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集》山茶悦

3、第三章 抹脸怪

　　世间妖有百种，人心一颗却万千古怪。

　　“那么费尽心神装扮成许姑娘的模样，你果然非常恨他呢”。

　　烈日高照，夏日炎炎，金蝉高声歌鸣。楠木躺在一辆装着稻草的马车上，翘着二郎腿，斗笠遮住她的脸。夏善童坐在车后，晃悠着双腿，发着呆。

　　“大叔，还有多久到啊”，楠木问道。骑在马车前的一位中年男人回答：“快了，小姑娘，前面就是益州城了”。

　　行行一路，楠木也不使用法术，不是坐船就是向顺路的车捎上自己一趟。使用法术既不更快，可她偏偏不用，顶着大太阳，让他也跟着一同坐着草车。

　　“小姑娘，到了”。楠木拿开脸上的斗笠戴回头上，起身下车，“多谢大叔”。

　　“客气了，小姑娘，我走了”。

　　“大叔再见”。楠木摸着肚子，咕咕作响：“我饿了”。“我也是”，夏善童道“要不先去找一家客栈住下吧”。

　　“行”。说罢两人便到城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开一间房”，楠木将银两拿给店小二。“好嘞”。店小二又给楠木找回剩下的钱。

　　“等等，是两间房”。店小二以为是谁在说话，低头一看原来还有个小孩。

　　“两间房”。店小二看了眼楠木，见她点头才给她多开了一间房。“夫人这是带孩子出来玩啊”。

　　“什么孩子，你眼瞎啊”。楠木不悦：“本姑娘那么年轻，哪来的孩子”。

　　“哎哈哈，不好意思啊姑娘”，店小二道歉道：“是我说错话了，姑娘莫见怪，姑娘上到三楼，这是房间的牌号，最右侧的两间就是姑娘和小公子的房间”。楠木拿过牌号，“再来两碟小菜，两碗面”。

　　“好嘞，二位稍等”。店小二走到后厨里忙活去了。两人找了一处位置坐下。楠木有气无力地。等菜上卓后，两人跟饿死鬼般狼吞虎咽的吃着。

　　不一会儿两人便把碗里的面吃得精光，一滴汤也不剩。夏善童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拍着肚子：“饱了，真好吃啊”。

　　楠木看着窗外，有好几个人围在告示栏前不知道在看什么。夏善童也随着目光看向去，“怎么了？”楠木微微一笑，看来有事可以做了。

　　她来到公告墙前，便看见了一张案贴。周围的人也在说着这事，她想身旁的一位大叔询问道：“大叔，这许府发生了何事啊”。男人皱起眉头，扫视着身旁的楠木，“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楠木：“哎呵呵，我是来此地游玩的，不知这案贴上的许府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许府怕是被什么妖魔缠住咯”。男人压低声音道。

　　“妖魔？”楠木挑起眉毛，不打断男人继续说。

　　“听说许府许老爷无故患病，你说，这有病找大夫治不就好了吗，可这就奇怪了，听说许夫人可找了不少名医，连益州城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了，都无法查出许老爷的病因”。

　　“这都不算什么”，另一人也掺和道：“我可听说，这许老爷身上长了一张人脸，还不止一个呢，还能说话，夜里还发出惨叫的声音，怪吓人的，吃喝都成问题了，怪瘆人的，也不知道得罪了谁”。

　　“许老爷人还挺好的，也没听说过他与谁结过仇，居然变成了这样，啧啧啧”。

　　“跟别人有没有仇，谁又知道呢，家丑还不可外扬呢，说不定这是惩罚呢”。

　　有趣，楠木决定去一趟许府看看，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她撕下墙上的案贴，放入兜里。向行人打听了许府的去处。

　　“这就是许府”。夏善童站在门口。楠木向守卫问道：“请问许老爷在家吗？”

　　守卫：“你是何人，找老爷有何事？”

