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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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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醒神清气爽,南稚推开屋门便见外头夕阳西下霞光满天。
她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打算去陈叔那儿拿几个馒头便去寻路溪他们。
一抬眼却看见了正坐在门槛上专心致志玩着杂草的囡囡。
自打包翎在老张头那处学艺后每日都会带上囡囡一同出门,膳食也一同在老张头那处解决。
老张头无儿无女不在意那点吃食,囡囡的乖巧懂事让老张头对她更是喜爱得紧。
这个时辰,囡囡怎会待在这儿,包翎呢?
南稚环顾一圈也没见包翎身影,她走到囡囡身前蹲下用手在小人儿面前晃了晃。
成功吸引到注意才开口道:“乖囡囡几时回的呀?哥哥呢?”
囡囡听见南稚声音惊喜抬头,她一把抱住南稚伸出的手甜甜答道:“午时回、回的,爷爷、哥哥送……送碑!”
这般早便回了,南稚眉头轻蹙。
“午时可用了饭食?”
“用了!”囡囡葡萄似的眼睛忽闪忽闪,她仰头看着南稚,南稚整个人便盛进了囡囡的眼里。
似是注意到南稚凝着的眉头,囡囡攀着南稚的手站起蹭进她怀里后伸手轻轻抚上她的眉。
见囡囡伸手南稚配合的闭上眼睛,柔嫩温热的触感从脸颊一路传到眉心。南稚唇角随着囡囡手的上升不断上扬,眉头亦配合着囡囡抚平的动作慢慢舒展。
囡囡见南稚笑便也改单手为双手捧着南稚脸跟着一起笑。
南稚眉眼弯弯一把抄起囡囡站起了身。她不能放囡囡一人在家,得待到包翎回了才行。
酉时已不早,而囡囡和她都需要用晚膳为防包翎回家见不着囡囡着急南稚放弃了出门吃馒头的想法。
她抱着囡囡在厨房转了一圈,只见刚搬家时兴致勃勃买的糙米还完好无损待在米缸。
南稚嘴角一抽,想起她因生不了火而中道崩殂的煮饭大业。
因为成本问题,一开始她也想过亲自动手解决温饱,无奈离开了电饭煲她连饭都不会做,用火石生火更是生不起。
而且就算碰巧打起火星成功引火,灶膛里的火也总会莫名其妙在她手上点点熄灭。
一开始在陈叔家时夫妻俩从未让她沾手半点活计,故而她从没发现自己居然连最简单的烧火都做不了。
淦!
南稚抱着肚子已经在咕咕叫的囡囡望向灶台,眼中有些蠢蠢欲动。
万一上次火熄灭是因为柴太湿呢?
近日都未落雨,相比柴也干得不能再干,要不再试试?
说干就干,南稚放下怀里囡囡轻声细语道:“姐姐为囡囡煮糙米粥好不好呀?”
“嗯!”
囡囡对着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在南稚转身后又歪着头葡萄般水灵灵的眼睛似会说活一般看着南稚打水洗锅。
囡囡记得上回南稚也是如此一般,还生了许久的火。那时姐姐刚来哥哥说莫要随意叨扰客人她虽然很喜欢姐姐但也没敢上前默默回了屋里。
姐姐做的粥一定很好喝吧。
忆起南稚点火的窘境,囡囡迈着小短腿回忆往日里父亲的动作,拿起火石往灶里塞进木柴。
南稚淘完好米回到厨房时便见灶膛里浓烟滚滚,她扫了一圈都没看见囡囡。
一时只觉手里端米的盆重若千钧,她慌忙放下木盆冲向灶台。只见囡囡手里拿着棒子葫正有模有样的在加柴。
还以为是有什么歹人纵火,原来只是囡囡在烧火啊,南稚舒了口气。
紧接着她脖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一个三岁不到的小萝卜头正坐在小马扎上有模有样的在烧火!!!
南稚僵硬地走到囡囡身侧,只见橘红大火充盈整个灶膛,火势熊熊,可真不错。
锅中她预留的水也已经开始冒起白烟,看着架势离水烧开不远矣。
南稚有些怀疑人生,但看见灶膛里不时爆裂迸射而出的火星,她便懒得多想连忙将囡囡抱开。
再能干也只是个小孩,这种事还是得交给大人去做。
囡囡被南稚抱起便仰着小脸亮晶晶看着南稚。
可真是个小可爱,南稚忍不住摸了摸囡囡的脸夸道:“囡囡把火生的可真好,囡囡真棒!”
