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安全召唤恶魔》魔法毛毛虫

5、第 5 章

　　在法则的帮助下，这条单方面的契约内容被迅速填充完整，包括更具体的详细规定。
　　这些字词漂浮在空气中，围绕着两人打转。令诺兰比较侧目的是，这些条款并没有乘人之危的意思，似乎恶魔斯莱特只是单纯因为不满自己被愚弄而立下契约。这种对事不对人的态度让诺兰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从刚才开始，事情的进展就太快了，一下就跳到了最后一步签订契约，现在他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
　　不过事已至此，再想说些不签订契约的话也不可能了，诺兰默默说出自己的名字与愿望。

　　“人类诺兰，此时此刻，在法则的见证下，与恶魔斯莱特立下召唤契约。”诺兰说出自己的愿望，希望恶魔可以帮助解决王城内出现的阴谋，同时自己将以血液进行交换。漂浮的法则很快捕捉到了关键词，这些零碎的字词汇集变成了完整的句子，分别钻入恶魔与人类的眉心。法则的力量开始生效，诺兰隐隐能在契约的另一端感受到恶魔的力量。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受，好像他们两个的魔力能够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借着这股力量，诺莱才第一次开始仔细看向面前的恶魔。
　　此时恶魔还在闭眼感受契约的力量，翠绿的眼睛微微阖上，精致美丽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魔法运转残留的微光围绕着他的礼服，落在他头顶漆黑笔直的尖角和与常人不同的耳尖上，使他看上去就好像一名众星捧月的君王，正在享受臣民的崇拜。

　　这是一位美，且美的很有冲击力的恶魔。诺兰默默地想。并且还有着强大的实力。既然已经与恶魔签订契约了，与其再进行无谓的反抗，不如借此机会让他多为任务效力。而且这为恶魔要求的条件只是提供血液而已，这与其他恶魔要求的条件相比不算什么。

　　魔法消散，契约终于如愿达成，斯莱特满意的飘到诺兰身边玩弄他的金发。他比诺兰稍高一些，此时正翘着腿半躺在空中，一副惬意的模样。并且他似乎特别喜欢诺兰的容貌，金色的发色和眼睛都对恶魔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别靠我这么近。”诺兰偏头躲过斯莱特对他头发的蹂躏，皱着眉头对他说，他被恶魔的主动吓了一跳。虽然已经召唤了恶魔，但他还是只处于仅仅能接受这只恶魔存在的状态，并不能习惯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况且平时就算是奥林也很少与他这么亲近。
　　“好吧。”恶魔无奈的收回手，但是并没有如诺兰的愿离开，而是靠近他脸边问到：“我说，你是教堂的人吧。”
　　“我确实为教堂效力。刚才通过契约你应该也了解到了，我的愿望是希望你可以协助我解决王城内出现的阴谋。还有，别离我这么近。”诺兰再一次避开恶魔的靠近，低头去捡又掉在地上的雕像。刚才光顾着应付恶魔，随手又把它放在一边了。木屋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这位节外生枝突然出现的恶魔，或许他现在已经在回城路上了。现在时间不早，此处离市中心又远，如果不早点动身返回，恐怕是天黑了都回不了教堂。想到这，诺兰又对斯莱特说到：“我准备回教堂了，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只要在我呼唤你的时候出现就好了。”
　　看见他要准备离开，斯莱特连忙跟上。“我当然是跟在你身边，我还没去过教堂里呢。”说着又看见诺兰用没受伤的手拿着恶魔雕塑，于是笑眯眯地道；“你就那么喜欢我的小雕像吗，那个召唤过一次已经没用了，你要是想要我再给你一个新的。只要是你进行的召唤仪式，我都会答应的。”见诺兰没有理他，换了个姿势飘在空中，又自顾自的说：“你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好的处理吧，雕像上面有我附着的魔素，会隔绝所有的治疗魔法。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了？只需要用一点点血液作为交换...别走那么快，真的只需要给我一点点血就好了。”

