书点开，是家庭群里有人在艾特他。

　　白润年生日宴，问他有是否有时间参加。

　　【抱歉，要去西藏一趟，可能赶不回来。】

　　往年白润年生日宴白钟书有时间就参加，没时间就让助理送来礼物。

　　群里另外三人已经习惯。

　　白润年惋惜一下，然后问徐慧兰和白延栋今年想去哪里玩，一家人出游。

　　白钟书滑出家庭聊天群，往下滑看消息，无意点进和时序的聊天栏，他本想退出，却见本是名字的地方变成“正在输入中……”

　　白钟书静等十几秒，也不见消息发过来，顶端备注名字时而出现，时而又变成“正在输入中……”

　　手机握在手里开始发烫，车停了十几分钟。张峦从后视镜看到白钟书认真看手机，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事处理，没打扰他，自个儿拧开茶杯喝水，等白钟书忙完交代事情。

　　白钟书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消息。

　　消息打打删删，时序最后也没发出去。

　　深夜，白钟书辗转反侧，脑子里一直想时序今晚编辑那么久，到底要和他说什么，为什么最后又不说了。

　　李星阳加了Amy几天后，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李导：你好，请帮我联系时序到养生元喝茶。】

　　Amy惊讶得心脏快速跳动的同时又像凝滞住了。

　　她连忙把消息截屏发给时序，问他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时序：！！！Amy姐没看错，快问一下李导时间！！！】

　　时序惊讶程度不亚于Amy，他们也是好起来了。

　　Amy深吸呼气，小心翼翼措辞，

　　【李导好，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

　　【李导：明天下午三点。】

　　下面还附带了养生元的定位。

　　第二天，Amy和时序提前半小时到养生元茶馆。

　　茶馆清雅安静，室内室外到处是竹子，一客一包间，每个包间之间隔得很远，基本不会被其他人打扰到。

　　两人到了不到十分钟，李星阳就来了，除了他，还有封邑和南青。

　　“嘿，时序。”封邑站在李星阳后面轻轻挥了挥爪子，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些心虚，南青笑着点头。

　　李星阳没说话，目光仔仔细细打量时序，他头发和胡子很长，都白了，穿着白色太极服，面颊红润，看着很面善。

　　“李导，封导。”时序问好。

　　“嗯，坐吧，都是熟人，不用客气。”

　　李星阳稳重点头，长方形茶桌，热茶袅袅盘旋，清香扑鼻。

　　放下茶壶，时序缓缓坐下。

　　时序研究生导师喜欢喝茶和收集茶叶，以前老师邀请他们去家里玩，为了感谢老师和师娘的招待，他们就抢着争着给他们泡茶，老师和师娘也拒绝，反而就着泡茶教会他们不少知识，说以后工作了也许用得到。

　　时序时常心怀感激，在每个人生窘迫的节点，他都遇到了极好的人。

　　“手艺不精，见笑了。”

　　时序含蓄笑了下，

　　李星阳喝了口茶，看时序，“有时间来我工作室喝茶。”

　　“只要李导不觉得叨扰就好。”

　　在时序泡茶的时候，封邑推了推南青，暗示他挡住自己一点，他要录像。

　　南青一向以封邑需求为主，抬起胳膊支着下巴，封邑举着手机躲在他手肘处偷偷录像。

　　但也只有他认为自己是偷偷的。

　　几个活在镜头下的人，怎么可能没感觉，只是无所谓。

　　喝茶是真的喝茶，东聊西聊的坐了两个小时，封邑都跑了两趟卫生间了，李星阳才说到重点。

　　“我手里有个本子，有几个角色目前还没有定下人来，不知道你明年有没有空闲。”

　　时序和Amy对视，雀跃却不得不压下，

　　“有的，有的。”

　　“那我回去把剧本发给你，你琢磨琢磨，看想演哪一个。”

　　“多谢李导，我一定会认真演的。”

　　时序激动又郑重的承诺。

　　李星阳没说话，只是斜睨了眼封邑，封邑眨巴眼睛，三十好几的人了，那表情不忍直视，只有南青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封邑剪掉头发，收拾一下其实挺好看的，长而浓密的睫毛，深邃的眼睛，黑色皮肤如丝绸一般，一米八的身高，腰细腿长，六块腹肌，很有才华，思维跳跃，且耐力很好。

　　但是这些优点只有南青看得见，其他人只觉得他像驴一样倔、像猪一样能吃、孩子一样幼稚，还爱说点冷笑话。

　　封邑瞥见南青眼里的痴迷，脸和耳尖一下就烫了。

　　如果他皮肤再白一点，一定有人发现他脸红得不像话，但风吹日晒的导演给他镀上一层健康的颜色，他只能尽量让自己脸不皲裂就够了。

　　如今看起来光滑还是南青每天将他扣押在沙发上、墙上、床上强制给他敷面霜的成果。

　　南青捏了捏封邑的后脖颈，轻轻摩挲过他耳后。

　　时序善于观察，且他就坐在这两人斜对面，当然看到两人小动作。

　　看到两人幸福得冒泡泡，他开心的同时有些羡慕。

　　喝了一下午茶，聊得一个剧本，收获满满，Amy和时序都很开心。

　　时间缓慢而匆忙的流过，转眼跨年晚会彩排开始。

　　北城这段时间冷得不像话，时序下车时戴着口罩和帽子，长长的黑色羽绒服将他裹得像一只笨重的企鹅。

　　下车之前虽然Amy说了可能会有粉丝在门口蹲守，但时序觉得这么冷的天，应该没几个人。

　　“时序——”

