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怎么会是二次元》惊鸿舞

4、第四章

　　穆临溪检查了那个包，确定自己的娃娃没了后，为和姐姐的对话晃神了半个钟头。
　　她下意识在几个群聊之间切换，群内一条一条刷着消息。
　　有说晚香玉退圈是攀了高枝的，有说晚香玉现在流量已经不行了的，更有甚者，说晚香玉退圈是为了建立后宫。
　　换以前，穆临溪肯定会兴冲冲加入讨论，现在她只能抱着手机，观感复杂。
　　穆临溪卡着点磨蹭完作业，终于打开连麦看视频的app。
　　凌星竹已经等在里面了。
　　虽说连麦一起看动画是穆临溪软磨硬泡来的，但这么长时间，凌星竹应该也已经习惯了——更可能是因为她是个遵守约定的人。
　　穆临溪挂着耳机调了一下声音，打开视频。
　　她们选的是个合家欢型的动画，讲的是个三世同堂的故事。
　　元气调皮的小姑娘被收养，不久后她发现自己的养父表面是学者，实际上是特工；养母公司职员的皮下，是个江洋大盗；经营古董店的爷爷，光明正大的在家里研究巫术；甚至看起来憨厚的叔叔……曾经是黑/手/党。
　　小姑娘表示非常激动，可惜家里人并不想带她一起玩。
　　剧情便在一片鸡飞狗跳中展开。
　　这样的动画有个特点，主线很大但零散，分布在每一集。因此并不需要一直聚精会神。
　　……当个谈话的bgm很不错。
　　穆临溪想着，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声：“今天晚香玉找我了。”
　　凌星竹：“嗯。”
　　她的声音传过来有些微模糊，听不出来心情如何。
　　穆临溪很简短地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凌星竹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她直白询问：“你想帮忙吗？”
　　“嗯。”
　　穆临溪出神地看着墙壁上的海报，耳边是凌星竹有点沉的声音。
　　“这种情况，需要考虑的……”
　　穆临溪认真听着，就听到对面声音一顿，切换了话题：“——没什么，你自己想吧。”
　　耳机里仍然有欢快的BGM，但穆临溪能想到凌星竹此刻有点平静的表情。
　　她看着题目的时候就是这样。
　　穆临溪难得开始羡慕横冲直撞的女主了，不论她做什么，都会有编剧给她兜底。
　　晚香玉，绝交，连她也不曾见过的，姐姐的朋友。
　　“我、想、再想想吧。”穆临溪纠结地抿出一个苦笑，“先把这一集看完吧。”
　　无言中，动画吵吵闹闹地一路行进到尾声。
　　小女孩知道自己的养母是江洋大盗，想要劝说她和养父坦白，那个洒脱坦荡的女人对女孩说。
　　“如果这件事情被戳穿，我就必须离开了。”
　　“哪怕他知道，也不会对你生气的！”
　　“不，他是个正直的人……我也无法委曲求全。”
　　女孩感受到这句话里蕴含的坚定，两人勾着手指定下了不会暴露的约定。

