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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出逃的布莱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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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张磕破了一个鸡蛋,落在平底锅中,热油溅了出来,将她的手背烫红,可她却恍然不觉。
窗户上雨水成股滑下,外面静悄悄的,只有雨打玻璃的声音,空无一人。
身后,传来转动门把手的声音,听到厨房的动静,布莱克出来了,他有些疑惑,
“你不是说会晚点回来吗?”
春张眨眨眼睛,将游离的思绪收回,她低头,试图将煎蛋整个铲起翻面,但失败了,鸡蛋变得支离破碎,
“遇到了点事,我……”
布莱克却指手画脚,挑剔起来,
“你认真的吗,这就是我的晚餐?我说过了我要炸猪排,而不是糊了的炒蛋,你知道你做的东西难以下咽!”
春张选择忽略他的抗议,她抽出围裙中的魔杖,悬挂头顶的橱柜自动打开,两只瓷盘轻轻落在台面,
“我说了,遇到了点事,我没法再去给你买什么猪排了,你就吃它好了。”
布莱克瞧着浮在身前简陋的晚餐,脸色铁青,干脆地扭过了头,以行动表示抗议。
春张并没再劝说,悬浮半空的盘子跟随她而移动,最后落在了餐桌上。
春张坐了下来,拿起刀叉,并将转移的决定提前告知,
“我们得离开这个地方,明天我一回来就离开。”
布莱克嗅到了逃离的机会,一扫阴霾,他的神色变得愉悦,
“他们终于发现你的踪迹了吗?你会为你的罪行付出的代价的!”
火候没有把握好,炒蛋干噎而难以下咽,春张拿起旁边的玻璃杯,喝了口水,她感到胃里的食物正在上涌,她想要呕吐。
但这并非因为布莱克,嘲讽对她来说不痛不痒,春张心平气和地劝说,
“你没必要操心什么,你只会像之前那样,在昏迷的状态中转移。但我还是建议你吃点什么,明天太忙了,我没法给你提供食物,这就意味着,你得饿上一天。”
“我不要!”获救在即,布莱克恢复倨傲的性格,他挥手就将餐盘扫到了地上,炒蛋和瓷器碎片溅落一地,他撑着桌子,身体前倾,反来威胁春张,“我要炸猪排!你现在给我出去买,或许在你的听证会上,我会网开一面。”
强撑着的平静终于被打破,春张猛得站了起来,椅腿在地板上划过,产生刺耳的声音,
“这会对我有任何影响吗?布莱克,你绝食难道会让我害怕吗?作为你口中的罪犯、绑匪,我才是最希望你虚弱的人!”
“我照顾你,为你洗衣做饭,寻找书籍娱乐你,照顾你的情绪,不是让你认为我软弱无力,让你冒犯我的!你总是反复提及我的罪恶,那就该更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人质!而人质不该提出要求!”
布莱克感到不可思议,他气得血气上涌,脖子变得通红,
“你囚禁了我,剥夺了我的自由,难道还不许我谴责你,指望我因为一些差劲的优待,而对你感恩戴德吗?!”
“这有什么不对?!”春张毫不相让,她将餐桌狠狠推向布莱克,从桌后走出,细数他的罪恶,“你不就是这么对待家养小精灵的吗?将一个种族变成了你们的奴隶,强迫劳动,动辄打骂,将它们终身囚禁在那所阴暗、狭小的房子里,连尸体都要变成墙上的装饰,这难道不比我恶毒千百倍不止吗?”
随着春张逼近,布莱克不由自主地后退,但仍梗着脖子反驳,
“他们是家养小精灵,他们天生下贱,就喜欢被巫师差遣命令!”
“你们那些纯血的家伙还编造麻瓜低贱愚蠢呢,可你不照样沉迷于一位麻瓜女作家的小说?高贵在哪?又低贱在哪?”
布莱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大喊大叫,
“你,你,你囚禁了我,这儿无聊透顶,变相强迫我阅读,灌输……”
春张直接打断了他毫无说服力的狡辩,
“任何一个有思想,能够感受痛苦和恐惧的种族,怎么会不讨厌囚禁和压迫?位置互换,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的仁慈感恩戴德?”
