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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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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开开心心地带着俩小姑娘下了山，路上吃吃喝喝，有说有笑，直到进了警察局。
一个温柔的女警给他们做了笔录。
美美子和菜菜子都没有哭，都是坚强的小朋友。
只是回到车里，被软绵绵的毛毯包住，那强忍的委屈便憋不住了。
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还强撑着不去哭出声音。
救命。
他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通常都是他整人的份，怎么有一天会需要他哄不是自己惹哭的小东西。
前十分钟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都哭了半个小时了。
五条悟不是没有当过小朋友的家长，但他当真没见过这么小，还没他巴掌大，乖巧的试图憋住眼泪，但还是啪嗒啪嗒掉了半个小时眼泪的四岁营养不良小朋友。
问题也不在于这个。
她们什么东西都不吃啊。
把糖攥手里不知道化了没，勉强喝下去几口水还没她们流的眼泪多。
但在车里他又不能当着哭泣的小朋友直接打电话咨询。
五条悟痛定思痛决定把痛苦分担给其他人。
先是短信轰炸难得有时间独自思考人生的夏油杰，从小朋友会不会哭死到问到会不会准备小孩的房间还有骂他是个混蛋*n。
家入硝子也没能幸免，五条悟每隔一分钟便通报一次自己的回来倒计时，还有诸如救命，要死了，怎么哄小朋友，不是她们哭死，就是他吓死等无意义短信百条。
等到五条悟终于停下发短信的手，不是这人突然发觉了什么本应该存在的社交隔阂。
是到地儿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都在半个小时前哭睡着了。
上高专的公路尽头是停车场，车辆并不能驶入学校的内部。
身材高挑的黑发少年等在那，倚着路灯。
他跟硝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没有前言后语的短信中勉强还能够提炼出悟早上宣称要去买最新的甜品，结果偷偷摸摸出去捡了小朋友这个信息。
两个。
女孩。
带回高专的肯定是咒术师的幼崽。
所以，应该不会有错。
是菜菜子和美美子。
那两个差点把悟哭崩溃的小姑娘就是菜菜子和美美子。
虽然比记忆中还要小。
眼睛哭得红红的，裹着小毯子。
他还能回忆起她们背上那狰狞的伤疤。
他本以为他死过一次会看淡一点，只是再看见她们这个样子，他就知道当年的那股愤怒还在他心中燃烧，像是要燃尽一切。
他还是无法与这些呕心的猴子共存。
咒术师燃尽生命去祓除产生自普通人的咒灵，却仍旧要受到它们的迫害。
“杰。”熟悉的声音插入脑海，打断了他的思路。
一个裹着毛毯的小姑娘被递了出来。
见他没反应，抓住小朋友的手晃了晃：“拿好你闺女。”
夏油杰忙将她抱了起来。
“还有这个。”
又一个熟睡的小朋友被递到他手上。
小姑娘很久没睡过安稳觉，哪怕被抱来抱去也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少年轻轻带上车门，取下了墨镜：“怎么，你又想抛亲弃女啊。”
那被奉为珍宝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耀眼夺目的眼睛此时并没有波澜。
它明亮纯粹，既无责备也无失望。
他只是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值得怀念的，亲近的好朋友。
“嘘。”见他想要说话，白发少年把手放到嘴前，吹了一下，“先把她俩送到硝子那，我可不想再哄一遍。”
……
“麻烦硝子啦。”白发少年怏怏地瘫在休息室的长椅上，明明那么大一个人，却软绵绵地像个猫。
