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梅》文祁桥

24、檀香院（2）

　　“真的是姑娘啊！”姜无念开心地笑了一下，又反应过来，问道：“但……姑娘怎么在此啊？”

　　林婉如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是翻墙翻过来的吧。林婉如强颜欢笑道：“啊……我……我来赏宝啊……”

　　姜无念假装应和道：“哦～灵儿姑娘还有如此闲情雅致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离姑娘家好像很远吧！”

　　“是……是啊……这不现在春光明媚……趁着大好时光出来逛逛嘛。”林婉如尴尬地笑了笑。

　　“我倒好奇姑娘是如何进来的？”

　　“我……内个。”林婉如不敢再直视姜无念，不知所措地到处张望。

　　“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姜无念的声音变得严肃尖锐。

　　“少侠，其实呢……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

　　“嗯……我找个亲戚。”

　　“亲戚？”

　　“是啊，我一个……一个妹妹就在檀香院里当侍女，我来找她。”林婉如镇定自若，顺嘴就编出来了一个新人物。

　　“那姑娘见到院主没有问问她吗？”

　　“院长？”

　　“来到此处的人不都是由院主亲自迎来的吗？难道姑娘不是？”

　　林婉如有些无地自容，但脸上仍旧表现出从容淡定。

　　这小子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真是长本事了。不过这檀香院的院主竟如此招待他们，真的只是热心吗。

　　还没等林婉如在开口，姜无念就用未出鞘的剑抵住林婉如的脖子，追问道：“你究竟是何人？目的又是什么！”

　　“我说的句句属实啊姜少侠。一路下来少侠还不了解我么，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有什么目的。”

　　”既然这样，那在下就帮姑娘一忙，带姑娘去见院主，让姑娘更快找到人。”

　　“不……不用了叭……”林婉如不失礼貌地笑道。

　　“难道姑娘不想快些找到人么？”

　　林婉如无话可说，如今自己被姜无念的剑架着，也当真是不好跑，只能另寻它法了。

　　“哎，少侠，这檀香院都展什么宝贝啊，居然把姜大公子你吸引过来了。”

　　“这里的其他宝贝我确实都瞧不上，但今日展出的是林婉如的贴身配剑，惋梅剑。”

　　惋梅剑？！

　　“这惋梅剑被晏清门以高价卖出，三年间经过数人之手，最后被卖到了这檀香院，不光是我和刘姐姐，还有很多武林高手都是为此剑而来的！”

　　林婉如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情。突然，她捂起自己的肚子，大叫道：“哎呦！哎呦！姜少侠！我……这肚子……怎突然这么痛……可方便否？”林婉如抬眸一脸委屈地望着姜无念。那眼神犹如炙热的春光，让姜无念舍不得拒绝。

　　林婉如就这样逃了。留下傻傻的姜无念站在如厕旁。

　　林婉如来到假山后，映入眼帘的是高高的围墙，翻过果不其然是一所庞大的别院，不过这里的装点不似是私宅倒像是……一处……青楼。

　　林婉如继续向院落深处探，发现楼内除了巡逻的卫兵就是打下手的男汉，没有发现任何女子。林婉如正疑惑院内为何没有一名女子时却听见一墙之隔的院内传来女子的歌声。那声音缠绵忧郁像是在倾诉苦楚又像是无奈的悲叹。林婉如侧耳倾听，听见院落里竟有几十位女子的呼吸声。看来林婉如猜的没错，这里确是一所隐蔽的青楼。

　　林婉如打晕了守在门口的侍卫，推开了门扉。数名女子愣住了，眼中充满恐惧地看向林婉如。她们穿着裸露，本是少女的面孔却坐拥一具风尘的身材，她们看上去也就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究竟是为什么，才会来到此处。

　　林婉如见她们充满恐惧连忙解释道：“姑娘们不必害怕，我是来救各位的。”

　　只见那些姑娘更加慌乱，连连退后，摆着手道：“不不不！我们不会再跑了！我们就呆在这儿，姑娘放过我们吧！”

