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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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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打着电话,和温鸣宝擦肩而过,笑谈声将温鸣宝的思绪拉回现实。
感觉一切都超出常理了,温鸣宝有些接受无能,她连忙将玉揣进口袋里,想先赶紧回家,喝点酒压压惊,然后派人去警察局报案,这么一想,温鸣宝变得有些急促,并且因为背后发寒,脚下生风,走地越来越快。
边走边胡思乱想着,温鸣宝愈发忐忑不安。其实,按照人强烈的好奇心,以及爱作死的性格,若是在小说电视剧里,而温鸣宝是主角或者配角的话,那么此刻能做的一件事十分明显,那就是像监控里的李萍萍那样,于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或者拉上胆子大不信邪的同伴,偷偷潜入学校,学着李萍萍的行为,摆好桌子,静等十二点的到来,看看是否会发生一些什么。
然而温鸣宝很清醒,即便看到了普通人不能看到的东西,她也不会做出那样荒谬的事,可是事与愿违,有些东西,该来的还是会来。
温鸣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注视自己,那股恶心、黏糊、冰冷、充满恶意的感觉,温鸣宝猛地回头,视线有片刻的天旋地转,但又好像不是,而是宛若贫血时两眼一黑的一瞬眩晕,失重感作呕感杂糅,反正就是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刚刚走过来的街道,貌似有些不太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心有余悸的温鸣宝一时说不上来,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细细观察四周,是了,绝对变不一样了。
这条路上的人虽寥寥无几,可并不是一个人也没,上一秒明明还有由近及远的聊电话声,这会子却在温鸣宝回头的刹那间,突然连人带声全部消失,这很突兀,因为对方聊天兴意正浓,不可能突然停止,人走路的速度也不可能那么快。
再就是,风没了。
准确的来说,是整个街道都静止住了,现在才九点多,不少人才下班,放学,也有人散步,可是紧挨着的家家户户,除了有灯光,并无半点声音传来。
不远处的路灯孤零零地散发着幽静的光,将温鸣宝的影子拉得极长,天地间,好像只剩下温鸣宝一人。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告诉温鸣宝一个事实。
她好像掉进一个异度空间了。
只是这个异度空间和她原本处在的世界相差无几罢了,起码一眼望去,并无多少区别,只是有一些细思极恐的细微差别,但是这种差别,足够令人精神紧绷,徒生无力想要失声尖叫求救的绝望感。
怎么回事?
温鸣宝咽了咽喉咙,寒意自脚底一路窜到头顶爆炸开来,她环顾四周,将跨出去的脚慢慢收回,迷茫站定,脸色一点点难看起来,背脊和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心脏狂跳不止。
这里是哪?
她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个空间?
又该怎么回去?
这跟李萍萍有关吗?
接下来是否会遇到或者发生一些恐怖的,她无力抵抗的事?
她会一直待在这个世界直到死去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一个又一个冒出来,在温鸣宝的脑子里挤成一堆。
温鸣宝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夏梨,可是手机处于无信号状态,这更加确凿了温鸣宝的猜想。
她真的不在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眼前陌生的熟悉令人毛骨悚然。
温鸣宝试图就近找一户人家,来打消这可怕的想法,希望一切都只是噩梦而已,又或者只是这几天的怪异而导致自己出幻觉了。
温鸣宝拐进一个巷子里,来到某一栋楼的楼下,进去,站在一楼的门户前,她敲了敲门,漆黑的楼道,灯应声而亮,把温鸣宝吓了一跳。同时,没有一丝一毫声音的世界里,温鸣宝制造出的动静哪怕非常小,在此刻精神处于脆弱敏感状态下的温鸣宝听来,也格外聒噪吵闹,她像是怕吵到潜伏在某处的某个东西,故作镇定,回头四处张望。
温鸣宝全程面无表情,而冰冷的面庞之下,是一颗极度恐惧无助的心,她随时都可能崩溃,如今的理智就是一根紧绷到随时可能会断的细绳,一旦断裂,她绝对会失控,是会哭喊,还是尖叫,又或是狂奔,自暴自弃,温鸣宝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唯一明白的,就是她一定要维持住这份冷静,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冷静,是温鸣宝少数能做到的一件事,那么她就把维持冷静当做一个目的,并为之努力,当做她撑下去的理由。
无人应门,温鸣宝又试了好几家,不出所料,依旧无人应门。
难道这是一座空城?