　　诺兰沉默地走着，想这位恶魔跟亚伦肯定会很合得来。

　　夕阳快要完全落下的时候，诺兰终于回到了教堂。在这期间斯莱特一直在说话，偶尔有安静的时候，就贴在他身边玩弄他的头发和半截破掉的衣袖。在恶魔的帮助下，诺兰已经对他的突然靠近完全脱敏了。不过最后斯莱特还是帮诺兰治好了受伤的手，美其名曰不舍得这么好的血白白浪费，诺兰拿这恶魔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教堂内工作的神职人员看到诺兰一身狼狈的样子，还以为是被派去处理了什么棘手的难题，纷纷报以安慰和同情。幸好此时斯莱特在诺兰的再三要求下遮掩了身形，不然诺兰更想象不到他们会露出什么表情。
　　简单回应了神职人员的关心，诺兰回到书房 ，此时亚伦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一看到诺兰进来，亚伦就从书桌前跳着跑来，先是叉着腰问他这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对他不等自己一起去调查这一行为表示谴责，在看见诺兰身上狼狈的样子后，又报以安慰，安慰到最后又回归到谴责诺兰不等他而是独自行动这一行为上。这样的训话在诺兰多次发誓表示自己不会再独自行动，绝对会跟伙伴一起行动后，终于告一段落。
　　“哈哈哈哈，这真是有意思。”就在亚伦准备问诺兰调查的结果时，身边突然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亚伦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发现在诺兰的背后赫然站着一只笑意吟吟的恶魔。
　　“诺兰，你带了一只恶魔呜嗯嗯！”亚伦吃惊得瞳孔放大。
　　对于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召唤恶魔的诺兰来说，有恶魔出现在他身边，这确实是一件令人十足震惊的事。眼看亚伦就要控制不住自己音量大叫，诺兰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嘘，这是个意外，我现在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呜嗯呜嗯嗯..”亚伦扒开诺兰的手，一手撑在桌子上大口喘气，“呼哈，你差点憋死我。快，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诺兰将召唤恶魔的事情简单概括了一下，表明这就是一个意外。恶魔又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大量的补充。在这两人的拼凑下，亚伦终于了解了大概的事情经过。

　　“你是说，你拿着雕像受伤后，血落在没使用过的召唤阵法上，结果就意外召唤了恶魔？”亚伦一副想笑又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两种情绪的叠加让他的嘴角抽搐，眉毛也不受控制的飞起，使平时圣洁的脸看起来有点扭曲。“这种事听起来就像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的，结果居然真的发生了。”
　　“是啊，我也想不到。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还试图拒绝和我签订契约。”斯莱特很自然的接话，还用一只手轻抚上脸颊，眉眼低垂，神色哀伤，仿佛受了很大委屈。
　　诺兰没对他们两个浮夸的表演投以关注，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亚伦的表演了，只是现在参与表演的人又多了一位而已。他接着说：“我把小雕像带回来了，这种恶魔雕像在城里并不常见。亚伦，你有什么头绪吗。”
　　确实如诺兰所说，这种小型的恶魔雕像在城中并不常见。
　　这种雕像被用于召唤恶魔的仪式上，使用者可以通过雕像呼唤到指定的恶魔，当然这种呼唤也会有被拒绝的风险。但是通过这种方法召唤到的恶魔实力会更加强大，因此在贵族市场上很有价值。不过一般来说这种小雕像被使用过一次后就没用了，所以亚伦才会说诺兰通过使用过的雕像也能召唤到恶魔，简直就像童话一样。

　　“我倒是知道有几个贵族私底下收藏这种了小雕像，但是以他们的胆量应该还不敢直接召唤恶魔与女王作对。”亚伦把玩着雕像，手指轻柔的抚过它精致的起伏。雕像在蜡烛的照映下反射出漆黑沉重的光泽。“而且他们手上的雕像应该是木质的，像这种金属质的雕像很少见。这种材质比起木头能更好的成为魔力的载体，因此价格会更高。这种材质真的很少见，不像是王城内现有的任何一种金属，我觉得它是从城外被带进来的。你有尝试过对它释放魔法吗？”
　　诺兰摇头，“我之前只是尝试把它放入戒指中，结果你也知道了。”
　　“一个不能被放入空间戒指的恶魔雕像，听起来就很可疑。如果这个雕像真的是从城外被运进来的，那么守卫肯定会有印象。”
　　“这不一定是近期被运进来的，如果幕后者早有预谋的话，或许几个月甚至几年前他就被运进城了。而且这雕像这么小，如果要藏起来混进城里也不算难，守卫对此不一定还会有印象。”
　　“嗯..不过我可以肯定这尊雕像被制造出来的时间不长，因为这上面雕刻的痕迹还很尖锐。或者说它的主人并不经常把玩它。”

　　要通过这一点线索来判断雕像的来源实在是艰难，于是两人决定先跳过雕像转而交流其他的线索。
　　而斯莱特在两人刚开始讨论就已经走去一旁了。此时正在书房唯一的躺椅上斜靠着，百无聊赖的听他们对话。看见他们进度停滞才带着笑意缓缓开口：“两位先生，为什么不问问我这个被雕像呼唤而来的恶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