　　林婉如不知说什么好，这些姑娘的确不是自愿的，但因为长期的恐吓，现在她们想逃也不敢再逃出去了。林婉如望向她们每一张面孔，充满了心疼。但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跟姑娘们解释，她必须找到檀香院的罪证，才能真正拯救这些姑娘。

　　“那姑娘们有谁可知院主平常的住在何处？”

　　林婉如说完，那些姑娘们互相看了看对方，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句，“西处的别院。”

　　“西处？”

　　“若姑娘找不到，就去寻一处侍卫看守最多的别院，那里就是院主的住处。”
　　说话的是一位看上去比林婉如眼前的这些姑娘稍微大一些的女子，她的眼神麻木但还剩有一丝希望落在林婉如身上。

　　“多谢姑娘。”林婉如向诸位姑娘行了个礼，接着道：“姑娘们不必担心我定会救诸位出去，不过到那时，我还是希望姑娘们能再勇敢些，为受苦的姑娘们讨回公道。”

　　“那我们现在……”

　　“等外院安全后，我会亲自接诸位姑娘回家。”

　　林婉如深信她们一定会谨慎行事，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叮嘱，林婉如就奔着西院去了。西边有很多院子，但唯独有一处院子是有重兵看守的。这应当就是院主的住所了。

　　另一头儿，姜无念在如厕外足足站了半时辰，便向里询问道：“灵儿姑娘？灵儿姑娘？”紧接着他又问了好几遍，闻内没有一丝动静，便叫其侍女，代自己去寻。等侍女出来之时，他才确定灵儿姑娘逃跑了。

　　他生气地跺了跺脚，自言自语道：“居然跑了？居然跑了！”他正要提剑去告诉院主时，从腰间摸出了一封信，这信正是林婉如先前要交给他和李梧芝的那封。姜无念看了信先是感到惊奇诧异，这封信是怎么让自己毫无察觉地跑到自己身上的，还有这信内容，当真属实吗。无数个问题在姜无念脑海里徘徊不定，但眼下确实要对这位神秘院主有些防备。至于那位灵儿姑娘，他也只能顺其自然，坐观其变。

　　他回到檀香院的宴席处，用眼神仔细地审视着院主，似要寻出什么端倪。院主是一位女子，她不如苏时媚那样妩媚，反而是一种庄重的美，她长着一双桃花眼，眼中时常泛着春水般的柔情，但她脸颊瘦长，长着一副上扬的眉毛，唇峰也是锐利，所以整个人下来有一股端庄大气的美感。

　　“诸位贵客远道而来，赴此大会，小女子荣幸至极也感激不尽。各位都是江湖上有声望的大侠，小女斗胆猜测应都是为惋梅剑而来。此剑正放在我檀香院正殿，待诸位吃饱喝足，小女就带着诸位去一睹惋梅剑的亮彩可好？”

　　“好！”各江湖人士异口同声地应和道。

　　姜无念斜眼望向一旁的李梧芝，她刚起身就被姜无念叫住：“李姐姐！李姐姐！这是要去何处？”

　　李梧芝撇了撇眼，走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道：“你不会真以为我是来赏宝的吧。”

　　“不……不是吗……”姜无念疑惑。

　　“晏清门内些废物，自己没本事，花光了钱就把惋梅剑给卖了换钱，若是婉如还在她定会把那些不要脸的孙子拉出来胖揍一顿……惋梅剑不该在这儿！”

　　“李姐姐你是……想把剑偷……”

　　“算不上偷。”
　　说完二人一前一后向大殿的方向走。

　　在院主院中的林婉如在院主的房中发现了一处密室，她点燃火绒，顺着密道摸索，数十步后来至一处敞亮之地。林婉如隐约瞧见有几个立柜似的东西摆在各处，林婉如走进了才看清，这些都是院主收藏的宝物。走至第二个柜子，林婉如停住了脚步，本是平稳的手颤抖了起来，她不敢相信眼前所物，她反复确认，反复打量，那是一支玉钗，是吴式的玉钗。