温鸣宝又尝试回到自己的家,可是去的路上同样空无一人,温鸣宝想,既然一个人都没,那么回家也没有意义,还是在来到这个异度空间的点的附近探索,才有可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温鸣宝猜测,最大的可能,就是市五中。难道真的要她学李萍萍的行为吗?那会不会招来不详的东西?
她是在玉发烫的时候掉进这里的。那么玉何时会再次发烫?发烫的契机和条件是什么?发烫了是否能够回去?
过于焦虑,一连的失败受挫导致温鸣宝热出一身汗来,她脱下外套,打算把里面的高领薄毛衫脱掉。温鸣宝并不喜欢穿高领的衣服,束缚脖子的感觉不舒服,只是没办法,秦鹿呦故意在她脖颈上制造一堆用于昭告天下,宣示主权的痕迹。
透过一家店的玻璃门,温鸣宝怔怔望着自己的脖颈上留着的许多痕迹,鲜红发紫的,就像是才被制造出来,秦鹿呦的体温和耳语仿佛历历在目,温鸣宝有些恍惚,时间明明才过去十来个小时,为什么就如此天翻地覆。
另一头的秦鹿呦,好不容易从早上六点一点不得空闲地忙到晚上十点,处理完公司里的大小事,见了好几个合作商,谈完一桩卡了许久的生意,又参加了一个很重要的晚宴,跟一群狡猾的老狐狸周旋地心力交瘁,终于得以喘息的秦鹿呦,卸掉耳坠首饰,刚拿出换了新号码的手机,想给温鸣宝发消息,寻思着这么晚了,是休息一会准备继续例行的工作,还是放纵一下自己先去找温鸣宝,就被自己安排在温鸣宝那儿的水助理找上。
秦鹿呦周身散发着极度压抑凌厉的气场,她微笑着询问眼前的人:“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水助理刚要开口,酒瓶子却猛地砸向她的脑门,顿时鲜血直流,碎片酒液飞溅,然而暴怒的秦鹿呦却跟看不见一样,用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就扔向对方,红着眼杀气腾腾疾步冲过去。
“我不是拜托过你!帮我!照顾好她!为什么人却突然消失了!啊——?!”秦鹿呦上去就是狠狠一巴掌,拽过低着头不吭声的人的衣服,眼里的狠厉阴鸷使得浅色的瞳孔渐渐加深,死死锁定着眼前的人,下一秒就能因对方的回答而将她撕碎,“你告诉我,人怎么跟丢的?!说话!”
“是,突然消失……在我眼前。因为您在忙,行无定踪,所以我没法及时联系您,闻着味找到您,大概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秦鹿呦蓦地滞住,因为过于无法接受,重复了一遍水助理的话,倒退着喃喃:“突然消失?在你的面前?”
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水助理却淡定从容,连血都不擦一下,任由血液流淌,把眼睛糊住,把衣领污染,她就跟没有痛觉一样,眉都没皱一下,没有起伏道:“您知道的,只有一种可能。”秦鹿呦的力道很大,水助理的嘴角破了皮,脸也很快就肿了起来,说话都不太利索,看样子既狼狈又惨淡,奈何她的淡定和习以为常,衬得她不过在普通地聊天,让血腥愤怒的场面显得正常。
秦鹿呦猛地推开水助理,有些摇晃地撑着身体依在桌沿,不愿意相信地轻笑了一声,眉宇间因破防泄露出些许真实情感,“怎么可能呢……”
水助理自责地说:“我很抱歉,事发突然,我没法做出措施。”
秦鹿呦情绪来地快也收地快,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她很快理清楚情况,抓出重点:“李萍萍调查的怎么样了?”
水助理拿出湿巾恭敬递给秦鹿呦,瞥见秦鹿呦手上多处未处理的新鲜刀伤,有的还泛着红血丝,还有一处因用力过猛导致伤口崩裂,血珠不断往外溢,然而秦鹿呦根本无所谓。她敛眸:“大致清楚了,您要换衣服吗?”
秦鹿呦冷眼看过去,接过简单清理掉手上的污秽,“现在去通知谢必安等着,敢晚一秒钟,我就杀了他。把东西都准备一下。”三九天都没有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宛若已经丧失了人所有的七情六欲。
“是。”
秦鹿呦忽然想起什么,叫住水助理:“等等。”
水助理站地笔直,无声看过去。
“你安排人帮我买点药,你自己顺便也买点。”
水助理颔首退出室内。
秦鹿呦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束装,随便披了一件黑色风衣,来不及系起来就这么敞着,她看着手机里收集来的信息,头也不抬就往车里一坐,两人朝温鸣宝消失的地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