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宿染

3、第 3 章

　　眼见着秦肃明一副气冲冲地模样向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他在心里向着佛祖上帝祈祷，千万不要跟自己坐在一起。
　　但显然临时的祈祷没有任何作用，身边的椅子被拉开的时候，他不由抖了一个机灵。
　　“啧！”
　　耳边出现了恐怖的咂舌声，他努力故作淡定地看向对方，在他审视的目光中，叶语咽咽口水，强装镇定。
　　“你好，我是叶语，以后就是同桌了。”
　　“哦，嗯，秦肃明。”
　　秦肃明舒展开眉头，不得不说，叶语的长相算是对了他的胃口，表情也平和了不少。
　　紧接着尴尬的沉默，叶语从书包里掏出一下包薯片，递给秦肃明。
　　“不介意的话，分给你吃，以后，好好相处。”
　　“啊，哦。”接过来后，秦肃明看看薯片，又看看叶语，心里开始嘀咕起来。
　　（这个是要跟我做朋友的意思？是要跟我做朋友的意思吧。）
　　“没什么能给你的，这个给你吧。”内心狂喜的秦肃明，黑着脸（此为叶语内心独白）在口袋里摸索了老半天，最终掏出一片有点融化了的口香糖。
　　叶语其实十分嫌弃这片看起来放了很久的口香糖，但还是伸手接下来。内心深处却疯狂吐槽。
　　可实力的悬殊，一直作为弱小角色的叶语，感觉相当敏锐，而且真的要说起来，秦肃明这个类型，简直就是自己的理想型，是自己做梦都想成为的类型。叶语突然中二起来，妄图通过吸收秦肃明的气场，让自己也变得跟他一样强大有男子汉气概。
　　就这样，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开始了同桌生活。
　　意外的秦肃明其实并不是很难相处，毕竟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睡觉，上课在睡觉，下课也在睡觉。而且很快大家就达成了共识，只要不去打扰他的休息，那么世界和平。
　　一开始的时候，叶语也是有些嫉妒秦肃明的，先不说那爷们气十足的英俊外表，最可气的是明明一天到晚都趴在教室里睡觉，但是成绩却意外的好，他们的班级，是文科的加强班，秦肃明期中考试竟然在班级第五，而自己却不过在中游徘徊。
　　但是随着相处，叶语发现，秦肃明其实并非传言中那样可怕，多数时间里，秦肃明都相当安静，甚至自己有不会的去问他的时候，他也都挺耐心的解答。甚至慢慢地两个人开始一起晚自习前出去吃饭。一起下课去个小卖部什么的。
　　叶语也渐渐学会从秦肃明细微地表情变化中读取他的意图，两个人也越发亲近。
　　这样的生活正是叶语心心念念向往着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吸收了秦肃明的气场，新班级叶语收获的都是温和的善意，即便他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刻意迎合，也收获了满满的善意。在这个班级，叶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因此第一学期的时间似乎也过得很快。
　　不过日子不是一成不变地，那个变量自然是秦肃明同学。
　　记得那是第一学期快要结束前的事情，一方面期末考试刚刚结束的轻松感，伴随着即将迎来的新年带来的轻松愉悦，再加上这节课的代课老师本身就是位弱气的人，几个大胆的学生竟然开始公然在课堂上玩起扑克来，声音越来越大，老师早就放弃维持纪律，只能努力提高自己的声音，两种声音像是打架，意图挣个高下一般。
　　事后，叶语依然能清楚回忆起自己当时的处境，坐在一座沉默的火山旁，压力多大，没人能够理解。
　　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老师刚准备放弃讲课，打牌的几位正准备再进一步得寸进尺，大家像是失忆了一样，忘记了某人的存在，而下一瞬，叶语就呆呆看着自己被踢歪的课桌，有点庆幸自己提前做好准备，收拾了自己书包，教室在巨响后陷入了可怕的沉寂，所有人都不敢再发出声音。
　　叶语抱着自己书包，侧头看向睡眼朦胧，头发凌乱的某人，那人也似乎因为安静了的教室，冷静下来。他默默把书桌拉好，看了眼前面几个打牌的始作俑者，眼神中的杀气，让几个人迅速又安静的收拾了扑克，也不管后背的疼痛，老实坐好。
　　秦肃明侧头看了眼小兔子般可怜兮兮的叶语，莫名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抱歉，吓着你了。”他小声对着叶语说了一句，又从口袋拿了一把破破烂烂的卫生纸，擦了下自己鞋印。
　　叶语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人实际上有些可爱，虽然大部分时候他挺可怕的，但是不可否认秦肃明每次做的事情都并不会超出界限。
　　他上课除了睡觉，感兴趣的课也会认真听讲，一天天面无表情，但是时间久了，叶语竟然也能看出些他的情绪变化。
　　就比如现在，他正在讨好自己，跟自己“认错”。帅气的脸，平时那股子怪异的气场在这会也收敛了许多，叶语不知怎么得突然想起家里养着的那只哈士奇，不自觉对他摇摇头，笑着说了句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