“天哦，我竟然能听到你说谢谢。”已经跟之后的她一样靠谱的棕发jk打了个哈欠：“她们身上有遭受虐待的痕迹，有短期的营养不良。不过还好这段时间不是很长，所以休息就能回复正常，她们家长呢。”她问道。
五条悟拖着长调回复道：“都去世啦。”
家入硝子：“也没有亲戚什么的吗。”
“就她们那个村的咯。”
“哎，虐待小孩的都该死，你想把她们都留在高专吗？”问出口，家入硝子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亲戚是靠不住的，小咒术师也不可能送到普通人的福利院，毕竟看得见咒灵的孩子总会吸引那些她们暂时没有能力去对付的东西，而咒术师又太稀缺，根本不足以撑起一个有规范的育儿所，所以通常，被发现的咒术师孤儿都会——
“总不能给烂橘子那群垃圾吧。”他还是懒洋洋地靠着，只是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不能更赞同。”家入硝子又打了个哈欠，她昨天半夜也被拉了起来给个肋骨骨折的总监部的高层治疗，此时困得要命，偏偏迫于小朋友的存在又不能抽烟。
“硝子，你先去休息吧，这边我跟杰看着就好。”五条悟从东倒西歪的样子回正坐好。
“行，那我先去补觉了，晚安。”家入硝子也没执意留下，反正都在宿舍，有什么事再找她就好。
“晚安，硝子。”夏油杰刚从房间里出来，也一起道了晚安。
家入硝子挥挥手权当回复，于是走廊只剩下两个人。
吱呀
木门关上后，便不再有动静。
叛逃后夏油杰习惯了这样的夜晚。安静，昏暗。春夏有虫鸣，秋冬寒风响。
只要没有正望着他的那个人。
黑暗挡不住那人的目光。
在高专的时候，夏油杰曾经开玩笑说就算没有光也不会把那人丢了。
毕竟怎么会有人的眼睛会发光。
眼睛的主人当时是这样回的，那人像个熊一样就抱了上来，笑嘻嘻地说：“那我带上墨镜的话，你会不会找不到我呀。”
高专时候的他试图把勒住他脖子的手拽下来，结果扯了半天没扯动：“怎么会呢，你那么大一个人，看不见我也摸得着。”
那人搂地更紧了，软绵绵地腔调像是在耳边一样：“反正不许你看不到我。”
记忆很快又转到了那天那人气喘吁吁地冲来新宿，那么多人的地方也没记得带墨镜。
所以他能看见这人眸中满盛的急切，愤怒与不解。
但他不想回头。
然后十年一个月未见。
死前死后都是这对眼睛。
“杰。”眼睛的主人打断了他不合时宜的回忆。
夏油杰回过神。
“能谈谈吗？”
他到他旁边坐下，椅子虽然不小，但坐下两个一米八五的人还是稍显拥挤。
于是不太习惯的，又跟悟挤在了一起。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死后。”
“不，我不是指这个，啊”五条悟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惊呼出声：“你是被我杀了之后才回来的？”
“嗯，那你是吗？”是死后回来的吗？夏油杰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在发觉悟也是重生的之后，他一直控制让自己不去思考这个可能性。
但好在答案并不如他所想。
“不，我那天不知道发什么颠喝了口酒，然后醒来就发现老子回到这个时候了。” 五条悟否认道，一急起来，他已经改了很久了的少年时期的口癖又跟了回来，对于夏油杰而言，这倒是更为熟悉的那个。
“结果回来那天这个时候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也喝了酒，搞得老子以为在发梦。”五条悟继续说道。
喝酒。他知道是哪天了。
“我也前几天回来的。”夏油杰回复道。
大灯没开。只有走廊尾还有一盏昏黄的小挂灯，几乎看不太清旁边的事物。
走廊上也就他们两个人。只要没人说话，就什么声音都没有。
“既然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吗？”旁边的人冷不丁问道。“杰。”
夏油杰没有什么改变生活方式的想法。
“你觉得咒术师的生存环境怎么样？十年后有变得更好吗？”
他没法说有。
五条悟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也觉得没有是吧。咒术师依旧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于非命。因为情报有误，或者被派了超过自己水平的任务而死于和咒灵的搏斗就不说了，还有不少咒术师死于内斗。和诅咒师的，和不同派系的。”
