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2、大结局 ...
-
身后的人仍在紧紧跟随,长椅上报纸后投来恶意的视线,街边商店里男人不着痕迹地打量,种种迹象让米勒娃意识到自己掉入陷阱。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手悄悄伸入手包,握紧了魔杖。
“啊!”
猝不及防,米勒娃被人捂住嘴,拉进一条小巷。
“是我,米勒娃,春!”
春张连忙出声,米勒娃剧烈的反抗停止下来。
瞧见米勒娃不再激动,春张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
眼睛睁大,惊喜压过险情的紧张,米勒娃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好友,压得春张喘不过气来,
“天呐,天呐!自从去年毕业,我就再没见过你!让我瞧瞧,我真想念!”
“我也是!我总想着离开之前再见一面,”春张同样激动,用力回抱,她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和好友碰面,“可你怎么得罪人了?是因为我们吗?”
提到自己,布置隐匿和防护魔法汤姆短暂回了一下头,对米勒娃点头致意。
对于汤姆,米勒娃的良好印象早已消失殆尽,她松开怀抱,并不自然地微笑回应,
“不,我想是我的问题,我一直在努力推动婚姻法的改革,这似乎让一些人非常恼怒。”
事实上,米勒娃已经受到好几封死亡威胁信了,但她并不想让好友担心,尤其在春自顾不暇的时候。
“那他们也不能这样!”春张为米勒娃愤愤不平,“这几乎比得上追杀汤姆的阵仗,你甚至没有触动任何人的利益,遵守保密法的前提下,婚姻自由有什么错呢?”
米勒娃口吻轻蔑,显然看不上这群暗处的反对者,
“根深蒂固的歧视,某些自大的男人总视同种族的女性为所有物,嘴上贬低,内心却恐惧不如麻瓜具有吸引力。所以总打压惩罚那些通婚者,这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你该把这些报告到傲罗那去,”春张握着米勒娃的手,“这显然是非法的。”
“歧视可不分职业,部里看不惯我的人多着呢,”米勒娃苦中作乐,“尤其还有你们两位,傲罗们都被派到这个案子上了。”
接着她话锋一转,绕到春张的困境上,
“话说,你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躲一辈子。”
临到归期,春张没什么隐瞒的,
“我就快回去了,随他们找去好了,至于汤姆——我相信他总有办法。”
巷子外骚动起来,目标消失在眼前,伪装的巫师变得焦急,他们站起身,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块,摸索寻找米勒娃的踪迹。
又提到了回家,米勒娃问出积攒的困惑,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那张挂坠盒里的纸条,这儿,你总说回家,好像回去,所有就一笔勾销了。”
“这很复杂,我没法说清楚,”春张皱起了脸,长话短说,“总之,我不是这世界的人,而是被霍格沃茨的四个宝物召唤到这的,现在我快集齐宝物,就要回家了,像西比尔预言那样。”
汤姆插入对话,语气十分无奈,
“她总有稀奇古怪的幻想。”
“你怎么也这样想?”春张困惑于汤姆突然转变的态度,转身与他对峙,“你知道一切,还那样信誓旦旦地说理解我。”
屏蔽魔法外,跟踪者贴近查看空无一人的小巷,屏障产生波动。
“所以那传言是真的?”米勒娃抓住了春张的胳膊,“你真在找那四个宝物?”
“或许我们应该离开,”汤姆意识到米勒娃的话将对他不利,连忙将话题扯开,“这儿不止有跟踪麦格的家伙,还有通缉我们的傲罗和企图报复的敌人。”
汤姆将春张拉过身边,试图分开两人,并无声撤销屏蔽咒,迫使事态朝希望的方向发展,
“我们不该牵连麦格,她已经很被动了。”
小巷外的巫师发现了故意露出的破绽,纷纷聚集起来,接着暮色的遮掩,他们从口袋里掏出魔杖,防护魔咒的蓝光忽明忽暗,被肉眼可见地削弱。
但这些都没来得及阻挡米勒娃的惊呼,
“可宝剑怎么办?厉火吞噬了它!”