“这是愚蠢的糊涂话!你真是被即将被抓的事实吓疯了,”布莱克攥紧了拳头,却在看到春张袍子露出的魔杖时松开,他扭身从春张面前逃离回房间,同时放下狠话,“我总会逃出去的,你会进入阿兹卡班的,绝对的!”
“那要等你刑满释放才行!这得问过我这个狱卒的同意不可!”
春张随手拿起一个茶杯,朝紧闭的房门扔了过去,她无力坐下,捂脸哭了起来。
夜深人静,再也不用考量种种因素,白天被压抑的情绪延时释放,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反刍重逢的每一帧画面,春张发现,让身体僵立的不是恐惧害怕,而是铺天盖地的喜悦,离别在即,她总想着,见一面,再见一面,无论如何也不嫌多。
在她以为遗忘的半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最后积少成多,在重逢的那一刻击溃防御,直到被路人撞回理智,想起被通缉的事实,才能勉强对抗,拔腿离开。
被汤姆从后背抱住的那一刻,春张羞于承认她想念这个怀抱,她挣扎着,以防一时松懈沉溺其中。
春张想要维持重逢的体面,以成熟的态度去对待曾经喜欢过的人,至少不该这样亲昵的拥抱着。
但她又是这么个拧巴矛盾的人,当汤姆真和她严格保持社交距离,像个不近不远的朋友那样祝贺新婚,春张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除了一个拥抱,曾经的一切了无痕迹,要是她,她就不会这样疏离,她至少会询问两人是怎样相爱的,非要见到另一个不可,而不是这样客套的约定时间,即使排到一星期后也无所谓。
亲眼瞧见自己被边缘化的滋味真不好受,即使知道这不可避免,春张还是难受,难受得心口发闷发疼,偏偏没有借口发泄。
汤姆一点没做错,两人的关系得以控制,她的计划顺利开展,得倒了充足的时间转移,连告别也没露馅。
一切都在向好方向发展,只有她莫名其妙的委屈痛苦。
直到布莱克一如既往的讽刺挖苦,春张终于找到了借口,雨打在屋顶,打在窗户,打在枯萎的草地上,春张借着雨声的遮掩哭泣。
但第二天,春张还是得收拾情绪,喝下复方汤剂,拧开房门把手,前往赫普兹巴夫人的庄园赴约,她已经为此准备了半年之久。
“夫人正在化妆打扮呢。”管家按响了门铃,等待时,他这样安抚春张焦急的情绪,“您不用着急。”
“真抱歉,我,我家里出了些事,一时离不开人,所以着急了点。”
春张这样解释,自从早上出门,她的心脏就一直狂跳。
春张认为这是晚睡导致的心律失常,但却无法忽略因此升起的烦躁,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如果真那样紧急,或许您可以再约时间,”管家对坐立不安的春张给出了建议,“里德尔先生来信取消了聚餐,不用再筹备宴席,夫人最近有大把空闲时间。”
“里德尔取消了聚餐?”春张心底的不安更重了,她追问,“什么时候?”
“昨晚,”对于深受赫普兹巴夫人喜爱的情人,管家并不吝啬分享信息,“真是个鲁莽无礼的家伙不是吗?都已经快入睡时飞来一只猫头鹰……”
春张脑中忽然一下清明,无数细节零零总总,将原本已经笃定无望的感情又搅浑,真相似乎呼之欲出,但她来不及细想。
郊区的老房子——布莱克!
“麻烦您告知赫普兹巴夫人,我有要事得回去处理,请她原谅!”
尽管防护魔法的警报尚未被触发,但春张还是转身狂奔离去。
直到远离反幻影移形咒的范围,春张才停下,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她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拼命回想郊外的那栋缠满爬山虎的石房子。
“彭————”
春张还没站稳,就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眼前被施加了层层防御魔法的房子肉眼可见的晃动,飞扬的碎石粉尘遮挡了左领右舍探究的目光。
春张心一横,握紧魔杖,施加了个铁甲护身就往烟雾里冲。
房子的大门早被人打开,客厅的一侧炸出个大洞来,碎石撒落一地,所有家具都蒙上一层白灰。
最叫春张心头一紧的,是地毯上躺着的不知生死的男人,她顾不得所有,扑倒在昏倒的男人身边,颤抖着手去试探脉搏。
还活着,春张松了一口气,却在费力将男人翻过来后愣住了——是汤姆。
而布莱克不知所踪,他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