他顿了顿：“在我当了老师之后，咒术界基本就分为两派，一派是烂橘子的利益集团，一派是以我为首的东京高专的人和我家。虽然五条家和高专也不是那么，哎呀这些不重要，”
“那些老东西干啥都不出力内斗第一名，他们趁我不在，把特级的任务派给我最高只有二级的学生，并最终导致其中一人死亡，才15岁。”
“我曾经以为，起码我能救回所有愿意被拯救的人。但后来发现我做不到。我只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其中一个坐标上，我护的了这头，就顾不了另一边。哼”五条悟哼了一声：“连你都是这么干的。”
这点的确是夏油杰做的不厚道，他不否认：“喂，说着说着怎么还翻起旧账来了。”
“我还有一本子的旧账想翻呢。”五条悟往后面靠了靠“你之前说我傲慢，但实际我们两在这上面半斤八两好吧，你个把自己困死在牛角尖的混蛋。”
“你那个方法行不通根本不在于你的能力怎么样，你口口声声说要以杀光所有的非咒术师创造一个咒术师的乐园，先不说其他咒术师怎么样的反应，对着无罪的孩子，你下的去手吗？而且很多咒术师都有想要保护的身为普通人的家人，七海啊，灰原啊，硝子啊。你想要做到杀光非咒术师的话，你就一定会跟其他的咒术师为敌。本质上而言，我们不是在自相残杀吗？咒术师的处境有因此变得更好吗？”
五条悟：“不需要我说，你自己其实都清楚的吧，杰。”
夏油杰：“有时候你挺讨人厌的，悟。”回顾完他干的事还要问当事人的看法。
五条悟：“这点我们半斤八两好吧，你个把自己困死在牛角尖的混蛋。憋了十年就搞了个百鬼夜行，把你的战力分散的那么快，还提前一个月给预告，是生怕我们没准备好吗？”
“可是我成功把你引走了哦。”
五条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会瞬移，而且京都去东京的路我熟悉的要命。”
“你的任务很多吗？”像是个没带脑子的问句。
“多的要命，我要买个甜点有时候都抽不出时间排队，那群烂橘子倒是把任务撇得干净。好不容易有时间搞个集章活动的限量甜品，结果那还是咖喱味的。”五条悟皱着一张脸，跟少年时没有吃到想要的甜品时一样。“这根本就是对甜品这两个字的亵渎，辣的东西怎么能叫甜品！”
哪怕黑暗中看不太清，夏油杰也能想象到五条悟皱着脸说出这样一番话，他轻笑出声。
哼，五条悟大大声地冷哼一声，继续说下去：“而且你死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能够承担两面宿傩的容器，无限分散个体的老鼠咒灵，甚至咒灵都抱团了你敢信，有个说着人话的火山头跑来挑战我，然后被个自由行走的肌肉树给救走了。而且有些诅咒师甚至还跟咒灵合作搞了个五条悟不准入内的帐，真的是啥玩意都要针对我呗。”
“当然了，你是最强的。”
五条悟打断了他：“我们是最强的。”
夏油杰和五条悟分享着同样洋溢而肆无忌惮的青春，五条悟所执着的，他皆知晓。
“……”
夏油杰避开了这个话题：“我的家人之后怎么样。”
虽然没有代指，但五条悟知道他说的‘家人’：“米格尔被我使唤去找黑绳了，剩下的都被咒术界通缉了。”
“美美子和菜菜子也是吗？”
五条悟：“她们杀了几个辅助监督。”
窗的工作人员拥有比普通人高一点的咒力，这是他们能够看见咒灵的原因，也由此，他们的负面情绪并不会产生咒灵，只是他们拥有的咒力量太过微小，只是刚刚达到了能够看见咒灵的程度，基本也没有术式，所以他们不能够自己祓除咒灵。但如果只是从产不产生咒灵来看，这些人是他们的同类。
“我早叫她们不要参合。”夏油杰叹了口气，轻到几乎不可闻，只是五条悟就坐在旁边。
五条悟：“她们太喜欢你了，所以对于一切可能阻碍你实现目标的人和物都有很大的敌意，哪怕是接近同类的辅助监督。”
他们默契地结束了谈话，夏油杰起身准备回房间，只是在他打开房门的时候，五条悟叫住了他。
“嗯？”他回过头。
“那天亲你的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五条老师的委屈快要溢出来了。
写文好难，想剧情好难，我都快用玄学的方式写剧情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