“什么?!”春张几乎破音,她反手抓住了汤姆的手腕,“你放了那火,却从没和我说过——不,应该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摇摇欲坠,防护魔法最终失效,一拥而上的巫师,瞧见除了米勒娃外,还有另外两人,一时愣住了,前方的巫师停下了脚步,不知情者还在往前推挤。
三人执杖威慑,一时之间陷入诡异的平衡。
“里德尔和张!”
不知道谁嚷了这么一句,赏金猎人们立即沸腾起来,话音刚落,无数魔咒如同烟花落下的火星,向三人砸来。
“盔甲护身!”
强大的魔力涌出白浪来,掀翻了前头的巫师,砸在后排身上,带倒一片人。
但高额赏金的诱惑,以及利益触动的仇恨,让巫师们前仆后继地涌上,他们急切而贪婪地想要逮捕三人,小巷外,街道上,无数蓝光从天而降,都是收到消息的敌对者。
“抓住我的手臂!”
米勒娃大喊,春张的手刚一触碰,就被吸入空间管道之中,脚却被人猛得一扑,抓住不放。
春张的上半身被压缩弹射,移行幻影,跨越千里,脚踝却被牢牢抓住,固定在原地,身体仿佛要撕裂成两半,她差点以为自己要经历一次可怕的分体。
然而幸好,这只是短短一瞬,不一会儿撕扯感消失,春张身体一轻,阻碍消失,顺利进入管道,周围的景色飞速旋转着后退。
再眨眼,是一望无际的湖区,几人栽倒在半人高的松软草地里,春张被汤姆抱在怀里,减缓了冲击。
春张尝试深呼吸,调整心脏过快的跳动频率,来消化这短短几分钟内的变故,腿肚却被人猛得一拉,整个人向下滑去!
春张这才发现,脚踝处并不是残留的触感,而是追击的巫师被连带显形!
她连忙对准巫师抱住腿肚的手,
“力松劲泄!”
巫师被火花击中,短暂失力,被春张踢到一旁,汤姆拉起了春张,魔杖对准了他仰躺的脸,夕阳下,他的恐惧分外真实。
“别!”春张按下了汤姆的手。
斩草除根的念头蠢蠢欲动,但看着紧张的春张,汤姆最终妥协,
“昏昏倒地!”
————————————
一切都被解决,气氛缓和,米勒娃和春张在湖区散步闲聊。
“那你该怎么办呢?”
并不索要多余的解释,米勒娃凭借直觉相信了春张荒唐的理由,
“宝剑已经不在了,”米勒娃瞥了一眼远远跟着的汤姆,苍白的脸上掌印格外显眼,“这些都无济于事。”
但解气!米勒娃暗戳戳地希望春张多扇这个家伙几巴掌。
或许她的话具有偏向,米勒娃想,但也是他挑衅在先。
“但或许还有转机,否则,”春张恨恨地撕扯着手中的草叶,仿佛那是汤姆,“他不会活到现在。”
“什么意思?”米勒娃并不理解。
春张长呼出一口气,将撕的稀烂的叶子扔掉,预备迎接米勒娃的狂风暴雨,
“其实,审判那天,我在现场——”
——
“你们简直无法无天!”
知道一切的米勒娃捂住了脑袋,她感到头昏脑胀,
“你们怎么敢?万一出现差错,复方汤剂当庭失效,你们要怎么办?”
“但这不是重点,”春张眨眨眼,企图用微笑感化这位未来的院长,“重点是邓布利多教授的那番话。”
米勒娃揉了揉脸,企图让自己精神起来,
“这没什么,邓布利多教授,噢,他对规则一向不怎么看重——可也不能这样,居然还鼓励里德尔!”
“不是,我想重要的是前面两句,不,是宝剑属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春张在米勒娃面前来回快速步,
“只有格兰芬多说了全名,其他都是一笔带过,而且,一般都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人们都知道他们才是两两一对的好友!可邓布利多教授却将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放在一起!”
