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 6 章 ...
-
白藏想白佑还在上课,自己一个人回去,现在才刚刚开春,天黑得早,回去要走的巷子人少,晚上走的话,背后凉飕飕的,这种地方出了什么事都没人知道,白藏就想趁着太阳还没落山,快点回家,一放学就出了校门。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刚走进巷子,就看到三个画着妆的女生正在勒索一个女生,好像是隔壁班的,白藏今天上厕所见过两次。
宽两米多的巷子里,穿着杏屿校服的女生背靠在满是青苔的墙上,整个人弓着身子,在微微发抖,书包被丢在地上,拉链大开,新发的书掉在地上,带头的女生手上拿着烟,踢了她两脚,说的方言:“把你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嫑(方言:不要)逼我动手。”
这条巷子以前是卖菜的,后来菜市场搬了,但这儿迟迟没有拆迁,住楼上的人也基本搬走了。
白藏看到这一幕,她深知自己没有出头的能力,她没有那么傻,不会生出不符合自己能力的想法,扭头想走,刚刚转身就被其中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生看到:“站到(方言:站住),干啥嘞!”
白藏加快脚步,跑出去,谁想到那个穿超短裙的女生跑的那么快,一把抓住白藏的头发,把她扯进巷子里。
白藏被摔到地上,头发被扯的乱糟糟的,很痛,她觉得地上有个石头还是什么,还有点尖,刚才后肩撞上去有点疼,手按在地上,手掌又痛又冷。
女生的声音响起混杂着这个季节特有的似刀的风,传进白藏的耳朵里:“哟,熟人呐,你看啥子看,我TM就是要打你,你再去告我噻!”
说完,抬起脚重重在她身上踏了两脚。
白藏埋着头,拳脚落在她的身上,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鼻子一酸,眼睛就看不清了,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白藏觉得自己好没骨气,她想控制住自己,可是泪水还是浸满眼眶,白藏现在心里已经没有恐惧了,听着那三个女生辱骂的声音,有些麻木,脑海里一片空白,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反应。
耳边充斥着嘲笑和辱骂。
丁乐拿着滑板出了校门,在旁边小卖部买了一瓶汽水两根火腿肠,付了钱,找老板要了个开瓶器把汽水打开,拿着汽水喝了两口,想着买点卤菜回家吃,踩着滑板慢慢滑过去,每路过一个巷子,她都瞟一眼,这个季节流浪猫很多,如果遇到就喂喂。
滑过一个巷子,丁乐感觉有点怪,立刻跳下滑板,抓着滑板向后走了几步,往巷子里望,看到三个打扮精致的女生,一个手里拿着打火机,还有一个刚刚开春就敢穿超短裙。
还有一个女生躺在地上,整个人都跟一个虾米似的,超短裙抓起她的头发,另一个拿着点燃的打火机凑近她的脸。
丁乐蹬了一下脚下的滑板,滑板顺着斜坡就滑到拿着打火机的女生脚下。
打火机女生转头看着巷子口的丁乐,丁乐拿着玻璃瓶上的瓶颈,把还剩一半汽水的玻璃瓶瓶身用力砸到墙上,瓶身碎了,汽水顺着墙流到地上,地上满是玻璃碎片。
丁乐手里拿着锋利的破玻璃瓶,走向那三个女生:“光天化日的,你们想干啥子!”
打火机女生盯着丁乐:“你是哪个?你TM嫑管闲事哈。”
地上女生的脸被挡住了,丁乐扫了一眼,没看清:“你是哪个?想干啥子喃?”
超短裙举起手往丁乐脸上打,手都没碰到丁乐的脸,就被丁乐抓住了,丁乐抓着她的手腕,手使劲扳着,超短裙疼的呲牙咧嘴的,丁乐拿着瓶子对着他们:“怎么,要来打一架吗?”
超短裙挣开丁乐的手,带头的女生一看她可能真的不怕事,招了下手:“走!”
丁乐把瓶子丢在一边,回头看地上的女生,女生撑起来,头埋得很低,头发挡着,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女生微微鞠了下躬,小声说:“谢谢。”
丁乐听到这个声音很熟,在女生侧身时她看清了她眉间痣,等她想叫住她,人已经走远了。
她看了一会她的背影,等她消失在巷子尽头,想应该没人会喜欢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时候吧。
丁乐提着卤菜回家,她妈听到声音迎过来:“幺儿,今天放这么早啊,买的什么啊?”
丁乐把卤菜放桌上:“你最喜欢吃的那家。”
丁妈妈扒拉了下卤菜:“唉,还是我的女儿最懂我,我刚才还在想这家的卤菜,现在就带回来了。”
丁乐打了下她的手:“去洗手,摸一天键盘不脏啊!”