　　林婉如又看了好几个柜子，竟然都出自林府。而且这些物件并没有任何磕碰，每一件都是毫无损失的。但十一年前林家被灭之时家里残破不堪，怎会有这么多完整的物品。林婉如心中有不详的预感，但又存在着许多不确定，毕竟这么多年了，林家之事已经无人在意……自己要是追究起来又会伤及无辜……

　　她就只带上了玉钗离开了密室，想要离开此物，忽然注意到案上的印章，那印章是用上好的玉石制成，上有精致雕纹，印章下刻有四海关几个大字。

　　四海关？！是楚尘之前提到的现在江湖第一的门派？！林婉如又在案上翻找了片刻，却找到些四海关的信件，难不成这檀香院是四海关的地方？林婉如急忙拿上玉章，走出了西院发现刚刚门口的侍卫全都不见了，她担心这些侍卫是去找那些姑娘们了，她就竭尽力气跑到了姑娘们的院子，但却发现侍卫根本没有来过，那内些侍卫究竟去了哪里。

　　林婉如翻过假山，却听见远处正堂处有打斗的声音，林婉如闻声赶紧跑过去，躲在正殿后。

　　她看见数十位侍卫接连死在姜无念的剑下和李梧芝的刀下。

　　“我檀香院还是会留些薄面给知春楼的，可今日你却要偷我楼中贵宝！李楼主，是在向我这檀香院挑衅吗？”

　　“我倒还想问问院主呢，你的这些侍卫练的武功和山谷堂中幼童所练一致，和山谷堂又是何关系！”姜无念严声呵斥道。

　　“姜少侠不说在下还忘了。还是姜少侠好记性，这都能记清楚！不过嘛……以后姜少侠也不必记得了……诸位听令！杀！”只听院主一声令下，周围的侍卫便向姜无念和李梧芝蜂拥而来。

　　只是片刻功夫，姜无念和李梧芝便解决了他们。二人神光奕奕，轻笑道：“院主？可还有什么话说？”

　　只见院主咬牙切齿说不上来一句话，从衣袖中扔出几片飞刀，我知道但还是被姜无念三两招就接下了，姜无念用力使出剑气将院主击至数米外，姜无念本想上前几步擒住院主，不料从空中飞跃出一人影，那人空手接住了姜无念的剑，反手将姜无念拍了出去。

　　李梧芝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李玄宗。

　　躲在大殿后的林婉如也瞧见了这一幕，她深知李玄宗的武功绝对在二人之上，而且李玄宗这个犟种定是要分出个胜负才肯罢休。

　　李玄宗拔出背在背上的大刀，向二人飞来，李梧芝想要保护姜无念走上前去，想要独自抵过这一招，可林婉如在了解不过李玄宗了，这分明就是杀招，以李梧芝现在的体力和武功基本算得上是送死。

　　林婉如眉头一簇，一咬牙，飞了出去，一把拉过李梧芝挡在了她前面，闪过了眼前的大刀后，一把抓住了李玄宗拿刀的手臂，猛地一踢将他踢出数米外。

　　李梧芝看向挡在她身前的这位白衣女子，阳光洒在她身上，清风徐来，抚荡起她的柔发，那雄姿英发的背影，她实在想不到除了林婉如之外的人。

　　她脱口而出，轻声叫道：“婉如……是你吗？”
　　林婉如没有给答复，只是死死地盯着李玄宗，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杀气最浓的一次。李玄宗摸着胸口不可思议，他打量着眼前这位白衣女子，确信了眼前之人正是林婉如。但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向林婉如进攻。

　　林婉如也早就料到他不会轻易停手，于是想引开李玄宗，让姜无念他们赶紧擒住院主。林婉如飞上大殿李玄宗便追，林婉如跑到殿后李玄宗便追到殿后，到后来林婉如实在跑不动了，便向李玄宗喊：“李盟主啊！可否先好好聊一聊啊！”可李玄宗非但没听进去还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追上了林婉如。

　　林婉如停下脚步，向李玄宗客气地笑道：“李盟主让我先歇会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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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停更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