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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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以为终于占到一次老虞的便宜，实则不然，以前早八是到教室，今天早八要到市中心重明老巷。A大原来是郊区，现在是外环，这意味着至少要空出半个小时以上的车程。
凌间六点多就爬起来，睡眼惺忪的往校门口走。学校给他们安排了校车接送，这个时间往校外走的，一半以上都是他们系的学生。大家的怨念能召唤一个邪剑仙。
校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凌间打了个冷战，立秋之后早晚都有些凉，冒着凉风，凌间打了个喷嚏。
张佳佳给他递了一张纸：“现在早晚都凉，你怎么还穿个短袖。”
凌间吸了吸鼻子：“帅。”
张佳佳翻了一个死鱼眼：“我可没见过流鼻涕的帅哥。”
凌间：“这你不就见到了。”
凌间还在为早上的决定嘴硬，背后突然被搭上一件衣服。凌间转身，宋至已经帮他把外套披上，两手捉着衣服领子站在他面前。
宋至示意他穿上袖子：“没有流鼻涕的帅哥，快穿上外套。”
“不穿，一会热了怎么办。”
“热了我给你拿着。”
“……哦。”好像辩无可辩，以风度为优先的小少爷，这次乖乖听话，套上衣服。宋至帮他把拉链拉到头，整个身体很快就变暖了。
衣服穿着很舒服，但怎么感觉有点大，凌间看了看袖子：“这不是我的衣服啊？”
宋至：“我的衣服，谁敢动你小少爷的大牌衣柜，万一脱根线我可赔不起。”
凌间撇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紧了紧领口。
他们俩的对话让张佳佳在一边看蒙了，眼睛瞪得是平时的两个大：“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凌间不以为然：“我们俩不一直挺好的。”
“不是，啊？”张佳佳审视这两个并排站着，一边说话一边玩手机极其自然的人，充满了疑惑。
他们的聊天被后面急促的呼吸声打断，最近很少见方永思笑得这么开心，挥着手跟凌间打招呼：“天理杯定了，有我。谢谢你凌间。”
凌间有点糊涂：“谢我干嘛，这都是你应得的。”
方永思没管，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很快校车开过来，方永思拥簇着凌间上车。
时隔两个星期，在报名即将截止之前，老虞终于定下了名单。凌间虽然只用了一个星期速成，这种态度让人有点窝火，但毕竟全系教授评下来成绩第一。还有一个张佳佳成绩第二，两个按成绩排名的人理所应当。
还有两名由教授们自由裁量，宋至就算作业差了一项，但他的能力已经能体现出来了，无可厚非。
只有方永思这两个星期过的魂不守舍，幸好他成绩也不差，老虞看在他这么多年为班级服务，人也比较靠谱的份上，加了他一个。
上车之后，凌间和宋至十分默契的坐在靠后的连排，方永思还在前面伸着头往后看，确认他们俩坐好了，全班同学也到了。
宋至在国外上学的时间长，很少见过这样喜欢操心的人：“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天理杯？”
凌间：“当然天理杯对他来说，比其他同学更重要。学建筑的人，通常家里条件都不错，或者有相关背景。方永思出身普通家庭，考进来的分数也不是很好，刚来的时候，土的还穿着高中的校服。”
现在再看一眼那个点名的人，话锋一转：“你看他，现在办事妥当，说话得体，都是自己练出来的。他用了一个学期的时间，把成绩从中下游，追到前几名，老二老三被我带了一年都考不过他。就算这样，他以后入行找工作，想要打败那些有背景的，依然需要荣誉傍身。不然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别人凭什么不选有底子的而选他。他是懂这些的。”
宋至点头表示同意，再看凌间的表情，他发现这次回来一直让他觉得奇怪的点到底是什么。凌间不再是高中那个，在走廊上兴奋的给他讲高迪的人了。
宋至有些心疼他，他有他逃不出的桎梏，自己也一样。
校车开的平稳，大家起的太早现在都昏昏欲睡。凌间头靠在座椅背上，大长腿无处可放，只能斜伸出去，直到碰到宋至的脚。
他闭着眼睛，感觉宋至没有动静，索性把整个脚腕子搭在宋至脚上，得寸进尺的感觉很舒服。
凌间习惯性的叼着拉链头，悠哉悠哉享受最后一点睡觉的时间。到了市中心一个烦躁的红灯，他才突然想起来，这件衣服是宋至的。
突然惊醒，凌间立刻坐直，收回脚，吐出拉链头，还用袖子擦了擦。
