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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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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藏不想让白佑知道,白佑有些时候太冲动了,她不想白佑去惹麻烦。
白藏装作无事:“挺好的,今天才开学又没事做,怎么会累?有什么事吗?”
白佑听到回答,放心了些:“没事。”
白藏问:“饿没?我去给你煮点面,你看看书。”
白佑:“坐着吧,我去煮,下课还指望我看书,不太可能,你成绩比我好那么多,安心学习,考个好大学,以后读研,读博,给我们家争个光,为国争光。”
白藏也想继续看书,但注意力一直集中不了,她的叔叔阿姨对她很好,白佑也很好,但她很怕,怕那些对她好的人,因为她被伤害,所以她对那些情感会下意识回避,她好像有些不敢接受那些好了。
洛暮放了学直接回了学校对面的公寓,刷了几个小时的练习题,一下忘了时间,等他感觉自己饿了,出去吃东西的时候,高一高三的晚自习都下课了。
洛暮在楼下馄饨馆吃了碗馄饨,吃完去旁边超市买了袋吐司,当这周早饭。
往回走,突然听到一些异响,下晚自习没多久,街上人很少,洛暮停下脚步又听了下,像什么小动物,在垃圾桶那儿,洛暮走进几步,一些窸窣的声音加很小的叫声,从垃圾桶旁的纸箱里发出来的,纸箱上还堆了些垃圾,应该在这儿放有些久了,洛暮怕是小猫小狗被人遗弃,大冷天的,在纸箱里,大概率会被冻死。
洛暮把刚刚买的东西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把塑料袋套在手上,把纸箱上面的垃圾捡干净塞垃圾桶里,打开纸箱,很大的纸盒里面有只很小很小的猫,看上去没出生多久,眼睛还没睁开。
洛暮没养过猫,不敢把猫带回去,之前在老街看到有宠物医院,也不知道关门了吗,就抱起纸箱直接过去,不远,没一会儿到了,幸好宠物医院还没关门。
洛暮把小猫给医生看:“你好,我刚刚捡到一只猫,不知道怎么样了。”
医生带上手套,抱起小猫看了看:“应该还没满一个月,捡到的,身上有跳蚤,要做体外驱虫,还要做检查。”
洛暮:“嗯,好,就是你们这儿,能收养它吗?”
医生把猫抱给护士,让她带去做驱虫:“可以,我们能帮忙找领养的。”
洛暮:“那谢谢了,留个电话吧,如果它被领养了,劳驾跟我说一声,平时放假有时间,我想来看看。”
顿了一下,补了一句:“如果它还没被领走的话。”
医生:“读高中啊,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猫身上有跳蚤。”
洛暮又道了声谢,便回去了。
杏屿学校图书馆。
管理员对图书馆里还没走的人说:“同学,住校生晚自习都要上完了,你再不走校门就关了。”
云桑看了一晚上英文小说,根本没注意时间:“不好意思。”
云桑收拾了东西,把椅子放回桌子下,走出校门,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云桑轻手轻脚的开了门,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着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的三个人,其乐融融,时不时逗逗中间的小孩,那才是一家人,他就像个外人,同样像外人的还有一个,应该在自己房间待着,云桑知道他们两都有一样的感觉。
他尽量放轻脚步,想不让沙发上的几个人注意,但是很不幸,那个男人开口:“小桑回来啦,吃饭了吗?”
云桑并没吃,想着回房间泡碗泡面吃,随口道:“吃了,我先上去了。”
他的母亲开口:“对了,刚刚阑阑说想住校,但是住校嘛,谁也不知道遇到的舍友是什么样的,他现在还有半年就高考了,也没有精力去管那些人际关系,我和你钟叔叔就商量,在你们学校对面那个小区,租房,两个大男生住一起也不方便,就租两套,你住一套,他住一套,都住到高考,你没意见吧?”
母亲声音同小时候一样温柔,但是自七岁之后,同他说的所有话,都会用一种命令的口吻,不容任何人反驳,同当时他父亲去世,对他说她要带他回蓉城一样。
云桑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眸,恭顺的回答道:“任您安排。”
说完,转手上了楼,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反锁了房门,靠在门上松了一口气。
云桑的母亲是蓉城牧家的女儿,商业联姻,和他的父亲结婚了,他的父亲是云州云家的独子,那时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的爷爷退位之后,父亲拿着爷爷奋斗一生攒下的那些家业,去投资,炒股,他没有商业头脑,一切意气用事,赔了很多,那些产业统统都拿去抵了那些空缺,爷爷奶奶用来安享晚年的那些钱,也通通被他的父亲霍霍完了。
爷爷听说这些事,气的不行,奶奶还在为他说话,钱没了还能再挣,人没事就好,爷爷很生气,不停地说,当时就不该把公司交给他,等死后把那些钱都捐了,只留下两个人养老的钱就好,就是当时心疼他,给他钱他只会得寸进尺,又说,之前太爷爷死的时候,把遗产全部捐献给了国家,只留下了一座祖宗留下来的老宅,一分钱都没有给他留,也只留有一句话“子女若如我,留钱做什么。子女不如我,留钱有何用!”可惜呀,他到现在才读懂这句话。
后来,两个老人家慢慢的也算放下了,不想多说什么,但是在他七岁那年一天,一个噩耗传进家里。
他的父亲喝了农药以后,跳楼了。
奶奶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晕倒了,父亲去世了,母亲第二天就带着他回了蓉城,过了四年,云桑十一岁,母亲二婚了,对方是蓉城钟家的少爷,他也带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叫钟阑,比云桑大了一岁,那个孩子非常排斥他和他母亲的到来,但是那么多年的教养,让他没有办法做出过分的事情。
云桑还记得,见到他的第一面,在钟家,他趴在二楼栏杆处,云桑在楼下,他从栏杆的缝隙里,看着楼下的场景,楼下牧家长辈正在和钟家长辈吃饭商讨着婚礼的细节,哪怕是二婚,也一片其乐融融,云桑看不清钟阑,但云桑认为他哭了,那时的云桑觉得他的背后是一团团的黑雾。
又过了两年,母亲生了个弟弟,那时云桑十三岁,正在上初二,突然得到消息,奶奶逝世了,爷爷病倒了,云桑对母亲说,他要回去,他要回云州照顾爷爷,母亲同意,为他办理了转学。
爷爷在初三下学期还是去世了,他为爷爷举办了葬礼,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那个祖先留下的老宅,都被他那个父亲买了,云州云家,崩塌了,化为一片荒芜,什么都没留下。
云桑回想起这些事,心里再也没有任何波澜了,回忆完了,他只发觉他有些饿,想出去烧点水泡面,他打开房门走出去,客厅里已经没人了,走进厨房,看到一个比自己高一点身影,那是钟阑,错不了,他在煮面,云桑闻到香味,肚子叫了两声。
钟阑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云桑,礼貌的问了一句:“我煮了面,好像煮多了,你一起吃点吧!”
云桑点了点头:“好,谢谢。”
云桑拉开座位,坐了下去,钟阑在调调料:“你不吃香菜,对吧!”
云桑有些意外,他没在家里说过他不吃香菜,做饭的阿姨都不知道:“嗯,你怎么知道的。”
钟阑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看你吃饭的时候把香菜都挑出来了。”
钟阑很细心,云桑曾经也想象过钟阑的母亲应该也很细心,很温柔吧,云桑有一瞬间有些落寞,他的妈妈以前其实也很温柔的,现在也不是不温柔了,只是她的温柔再也不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