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已久》囚牛

28、贾仁

　　“在哪里？”冯倩继续问。
　　“32楼。”
　　冯倩抬脚准备冲进长兴酒店。
　　“给你卡。”
　　一部电梯正在往上走，停在33楼。
　　随即，身后传来对讲机的嘈杂声。
　　“……担架……全抬上来……”
　　范典按住了冯倩摁电梯的手。
　　“小姐，先回家吧。”
　　“范爷爷！”冯倩急道：“是常权！”
　　“我知道，我知道，”范典安抚似的拍了拍冯倩的手：“我保证给你调查清楚，好不好？”
　　“疏影。”冯母亲切的叫着冯倩。
　　这一声，似乎终于唤醒了冯倩，她转着圈看看周围的救护车和警车，又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父母。
　　“……妈妈？爸爸？”她轻声道。
　　看到冯倩这个反应，大家都有些心疼。
　　随即，冯倩便哭了出来。
　　范典朝外面挥挥手，司机把车开到酒店门前，杜浣扶着冯倩上车。
　　不算司机，来的时候是两个人，回去的时候是四个人。
　　就让这一晚留给分别6年的一家人吧，剩下的事，有他这个老头子来管。

　　贾仁被警察扣住了。
　　他无所谓的态度让范典非常恼火。
　　“你们羁押人也要有证据，我就是个打工的。”
　　范典送完冯倩一家，才打算处理这个逃犯，走过来刚好听到听到贾仁这句话。
　　他没忍住，一脚踹了上去，贾仁瞬间便被踢翻在地，他的额头撞到了旁边的车尾，发出金属之间的碰撞声。
　　身边的人反应过来急忙拦住他，才没让贾仁受到第二次怒火的袭击。
　　然而，等贾仁站起来整理衣服的时候，有警察发现了问题。
　　“范前辈，他……”
　　范典也看到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时代，科技还远没有发展到让人随心所欲的地步。
　　贾仁额头的皮肤下面，隐隐泛着金属的光泽。
　　下一秒，贾仁整个人瞬间变得僵硬，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范典的反应很快，他知道面前的不是人类后，快速上前，在他身上摸索着。
　　没有。
　　没有范典想象中的芯片一类的东西。
　　这让范典很气馁，他知道，可能爱徒的案子，在他这活着的时候，没有机会见天日了。
　　常权被带了下来，斓芙在后面。
　　他们两个居然还在“聊天”。
　　“你难道还不明白？所谓永生，”斓芙顿了顿，继续道：“只要梦境的层数够多，你可以‘一辈子’都活在梦境里。”
　　常权崩溃了，他还是不相信。
　　“既然如此，为什么贾仁要大费周章让我对付冯家！”
　　斓芙说了一路的话，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变得沉默了。
　　“有什么话，还是到了警局再说吧。”
　　33楼的受害者都被抬了下来，负责调遣的警察跟随着最后一个担架出了电梯，面色凝重。
　　“老大……”
　　“……发现一名死者。”
　　“女性，高度腐烂。”
　　常权的双腿一软，站不住了。
　　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贾仁。

　　对于冯倩来说，18岁的生日过得很漫长。
　　但幸运的是，结局是好的。
　　回冯氏庄园的车上，冯相非常郑重、满怀愧疚的和女儿道歉。
　　“老范求我们的时候，我们也没想到要卧底这么长的时间，总想着一年两年，也足够了。”
　　“疏影，你知道的，咱们家坐吃山空也吃不到头，有的时候我真不想守着这一堆金山过一辈子。”
　　“所以，你打算换一种生活方式，跑去真人模拟？”冯倩问。
　　冯倩的语气不重，但6年没有接触过女儿，冯相拿不准女儿的意思，手忙脚乱的解释道：“疏影，我的本意真的不是抛弃你。”
　　杜浣在旁边和舅妈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你还没有祝我生日快乐。”冯倩说。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冯相急忙道。

　　一年后。
　　冯疏影约了斓芙去探监。
　　贾仁体内的芯片最后终于被找到，但正如范典所预料的，芯片里的内容被删了个干干净净，无论怎么恢复，都提取不到只言片语。
　　所以，针对这起连环失踪案的调查，从常权入手。
　　斓家姐妹也被审讯，关押了很长时间。
　　斓蕖知道的不多，她一直被斓芙保护的很好，所以斓芙被关押的时间更久一点，斓蕖无处可去，最后冯家出面，她被接回了冯氏庄园。
　　冯疏影已经将名字改了回来，她对斓蕖没有表现出很热烈的欢迎。
　　“小倩……”斓蕖脱离了常权的掌控，没有再伪装的成熟，事实上，斓氏姐妹的年龄比冯倩还要大上两三岁。多年被掌控的生活，让所有人都忘了曾经的自己是怎样鲜活的性格。
　　斓蕖没有再穿那种能显露自己身材的衣服，她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裙，怯生生的拉着冯疏影的手，大眼睛里满是泪水，这一身在冯疏影的眼里，平白多了一丝心疼。
　　“在梦里……为什么骗我？”
　　“我没骗你！”斓蕖的眼泪刷的掉下来。
　　“是我自己喜欢你……”
　　啊？杜浣在旁边吃着小蛋糕，惊讶的抬起头。
　　“原本我也是不愿意的，但是大婚在常权的计划里是很重要的一环，姐姐才劝我说，虽然宁垚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但另一半是小倩你，而我的作用只是把你还给你自己……”
　　“小倩，你知道从赤焰殿出来后，我去哪里了吗？”
　　冯疏影隐约知道，是自己和宁垚触碰到琉璃罩花的时候，在自己继承宁垚的记忆之前，耳边飘着宁岚炑和兰贝贝的对话，不堪入耳。
　　“小倩，他当时已经在往回赶了，百业城外黄沙刮的人生疼，他就在露天……那么多人看着……”
　　说着说着，斓蕖干呕了起来。
　　杜浣擦了擦手，抽了纸过来递给斓蕖，自己也帮着擦鼻涕眼泪，但是斓蕖太激动了，怎么擦都擦不净。
　　她将人拉到房间里，抱着斓蕖，轻轻拍着安慰道：“是梦呀，小蕖。坏人已经被抓起来啦。”
　　冯疏影的手微微颤抖，她坐到沙发上，缓缓捂住脸。

　　常权被带了过来。
　　真可惜，隔着玻璃，不能一拳揍在他的脸上。
　　斓芙在旁边劝：“我已经打过他了。”
　　“那打的是你家的仇。”冯疏影双拳攥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