　　-
　　第二天天色微明，穆临溪从床上爬起来，前夜所有的惆怅都被她抛之脑后。
　　穆临钰已经不在家里，虽然她不是主课老师，没有那么严格的时刻标准，但也从来都早早出门。
　　穆临溪睁着睡眼刷牙洗脸，背着书出门的时候已经神采奕奕。
　　早晨温度不高，穆临溪拢了下衣领，在学校对面早餐店呆了有十分钟，离开的时候书包里装了两个塑料袋。
　　她进教室的时候，还有五分钟打铃，教室里闹哄哄的。
　　穆临溪和朋友们挨个打招呼，走到座位那边，声音就低了下去。一圈人都都坐在椅子上沉迷学习，对周边的吵闹充耳不闻。
　　凌星竹帮穆临溪放好书包，又拿起带着余温的早饭跟着她出去，动作有点慢。
　　穆临溪知道她的身体向来不怎么好，高一的时候还因为低血糖昏倒过。
　　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她发现凌星竹从不吃早饭。穆临溪有点担心，但她没有直接说出来，只以每天早上多带早餐和分享零食的借口给她补一补。
　　两人站在走廊中间，穆临溪注视着凌星竹吃东西。她并没有收敛的意思，凌星竹当然感觉到了，她抬起头：“看我做什么？”
　　“嗯……毕竟这些都是我的口味，在想你会不会吃腻了。”
　　凌星竹捏着那鸡蛋，冻红的手指在蛋白上留下凹痕：“我都可以吃。”
　　她停顿片刻：“你给我带早餐的钱，我都记着账，也会转回给你。”
　　“没事啊，反正我也只是顺手。”
　　“我不想这样。”凌星竹微微低着头，她有种冷而柔的气质，但拒绝从来都是明确的。
　　“……好吧，你开心就好。”
　　穆临溪在之后的几天收到了来自凌星竹的欠款，但她本人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不同，算是一件好事。
　　答复没什么进展，时间就已经走到了周五。
　　姐妹俩赶着当天搞完了教案和作业，周六做了一次大扫除，
　　周日是她们定期回家的日子。
　　穆临钰四年前来到这个城市，那时候穆临溪说什么也要跟着，每个星期日，她们都要回家半天联系感情……至少要吃顿饭。
　　一大早出门，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穆临溪站在门口踟蹰着，穆临钰有点好笑地往她背后一拍：
　　“到家门口才开始慌？快进去吧，都过一个星期了，不会拿衣架抽你的。”
　　穆临溪哭丧着嘟囔：“小鱼儿还在呢……被骂也丢人啊。”
　　穆临钰哑然失笑，把她扒拉开，朝门里面叫了一声：“小鱼儿？”
　　回应很快就来了，伴随着脆生生的“姑姑”，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出来，高高兴兴的给两个姑姑展示新衣服。
　　但很快她又严肃了神情，围着两人转了一圈，摇头晃脑道：
　　“嗯，看起来没有瘦，很好！”
　　穆临溪笑了起来，把手里的礼物给她，和小侄女一起进了门。
　　大嫂看着她们俩赖在一起认真讨论玩具的模样，哭笑不得地对穆临钰道：“你们也别太宠她，都被你俩宠得无法无天了。”
　　穆临钰很是坦然：“穆临溪再过两年上大学，回来的时间就没那么多了。”
　　大嫂看她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低声问她，“溪儿上大学，你呢？你就一个人住在那儿？”
　　穆临钰看着这个几乎就像她姐姐的人，中规中矩地回答：“没有合适的。”
　　“你就应付我吧。”大嫂无可奈何地提点她：“有这想法的可不只有我。”
　　穆临钰吐出一口气，有点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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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饭桌上，穆临溪逃学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提起来。
　　穆临溪正撺掇小穆虞吃披萨里的青椒，闻言停了一下，抬头望向餐桌里的其他人。
　　“小孩总有叛逆期的。”大哥穆临泽好脾气地说：“顺一顺就好了。”
　　“什么是叛逆期？”小穆虞正是什么都要插一脚的年纪，当下就追问爸爸。
　　满桌大人好像被这个词噎了一下，一时间也只有穆临钰说：“就是突然开始做一些以前不会做的事情，再长大一些就好了。”
　　穆虞似懂非懂，但很快就被青椒苦得呲牙，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酒足饭饱，餐桌上几个大人收拾东西，穆虞追着让妈妈给她揉肚子，穆临溪趁没人注意，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
　　周六日里，群里活人多了很多，她暂时抽离自己“会认识三次元的晚香玉”这个可能，和大家讨论了一下。
　　穆临溪对晚香玉知道得很多，虽然喜欢上也不过五个月，对她对发家史也算是倒背如流。
　　一个算是网站顶点的up主，她的路并非一帆风顺，八年时间太漫长，她姐姐又是怎么和晚香玉认识，相处，让对方到现在还让人念念不忘？
　　群里仍然在讨论晚香玉和各种人的cp，一个说她现在仍然提携小师妹搞养成不错，另一个说她隐退之后宿敌没了对手，肯定要追去双宿双飞，亦有说她隐婚五年，对象是圈外人的……
　　不行不行，搞得她都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
　　穆临溪切换了软件，正巧这时候有电话打来，是她的初中好友。
　　“你下星期还是不出来玩吗，重点高中抓人那么紧啊？”
　　“我只是要补课。”穆临溪解释，“数学不太跟得上，每星期补两小时。”
　　“重点高中真是恐怖如斯！”
　　穆临溪听她分享八卦：“告诉你哦，我们学校有个名人，以前是个成绩很差的校霸，然后高一谈了个对象，就从良了，上次考试考了年级三十二！”
　　从来都在中下游奋勇求生的穆临溪：“……惊人的成绩。”
　　“而且他女朋友也很刚，反呛霸凌还帮不良女回头，现在大家都说他俩是十二中两霸！”
　　穆临溪嗯了声，又听她问，“你呢溪溪？”
　　穆临溪：“啊？”
　　“除了学习之外，重高也有什么不同的东西吧？”她问，“讲来听听？”
　　穆临溪想了想，便随便地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上个星期为了晚香玉——一个up的退圈作，和同学一起逃课去了漫展。”
　　“嚯，逃课？！”对面十分讶异，又贼兮兮地笑：“我们溪溪学坏了啊。”
　　穆临溪：“也就这么一次啦。”
　　于是两人的话题理所因当的转移到凌星竹的身上：长得很漂亮，成绩很好，而且对学习十分严苛，体弱还不喜欢吃饭，现在终于开始养生了。
　　“真是个好学生。”对方长吁短叹，“诶，现在补课抓得严，你可以让她教你啊，毕竟她都愿意陪你逃课啊。”
　　穆临溪想说她不可能为了别人耽误自己的学习的，说出来的话却如同一声叹息。
　　“——可她讨厌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