“这没什么,我和你就是好友,”米勒娃耸了耸肩,并不认同春张的猜想,“至于斯莱特林,梅林的袜子,我希望这辈子都别和他们打交道。”
“问题是,他知道,邓布利多教授知道我需要四个宝物,也知道宝剑被厉火吞噬。而宝剑,不用猜都明白,我会向他寻求帮助,借用宝剑之类的。他却说出这话,谈到四个学院,谈到分院。”
“可这能说明什么呢?”米勒娃变得困惑,她坐在草丛里,仰头看激动的春张,“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
“但他只对……”密室中迷茫的哈利解释过,利用分院帽中拔出的宝剑,解决了他自我认知的麻烦,可春张说不出来,只好笼统将结论说出,“总之,他强调了格兰芬多,而分院帽和宝剑同属于格兰芬多,那么,宝剑必然在分院帽中。”
“这结论太……”
一道凛冽的咒语打断了米勒娃未完的话,太阳已经完全落下,红光格外显眼擦着春张的脸颊而过,落在身后的大树上,将它拦腰折断。
春张立刻蹲下身来,藏匿在草丛之中,她惊魂未定,后背惊出汗来。
“他们怎么找得这么快?”
五颜六色的咒语在湖区上空交织,形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网,将三人围困得动弹不得,米勒娃伏在草地里,大声询问情况。
“该死!”春张骂出声,“有个家伙抓着我的脚踝到了这儿,可分明已经将他击昏了!”
“他们都有定位魔法!”米勒娃瞅准时机,伸出魔杖,击倒了为首的巫师,抽空回话,“你该和我说这事!”
“我以为你看到了!”春张也感到委屈,起身反击,“群蜂狂蛰!”
一道强劲的粉碎咒劈碎了两人之间的草地,变得光秃秃的,春张迫不得已和米勒娃分开。
“咱们得到一块去!”米勒娃铁甲护身,挡住一个袭面而来的恶咒,“移形换影离开,他们人太多了!”
“显形禁止!”
话音未落,周遭便传来了齐声的施咒声,围困的傲罗冲天空发射魔咒,淡蓝色的光芒从每个人的杖尖扩散,在穹顶融合,形成一个密不通风的囚笼。
“真是见了鬼了!”米勒娃大叫,挥舞着手臂,企图让同事注意到自己,“你们该逮捕这些施展恶咒的家伙!而不是我们!”
但现场人员实在太过混杂,巫师各自为阵,冲自己的目标发射魔杖,米勒娃的抗议很快就被淹没在施咒声中。
幸好,大部分人的目标明确,直直冲向汤姆,米勒娃和春张的压力骤减。
“看来大部分是对里德尔的私人仇恨。”忙里偷闲,米勒娃还有时间调侃,“你男友够遭人恨的。”
魔法的余波掀翻了一人的兜帽,春张惊讶出声,
“药店的巴克先生!这完全没道理!”
“因为自动魔药锅!”米勒娃击飞一人的魔杖,回头解释,“他可威胁了不少人的工作!”
和纯血相比,普通巫师受到的冲击往往更加直接和明显,就像珍妮机对于纺织工人。
“除你武器!”
战斗中的分心是致命的,米勒娃的魔杖脱手而出,落入茂盛的草丛中不见了踪影,她迅速反应过来,侧身躲在大树后,躲避攻击。
“天呐!”春张被三人缠住,寸步难行,眼瞧发生的一切,却无能为力,焦急万分,“汤姆!”
而汤姆此时更不乐观,敌对者源源不断涌上前来,移行幻影的限制让他无法脱身,也无法召唤武器,而接二连三的攻击干扰,也让大范围的魔法无法施展,只能低效率地逐个击退。
汤姆心情越发烦躁,面对蝗虫一样的敌人,厉火是最佳选择。
但春张还在这儿。
月亮缓缓爬到了顶端,变得和记忆中一样大,轻亮的光芒将一切照得分毫必现,大风吹得草丛倒伏,卷着水汽,热浪接连。
汤姆的呼吸变得粗重,心跳加快,不详感顺着脊背缓缓爬上,魔法逐渐变得狠辣,击中者惨叫出声,撒出的腥热血液打弯了草叶,滴入土地。
得离开这,汤姆想,无论怎样,都得马上离开,哪怕宝剑已经不复存在。
魔杖快速挥下,四五人被高高抛弃,包围圈被破开口子,汤姆急切地回应春张的求救,
“待在那,等一会儿,我们马上离开!”