　　“麻烦你跟许老爷说一下，我是来帮他的”。守卫看了眼楠木，让她在此等候，自己去会知老爷。

　　不一会儿，一位年约五旬的男人走了过来。男人身形稍瘦，样子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你是许老爷吧”。

　　男人开口道：“我不是，我是府上的苗管家，不知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楠木将案贴拿出来：“我是看到这个才来的，若是想治好你们老爷的病，我可以帮忙”。

　　“这”......男人犹豫，上下打量着楠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看不出半分医者的摸样，居然在此大放豪词。

　　楠木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说道：“你们请了那么多的大夫都治不好许老爷的病，还想要等多久，等再过段时间，他早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男人觉得楠木说的有几分在理，请了那么多大夫、道士都没能见效，也不差她一个，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保不定，她真能治好老爷。他立即让楠木二人进到府中。

　　“姑娘可是医师，倒是没听过有关于姑娘的事”。

　　楠木：“医师算不上，就是一个降灵师而已”。

　　进入院内，里面一切都显得正常。府上的修饰错落有致，院内阳光充足，多的是花枝树叶，异香扑鼻。一座假山坐立池塘中央，里边游着许多的鱼儿。

　　再往里走，楠木发现墙院上都贴着各种各样的符纸，她手指碰过一张符纸，吹了口气，“花里胡哨”。苗管家将楠木二人带到一处别院里。让下人备上糕点。“二位请坐”。楠木四周观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苗管家：“姑娘当真能治好我家老爷？”

　　“自是”，楠木道：“我既然来了，就必定能治好许老爷”。

　　苗管家觉着有望了，老爷的病有救了，“那真是太好了，姑娘若是能治好老爷，报酬肯定少不了给姑娘的，，姑娘现在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和我说”。

　　楠木吃起一块糕点，缓缓开口道：“你只需告诉我许老爷患病的起因就好了，有无仇家，得罪过何人，最好是说的清楚些，才能除根治病”。

　　“这跟生病有什么关系？”苗管家疑惑。

　　“当然有了，解铃需要系铃人，如果是有人故意害许老爷的，我就能找到他，自然也能救回许老爷”。

　　“好吧”，苗管家不由得叹气：“老爷白手起家时，我就一直跟在老爷身边，若说是有仇家，得罪人，倒是没有的，老人为人正直，对一个下人也从不打骂，下人生病时，老爷也会出钱替下人治病，也常常捐助受灾的难民，仔细想过，老爷还真没有什么仇人”。

　　夏善童：“那便是有小人，记恨许老爷”。

　　“这怎么可能”。苗管家不相信：“老爷是个要好的人，怎么会有小人记恨他呢”。

　　“好不好不是凭你一人所说，别人可说不定”。夏善童又说一句，明明就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说话间却有几分似大人，苗管家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楠木：“许老爷患病前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苗管家：“这....也没有什么不同，老爷就和往日里一样，哦，老爷生病前两日还去了一趟外地，回来时也是没什么异样，老爷有个习惯，每晨时都会溜着一只八哥，教它说话”。

　　“可过两日后，我发现老爷没有像往常一样溜着八哥，我想着也许是老爷没时间吧，可到午时，我便听到老爷的房间传来一阵声响，我立马过去一看，发现老爷晕倒在地，脸色发白”。

　　“之后我立即寻来大夫，却没查出任何病因这就很奇怪了，后来夫人又找来了城中最好的郎中，也是一样，查不出老爷到底患何病”。

　　说到这，苗管家顿了顿，脸色变得不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可过了几日，老爷...........老爷的身上居然长出了张人脸.......人脸啊，它居然还会说话！！”

　　一个下人出现打断了他们：“苗管家，夫人找您”。苗管家起身往屋外走，转身又对楠木道：“二位在此稍等，我去去便来”。留下了楠木二人坐在屋里。

　　夏善童：“人面疫？”

　　楠木：“应该是，听他这样说，大差不差，等会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