丁妈妈无所谓道:“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丁乐盯了她一眼:“洗手!”
丁妈妈:“哎呀,知道了,现在去,你和你爸一模一样。”
丁妈妈是一家出版社的主编,白天认真上班,晚上看小说,或开小号写小说,丁乐完全想不到她到底看了些什么,一天到晚异想天开,比如寒假刚刚放假,她妈突然对她说“你去剪个头发吧,就这个狼尾鲻鱼头,短款的,帅,再挑染两根银白,或者把整个染成奶奶灰。”简直是异想天开。
但丁乐也嫌长发麻烦,把它剪了,但不可能染头发。
丁爸爸开了一家跆拳道馆,也担任跆拳道馆的总教练。
丁妈妈用筷子夹了一片牛肉,突然不小心瞥到了丁乐的手:“哎,你手怎么了,怎么有个口子啊!”
丁乐举起手,看了一眼,右手手背有一条两厘米的口子,不深:“哟,我都没发现。”
丁妈妈凑近看了看:“等会你自己消消毒,别留疤了,你手挺好看的,有疤就不好看了。”
丁乐:“知道了。”
丁妈妈看了看日历:“后天情人节。”
丁乐:“明白,我不回家。”
丁妈妈:“等会让你爸给你转八百哈。”
丁乐:“OK。”
白藏从巷子里出来,整理了下衣服,把头发理开,才继续往家走。
晚上,白佑上完晚自习回来,书包都没放,就上楼直奔白藏卧室,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声“进”。
白佑打开门:“姐,你在干嘛呢?”
白藏初中在理城上学,蓉城教学资源好,高中考到蓉城,住在叔叔家。
白佑是她叔叔的儿子,也就是她的表弟,她叔叔刚刚成年就出来做生意,在蓉城开了一个羊肉馆,后来遇到了婶婶,就结婚了,羊肉馆夏天就买饼,各种肉饼,红糖饼等等,叔叔婶婶的手艺很好,羊肉馆生意也越来越好。
白藏他们家就是养羊的,所以馆里的羊肉供应都是白藏他们家养得老大不小,就活运过来,除了她叔叔家,他们家还要给其他的地方供货。
高一在一中上学,他们班有一个女生是学校领导的女儿,白藏在期中考试中英语考了全班第一名,那个女生原本英语是班上的第一名,白藏把她挤了下去,而那次省里有一个英语比赛,让每个班的英语第一名去参加,那个女生就失去了那个名额。
那次考试过后,她的个人用品就时不时的坏了,脏了,丢了,后来愈演愈烈,往她的水杯里放虫,脏的卫生纸等等。
在一次晚上放学下暴雨,白藏从书包里拿出伞,撑开,结果伞面全部被剪破了,伞骨也被折坏了,突然有人从背后将她推进雨里,白藏没站住,跌下台阶,整个人跪在雨中,女生撑着伞从台阶上下来,身后跟着她的朋友们:“哟,白藏走路都走不稳啊,怎么还摔了呢?嗯?”
她的朋友们走上前扯她的书包,将她书包里的书全部倒出来,课本落在地上全部打湿:“哟,全是英语啊,都得第一了,还复习呢,呵呵呵。”
另一个短发女生开口:“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想去比赛,唉,比赛比不比口语啊,你一开口只有把别人笑死,一身乡下气。”
“你说你干嘛要去比赛呢?你就应该跟老师说你比不了,把名额还给我。”女生把英语书拿起来翻了翻:“你太显眼,也太碍眼了,我们班有一半都是从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剩下的也都是隔壁学校的,只有你一个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你占了我们的名额,你说说你该怎么还呢?”说着就将手中的书从中间撕开。
白藏急了:“住手!”说着就上手去抢女生手上的英语书。
女生没躲,任她抢,站起身来往她身上踢了一脚,转身走了。
白藏回家时全身湿透了,还没进门婶婶就看见了赶快拿着伞接上去:“哎呦,咋个回事哦,没带伞就在学校里等一下嘛,我都让你叔叔去接你了,怎么没碰面啊?快回屋洗个澡哈,嫑感冒了。”
后来被白佑发现了学校里有人欺负她,虎的很,跑到一中校长室里找校长要他处理,搞到人尽皆知,校长没办法,因为情节不算严重,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只能给那几个女生一个记过处分,不过那个女生的父亲嫌丢人,自己申请了转学。
白藏转到了杏屿。
后来白佑强烈要求每天一定要陪白藏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