统统石化击中了米勒娃倚靠的大树,满枝丫的叶片尽数落下,就像落了一场绿雨。
攻击者还在步步紧逼,放出威胁,
“你不该在我警告之后,依然我行我素,挑战规则,做这样毫无意义,又愚蠢的事!”
脚步声越来越近,魔法的余热通过树干传递,死神已经临近,她反倒愈加热血沸腾,生出无限勇气来,米勒娃大笑着挑衅,
“当然,我可是格兰芬多人!如果这毫无意义,你干嘛为此暴跳如雷!”
这戳痛了反抗者的心思,他大叫着念出魔咒,
“烈火熊熊!”
树干燃起大火来,唯一的庇护所被摧毁,米勒娃狠下心来,决定近身搏斗。
一声清脆的鸟鸣响彻了湖区,如同动听的乐曲,所有人的动作都微微一滞,月光笼罩在它火焰般鲜艳的尾羽上,它盘旋着,下落着,矗立在大树冠顶,一滴泪水浇灭了火焰。
“福克斯!”米勒娃认出了凤凰,她激动起来,“是邓布利多!”
但奇迹并没有出现,福克斯松开了爪子,一顶破破烂烂的帽子,不偏不倚落在米勒娃头顶。
攻击者发出嘲讽,
“邓布利多在正在主持毕业典礼呢!他不会过来,却派了一只鸟,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格兰芬多?”
分院帽扭动着身体,像分院那样,咧开大嘴,回击嘲讽,
“放马过来吧!过人的胆识、气魄和狭义正是格兰芬多!”
死亡的镰刀顶在了脖颈,米勒娃平静下来,她想起了春张荒诞不经的说法,几乎是不抱希望,手伸进了这顶破烂帽子,它曾带领她走进魔法世界,挺起胸膛,直面对手,决心迎接改革者的命运。
手中一沉,是冰凉的银器质感,那么一刹,为米勒娃注入无限勇气!
消失已久的宝剑被米勒娃抽出,月光下,红宝石熠熠生辉。
就在攻击者绕过树干的瞬间,米勒娃手握宝剑下砍,魔杖被整齐一分为二,回手又是一刺,攻击者发出惨叫,捂着穿透的肩胛骨,哀嚎着倒地不起。
“春!”米勒娃兴奋地大喊,告知好友这一好消息,“你猜得没错!宝剑在分院帽里!”
春张和汤姆齐齐回头,与激动的春张不同,汤姆恐惧极了,炎热的夜晚,低圆的月亮,茂盛的草地,本该消失的宝剑,一切鬼使神差,要素齐全,就只差最后一块拼图——
“除你武器!”
汤姆对准了远处的米勒娃,宝剑抛向半空,他本能地跳起想要接住,却为敌人留下了巨大的防御漏洞,红色的光芒一闪,钻心剜骨击中了他。
汤姆失力跌落在地,灵魂撕裂的疼痛让他身体忍不住蜷缩,手深深插入泥地抵御痛苦,手抖地几乎要握不住魔杖,但他仍固执地朝宝剑掉落的方向挪动。
“铠甲护身!”
春张抽身为汤姆施加防御,抵挡发射的恶咒,接着不管不顾,奋力朝汤姆奔去。
忽然之间,空间发生波动,不少人被无形的力量震倒在地,狂风乍起,草叶完全倒伏贴地,树木枝干被吹弯折断,湖水掀起层层波浪,拍打岸边的芦苇。
在人们惊愕的目光中,波动中心出现了另一个里德尔,同样的黑发黑眸,英俊高瘦。
早早负伤倒地的巫师并不清楚状况,他瞧见了身侧深深插入泥土中,不断摇摆的宝剑,心思一转,将宝剑拔起,吃痛撑起身体,用力朝站着的里德尔投掷。
宝剑划过空气,发出破空声,一切那样快,也就眨眼之间的事,才从时空中出来的汤姆根本无法反应,死神或许就要赢得胜利,收取他的灵魂。
但一切又这么慢,慢到刚好让春张转过身来,横在宝剑运行的轨迹上,横在汤姆与死亡之间,本能而盲目地去保护并不熟悉的爱人。
宝剑如同记忆中,博格特复现的场景那样,准确穿过春张的心脏,高压浓稠的血喷洒了汤姆满身满脸,他迷茫而无措地看着春张失力倒下,只是站在那,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
突然的变故震惊了所有人。
“怎么能这样!”傲罗大喊,“只是逮捕,逮捕!却并不允许杀人!”
