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才会想起那位故人》陆慈海

8、处罚

　　“要我说，真是给足他们脸了，我妈还没这么骂过我，真是胆大包天！”莫睢走出来后一个人小声嘟囔着。
　　“哎～不过嘛，也是给他们颜色瞧瞧了，打了这一架我看谁能在我面前狂妄。”他想到这儿立刻来了劲，一脚踢开了旁边的石子，抱着手哼着小曲，悠悠的散步。
　　“那我是不是该小心点了？”言樽柯忽然出现他身后。
　　“啊？”他定住脚步回了头。
　　除了言樽柯的一笑，更加显眼的是他手中举着很多书。
　　“你当然不用啦，我说的可是看不起我的人。”
　　他靠近了言樽柯又道:“再说了，我也不敢。”
　　“说真？”
　　“嗯嗯嗯！”他狂点头。
　　“好，那就开始吧。”
　　“啊？…开始什么？”他懵了片刻。
　　望向言樽柯想了一番，不可思议道:“樽柯你……要跟我打？不不不，不行。”莫睢吓得瞳孔都放大了。
　　“谁要跟你打？我是说开始处罚，既然你对我没有怨恨，那就来吧。”他无奈的道。
　　“不是师傅处罚我吗？”
　　“把手举好了。”言樽柯直接无视了他的问题，拿起书就是往上一放。
　　双手，头部，肩膀，能放的地方就放。反正被言樽柯能占用的都占用了。
　　“这……师傅不是说扎马步吗？”
　　一座雕塑来比喻莫睢现在的样子，那实在是太符合了，只不过这一座雕塑要问的问题是层出不穷。
　　“那个对你没用，而且让你扎四个时辰，你受得了？”
　　听到这莫睢又思考了一阵，他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才道:“哦～樽柯公子是不是不忍心看我被受罚呀？肯定是觉得……哎！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身上的重量突然间增加，一本接着一本的放置，酸痛感一阵刺入了神经。
　　“胡说八道。”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后，莫睢只是感觉骨头要定型了，他想以后自己的姿势恐怕就是这样如此搞笑，随后又对言樽柯苦苦哀求了好一阵，这个套路言樽柯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吃进，反而还变本加厉，送他了几本书。
　　莫睢终于知道言樽柯为什么问自己会不会对他有怨恨。
　　下半个时辰，不在考虑姿势怪不怪的问题，而是痛，整个身体要麻木了。
　　为了没有那么酸疼，他微微的变换了一下身子，哪知重心瞬间不稳，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樽柯！你快让开！快…”话音未落，一声“啪嗒”人带书一同倒在了言樽柯的身上。
　　“莫睢！”
　　“……”书是掉落了一地，人是跌入了怀里。
　　身体因为突然得到解放，些许不适应起来，莫睢双脚一下子软了，紧紧的靠着言樽柯的身板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同连累了言樽柯，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双方跌落在草丛中。
　　两人的身高没有相差很大，呼吸声就挂在耳边，别说是呼吸，就连心的跳动彼此都能感受到。
　　一顿猛如虎的操作，愣是把两人都惊呆了。
　　“莫睢，你还不快起来！”
　　“樽柯公子你怎能怪我啊…”
　　话还没说的完，言樽柯又道:“你…你先起来！”
　　这是怎么了呢？受惊了？满脸的不情愿都摆在了脸上…
　　“你还在想什么莫睢？说了快起来！”
　　“……”
　　“莫睢！”
　　“……要起来也不是不行，不过就只有手臂能发力。”他撑起了手道。
　　以言樽柯的视角来看，还不如不起来，这下可好了，脸对着脸，靠的极为近，怎么避开也没有办法。
　　头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是跟他睡同一张床，冬天冷他就是要抱着睡。
　　可哪有心思在想这些了，言樽柯觉得既尴尬又不好意思，惊讶和不情愿都写满了脸上，那还用说害羞吗？
　　言樽柯头脑一片混乱，在平常时他那出口成章，好有学问的句子，在这一刻破碎了，就连怎么组织语言都想不清楚，一时半会儿是说不出什么来制止莫睢的行为。
　　用一身的疼痛，换这一刻也是挺值。莫睢被言樽柯那一副想说又说不出来，一副害羞又慌张的神情逗笑了。
　　“樽柯公子真是承包了我一生的笑点，真好。”
　　他随后侧了个身，躺在了一旁，把压在身下的那只小兔子解放出来。
　　这样过后言樽柯才清醒了些，他起身，看着莫睢，顿了顿片刻才道:“四肢很麻吧…”
　　“些许。”
　　“…那个…”
　　“又要说对不起？哎～我听别人说，扎四个时辰的马步灵魂都要出窍了，我这还好，不算什么。”
　　对莫睢而言，确实不算什么。疼痛早已消散了很多，他立刻双脚一弯跳了起来，满血复活的站在了言樽柯的一旁。
　　哼声一笑“我的处罚结束了吧？”
　　“嗯，结束了，收拾一下吧，快到晚膳之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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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樽柯你看他们！还在扎马步，扎的还东倒西歪，我就说吧！还是你罚的松。”
　　那几位师弟和他们的江渝兄长还在扎着马步，身上的长袍被汗浸湿，没有以前那么豪横，各个咬紧牙关低着头，腿脚不停的颤抖，只能用卑微这一个词来形容。就算他们有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憋在心中。
　　“我若不跟师傅提要求让我来处罚你，你也会是这样。”
　　“什么？樽柯公子还亲自去跟师傅说了呀，这可以说是心疼我吗？”
　　“没有！不可以！”怎么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言樽柯立马回答，生怕莫睢误会自己。
　　可，真假是误会，只有言樽柯自己是最明白的。
　　莫睢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樽柯公子是不是不相信我，我可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缺乏锻炼，我扎一天都不成问题。”
　　“你正如催昭说的，头脑简单，四肢也简单。”
　　莫睢知道言樽柯要开始怼他，不过再怎么想也万万没想到言樽柯既然会说这一句。
　　“不是……樽柯公子你这说的就不对了。”
　　言樽柯回眸冲他笑，没有解释，只是避开了这个话题。
　　“不闹了，大家还等着我们用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