扭头就是宋至懵逼的神色，凌间尴尬的笑了笑，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不知哪来的感觉，刚才那么做，好像很不合适，有一种调戏了小姑娘的既视感。
回想一下以前还经常把腿搭在老二老三身上，从没觉得不对劲过。也可能是他长得比较帅？所以让人产生疏离感。唉，总归还是以前还是愧对那两个好兄弟了。
尴尬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大巴车开到地方。从下车开始，就是满眼破败老旧的感觉。
老虞有点像个导游，把大家集合起来，发布这次上课的要求。
同学们散了之后，老虞又把参加天理杯的四个人叫来：“这样的老区改造，是比赛评委们非常喜欢的一个课题，你们可以在完成这堂课的同时，思考一下第一轮的内容，初赛比较简单，大概会淘汰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人。以你们的水平应该会全部晋级。但是也不能大意，这几天做完初步规划，就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散了之后，凌间让他们先走，趁着外面还有连锁便利店，买几瓶水带过去。
凌间并不是很喜欢这种街道窄，又很旧的感觉，居民好像根本不在意别人似的，直接在临街的窗外凉内裤，让人很难抬头直视。他家里住在一个临海的城市，脑子里总有小时候，城市治理不太好，街上总飘着鱼腥味。和爸妈在街上走的时候，莫名的有种压抑的感觉。好像天从来都没有晴过。
随着出来上学，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凌间拎着一袋子水往里走，越走越觉得神奇。重明老巷是个神奇的地方，这些年城市的发展，好像把这里忘记了。慢慢车的声音不见了，变成人的说话声，早餐店炸油条的声音，还有街上自行车，电瓶车来往的杂音。
手机弹出来一条信息，凌间打开看，是老二发过来说他们三个在路边一家早餐摊吃早餐，让他过来。
凌间只好往里走，但是他看到被烟熏黑墙的小餐馆，就没有在这吃饭的欲望。
没走多久，前方梧桐树间洒下一道天光，正落在一张四方小木桌上，老二老三和宋至，三人围着桌子悠闲的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摆着各种早餐，三个人有说有笑。
这一刻，凌间感觉时间好像突然变慢，周围的景色在褪去。卖早餐的大妈掀开锅盖，水蒸气喷涌出来，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烟火气。
这是一种表面嘈杂，内在却很安静的温暖。
印象里，他好像很有这样的记忆。一个是自己本来也起不来吃早饭，在一个家里爸妈在饭桌上总是板着脸，姐姐学习不算太好，不是在挨训，就是在挨训的路上。
自己还算好，有问有答，基本都能安全过关。但这种考试的氛围，离温馨起码差了三条街。
凌间端起相机，拍下这一刻。画面里宋至正好看过来，随后和老二老三一起招手叫他过去吃饭。
本来以为自己对这种小摊子上的吃食会敬而远之，没想到香滑的豆花一口下肚，他想起一个久远的味道。
脑中的迷雾散开了一些，好像在高中的时候，他就是在这样的小桌子上吃早饭，一样的味道，特别好吃。自己开心，还伴着一些激动。一双漂亮的手递过来一个醋碟，凌间顺着手网上看，出现的是宋至的脸。
他从回忆里猛地出来，手中的勺子停在半空。眼前这个人一如当时那张脸，为什么会这样。
是下意识的带入吗，但记忆中宋至的头发比现在短些，还穿着校服。如果是带入，怎么会有这么明确的不同。
还有，为什么自己会有一段模糊的记忆，这段记忆从哪来的，是凭空多出来，还是消失掉的。
这么多年，凌间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现在仔细想来，突然冷的后背出了一层汗。
幸好他的思路被打断，老三从手机上搜出来旅游博主写的介绍，拿给凌间看。
老三：“这条路主要是工厂的家属院，几个五六十年代建成的家属院咱们可以去看看，当时的供水供电排污系统，都跟现在的不太一样。这还有一个以前水塔的旧址，虽然已经拆了，还有照片留着。到时候你都拍点照片，做作业的时候我们都可以用。对了，最里面有一个做酱的老奶奶，好像还蛮有名的，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拜访一下。”
有事情做，凌间的心里就安定下来不少，迅速把豆花吃完，又啃了个包子，立刻站起来走人。
老二老三难得看到他胃口这么好，立刻有了点春游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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