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生火做饭是大人的事,咱们囡囡乖乖等吃好不好呀。”
于穷人家的孩子而言,烧火打下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囡囡虽不理解南稚的话却还是懵懂的点头。
南稚见此便放心放下囡囡,她得先把米给下了。
糙米咕噜咕噜在沸水滚动,南稚看了一眼便拉着囡囡一同坐到灶膛前。
一盏茶后。
望着逐渐开始变小的火苗南稚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身侧囡囡。
……
与包翎囡囡一同吃完有些糊底的糙米粥后,南稚不再耽搁揣着账本便往上炕村赶去。
无边夜色里,南稚遥遥便看见上炕村的方向一片隐约星火。
她心下一紧,当即运起轻功往火光处赶去。
在离村子约莫百米的位置时,南稚在一棵树桠上停下,她聚精会神观察着前方。
只见上炕村外围不知何时起了个军帐大营,无数举着火把的士兵在村子外围巡视着,南稚由远望去只觉一片火光熠熠。
那些士兵的衣着样式与南稚瞧过的永定士兵衣着样式大抵相同。虽心里清楚援兵今日便到,但谨慎使然,南稚没有轻易断定这些士兵是敌是友。
思虑半晌无果,最终决定先行潜入一探究竟。
‘三、二、一’。
趁着举着火把的士兵走入拐角下一位还没来得及补上的三秒间隙,南稚闪身冲进她早已观测好的下一个藏身点。
这个藏身点位于村口巨树的树冠中,四面开阔却恰好在每一面都有着巡视的死角。
南稚目视着正前方,那条环形土路是进村的必经之路。路上巡查的士兵更多,她观察许久发现此处巡查甚密几乎没有绕背偷遛的可能性。
一筹莫展之际,两道熟悉的身影在簇拥中渐渐走近。
看着路溪闲适的神情南稚眉梢一挑,她从树上飞身而下若蝴蝶一般翩跹落在路溪五米外。
‘铮’的一声拔鞘声,一时整个路口银光粼粼。
南稚淡定地看着除了路溪贺炘外对她拔刀的所有人,心里欢快地海豹鼓掌。这五米留的可谓是刚刚好,既能让所有人拔刀又不至于让他们伤着自己。
路溪一早便看清来人是南稚,在所有人举刀对向南稚时她及时飞身站在南稚身侧一副守护之态。
贺炘也及时转身也对身侧之人道:“都统领,她便是我与你说的那师妹。”
被唤作都统领的人淡漠看了一眼被士兵围困的南稚,将右臂一抬周围士兵领命‘欻’的一声同时将刀收鞘。
待他收起手势,士兵们便纷纷散开凛然有序的继续巡逻。
帅啊!南稚心里激动不已。她一向对军人没有自制力,刚刚一众官兵们挥刀收刀的丝滑小连招更是让她恨不得当场化身尖叫鸡。
路溪不知南稚内心如何澎湃,她目含担忧的看向南稚。自方才起南稚便一声不吭,她有些忧心南稚是因方才架势被惊到。
在士兵们都散开后,她牵起南稚的手走向贺炘。
都统领对着走进的路溪、南稚二人微微颔首后扭头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贺炘。
贺炘看懂他眼中是否回营帐的询问,略一思索对他道:“回。”
他们此行本就是为接南稚而来,接到人了自然要回营帐。
贺炘言毕挥袖转身往营帐走去,都统领默默跟在他身后。
路溪牵着南稚走在后台,她小声对南稚表达歉意:“对不起啊师妹,今日未事先将援军驻扎上炕村一事告知你,才害的你因此受惊。”
对于贺家大哥一下支了五千援兵一事,路溪在初见这么多兵马时也被狠狠吓了一跳。
而后,在贺炘与都统领分析完现今情况都统领率军围了整个村子时,她又被吓了第二跳。
一整个下午她与贺炘都在为安置人马满前忙后,直到一刻前才想起南稚可能前来的事又急忙忙拉着贺炘出来等人。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都统领耳尖的听见路溪道歉的话语心下一哂。
方才南稚分明是主动现身,若非早已预见会被拔刀相向的场景又怎会停的恰如其分,而且观她见众人齐齐收刀时眼前一亮的神色,又哪是被吓到的模样。
这路姑娘当真是关心则乱。
南稚其实早已在惊艳中回神,她一直保持沉默是因眼前一直端正持重的贺炘。
那种熟人在眼前装逼的即视感,让她莫名想笑。为这狗屎一般的笑点与自身形象她不得不保持沉默。
听见路溪的话南稚自是连连否认,她哪里受得了刚认的女儿愧疚的眼神。
“莫说方才我未曾受惊,便是真受惊师姐又哪需得为此道歉。”
“况且今日援军突然赶到又来了这些个,想必师兄师姐是又忙了整整一日,我一个在家困觉的都还不觉愧疚,师姐怎先自责上了。”
此话一出路溪更加用力的握紧了南稚的手,她摇了摇头看向南稚的眼神更加柔软。
南稚被她看的面上一红,不住把双手都缠上路溪手臂。
“师姐你人真好。”
路溪天性善良一贯以他人为先,相较于自身她往往更加注重旁人的感受,故而出了事总是第一个找自己责任。
还好自带锦鲤属性,不然以她这么轻信只认识了几天的人的模样,被卖了都还得帮人数钱,南稚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