蓝光消散,邓布利多等人姗姗来迟,他们合力稳住局面,但仍有不少人趁机逃走。
在绝望的目光中,一切重演,就像梅洛普一样,一九四六年的汤姆同样无法改变春张的既定结局。
冲击过大,以至于汤姆无法感知到其他情绪,连钻心剜骨的痛苦都被盖过,只有器官在诚实地反应一切,胃在痉挛,他生理性地想要呕吐,却吐不出来。
她会活着,汤姆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踉跄地从地上爬起,狼狈地朝春张跑去,汤姆颤抖着握住爱人的手,施加那些被练习了无数遍的魔咒,愈合如初被一遍遍施加在创口,白鲜香精倒了一整瓶,但鲜红的血液还在涌出,将药瓶打湿冲掉。
手中的温度不可逆地一点点消失,血液打湿了汤姆的袍子下摆,在身下凹地形成浅而小的血潭。
直到两年前的汤姆想要靠近触摸,月光被手上的黑宝石反射,晃进眼底,此时的汤姆才如梦初醒。
三兄弟的传说!
飞来咒被施展,时隔两年,戒指再次回到汤姆的手心。
手底下的脉搏越来越微弱,他终于吸取了教训,对未知产生了敬畏,企图通过未定的未来留住春张的生命,汤姆冲过去的自己叫嚷,
“你得离开!你不能看到她的结局——快回去!”
时间线闭环,过去的汤姆在催促中变得慌乱,他不清楚这是幻想还是可能的未来。
看着双目紧闭的春张,汤姆一步步后退,最终选择相信,不顾时空乱流的绞杀,强行撕开长廊,回到1944年的初夏,竭力跑向一无所知的春张。
还有隐形衣和老魔杖。
汤姆对准了接骨木魔杖真正的主人,邓布利多悲悯地看着春张,张开双手,放下防御,
“除你武器!”
魔杖被击飞,但汤姆没时间捡起。
汤姆横抱起春张,头软绵绵地靠着他的肩,血还没干,隔在衣服和手之间滑腻腻一片,一直往下沉,好像一不留神就要溜下去。
他得到波特家去。
似乎天地都在旋转,汤姆深一脚浅一脚,曾经能够轻而易举抱起的身体,如今重逾千斤,他踉踉跄跄走出幻影显形的禁地,回想记忆中的山谷,波特家的那片白栅栏。
血滴答滴答响,落在波特太太收拾锃亮的地板上,震惊之余,对女孩面色灰白的同情,让弗利蒙同意将隐形衣借出。
银光闪闪,如水般轻柔的织物将两人完全遮盖,消失在原地。
在死神的盲区,汤姆将春张抱在怀中,握着失去温度的手紧贴脸颊,试图温暖爱人。
汤姆从未这样虔诚,他无知无觉,却早已泪流满面,眼泪滴落在戒面,滑落在宝剑上,就像千年前,他的先祖,卡德摩斯乞求爱人复活时那样。
复活石在指间转动。
一转。
两转。
三转。
———————
死亡的算计:
冲突从来不在梅洛普与汤姆的生死矛盾,一切早已注定,死亡也无法违抗时间。
但死亡明白汤姆的傲慢,它给了汤姆战胜死亡的假象,因为魂器的存在,他能够永恒的不死不灭,即使是作为雾和影子的形态存在。
所以汤姆会去打开那扇门,即使春张强调了它的危险,但时间瞧起来比死亡无害多了,他下意识地看低了死亡的老同事。
汤姆害怕且忐忑,想知道未来的一切,梅洛普的命运是否改变,他是否存在;汤姆同时傲慢自大,认为即使是时间也无法抹杀自己,丧失了应有的谨慎;汤姆的欲望总是永无止境,战胜了死亡,就渴望窥探未来。
在死亡的设计,时间的纵容下,汤姆注定来到未来的某个节点,因为他的傲慢成为代理人,促成春张的结局。
时间完成了它的诺言,死亡惩戒了越界者,它们喟叹着回到无尽王座,合眼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