　　“啊啊啊，时序，我是xxx——”

　　欢呼和尖叫迎面冲过来，时序踉跄一下，抓住车门，他抬眼看去。

　　五颜六色的和他一样的企鹅站在白色围栏后面，使劲挥舞着双手，一声声时序饱含期待。

　　“你们好，冷不冷啊，等了多久。”

　　时序走摘下口罩和帽子走过去，安保拦住他，不让挨太近。

　　隔着围栏，时序和粉丝聊天。

　　“不冷，你冷不冷，感觉你瘦了，多吃点。”

　　“对啊对啊。”一群人附和。

　　“给你，这是暖宝宝，宝宝记得贴啊。”

　　“这是我织的围巾……”

　　人太多了，说话声一声盖过一声，时序都不知道该听哪句。

　　清脆的女声满含欣喜雀跃，她们站在寒风里，有人没戴帽子，脸冻红了，有人没戴手套，手指红肿，她们却感知不到冷似的，一句句关心涌向时序，有人递来亲手织的围巾手套，有人递来暖宝宝，叮嘱他记得保暖，照顾好自己。

　　“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多穿点衣服。”时序低头揉了揉眼睛，不让情绪太外露。

　　这里有很多爱，来自陌生人。

　　只因为喜欢他，不远万里奔赴。

　　工作人员来催促，时序只能一句句叮嘱，他想劝解她们回去，不必在这里受冷，但他知道她们不会回去。

　　“Amy姐，你帮我多订些红糖姜茶、热奶茶、巧克力之类的东西给她们。”

　　“我知道，你专心排练，我会安排的。”Amy沉稳道。

　　走进大厅前，时序扭头朝外看。

　　又是一波尖叫袭来，他挥了挥手，

　　“谢谢你们的礼物和信，注意安全。”

　　那天，很多网友关注了时序。

　　因为他好看的照片，因为他的暖心。

　　不知道是谁拍的照片，寒风掠过时序墨色头发，露出眉目清明，他眼眶微红，笑举着手，望向前方站着的粉丝。

　　一高一低，却没有居高临下的冷漠，反而有种暖情流淌。

　　粉丝分享当天时序给她们点的吃的喝的和暖宝宝。

　　这次节目是两人合作。

　　另一人是庄幼，专业歌手，时序只听过她名字和歌，这还是第一次见真人。

　　开始主办方说的独唱，后来改了，歌也不是时序工作室提交的。

　　庄幼今年巡回演唱会，很忙，之前不在北城。

　　知道和她合作后，时序加了她微信，两人微信上断断续续沟通过。

　　“让你独唱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原来是为了配合她。她能来，你们合作，她不来你就独唱。”

　　接到更改节目消息的时候，Amy恍然大悟。

　　时序没什么感觉，歌换了，他要重新练，根本来不及多想，每天泡在练歌房。

　　今天是单个节目彩排，庄幼下了飞机直接来演播厅彩排。

　　两人第一次见，庄幼很客气，她先是虚虚抱了下时序，认真道：“抱歉，因为我工作原因，不能和你一起练歌磨合，今天要辛苦你了。”

　　“庄老师言重了，我不是专业歌手，还担心拖累庄老师。”

　　“一起努力。”

　　果然因为没有一起练习过，状况挺多的，两个人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排练。

　　从走位到肢体动作再到眼神，直到能完美的录制一遍，两人才解放。

　　“辛苦了，辛苦大家了。”庄幼和时序对陪着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工作人员鞠躬道谢。

　　“我今晚还要飞海南，等下次回来一起吃饭。”

　　“好，庄老师一路平安。”

　　庄幼裹上厚厚羽绒服，戴上口罩和墨镜，在经纪人和助理的陪同下匆匆走了。

　　时序揉了揉太阳穴，Amy给她拿了颗护嗓子糖，让他少说话。

　　“外面情况如何？”

　　“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刚才我让袁杨给还没有离开的粉丝打车，送她们回去了。”

　　时序疲惫笑道：“麻烦你和袁哥了。”

　　Amy平静道：“这是我的工作。”又提醒，“你很久没发微博了。”

　　“我待会发。”

　　视频和照片都很好看，提醒大家注意安全的温柔男声混杂在一声声欢呼里也格外明显。

　　循环播放太久了，平板提示电量不足。

　　餐桌上摆了四个精致打包盒，那是杨舒为白钟书订的晚餐。

　　白钟书拿来充电器给平板充上电，做了他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

　　边吃饭边看娱乐视频。

　　APP算法为他推荐的所有视频都是关于一个人的。

　　平板也登了微信，白钟书看到屏幕上端弹出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