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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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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杏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小姐,拿来了。”
“奥,我有些乏了,先放回去吧,我这会不想看。绿杏,宁王的信是不是还没有取?你去药铺取来。”
“是,小姐。”
透过窗子看到绿杏刚出院门,柳新月就走到院墙边的树下,“下来吧,我有事吩咐。”
“二小姐好眼力。”
一女子身着黑衣,面带黑纱,从房檐上跃下。单膝跪在柳新月面前。
这人倒是一看就像玉哥哥的侍从,说话风趣。
“除了你,还有多少人在。”
“还有四人。”
“你再带上一人,跟随绿杏。她要往李氏药铺取信。看看她是否有多的动作。切勿打草惊蛇。”
“是。”
对方没有防备,不会安排太多武力的。
这位暗卫一看便是武功不俗之人,想必可以应对。
打开匣子最下面一层,信封原封不动的躺在里面。
新月自己也没察觉自己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其实新月内心还是抱有侥幸心理。
绿杏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婢女,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若是她背叛自己……
江湖,朝堂,风云变幻莫测,实在难以防备。
哥哥……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回到屋内,新月打开书架后的一个暗格,从中拿出一摞信。
这才是哥哥给新月寄的信,梳妆匣子最下面放的只是她给哥哥写的曲谱。
只是还未给哥哥过目,哥哥就……
恍惚间又看完一遍信,柳新月如今已经不会流泪了,只是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哥哥那么厉害的人,字里行间才华横溢,理智聪慧,就这么死在沙场。
抬头看向燃着熏香的香炉烟气缭绕。
李氏药铺并不远,绿杏此行,是否时间太久了……
“小姐,信取来了。”
“嗯,放桌子上吧,辛苦你了,去休息会儿。”
“是,小姐。”
绿杏回到耳房后有些疑惑,不知是不是错觉,小姐今天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一个黑色身影无声无息从窗外翻进来,立在新月面前。
“二小姐,发现绿杏在回府的路上与一个人交谈。”
“哦?可有拆开信件?或者给对方递什么东西?”
“没有。待两人分开后,我让手下去跟踪探究对方身份,她还没回来。”
“对方像是普通人吗?”
新月还在心底对绿杏抱有期待。
“不像,对方离开时十分谨慎小心。”
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知道了,待她回来让她立即来找我。”
“是。”
“等下,刚刚事态紧急,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属下名为裳冉。”
“裳冉,这名字倒是不像你。是谁给你取的?”
“这…是柳玉将军给属下取的代号。”
哥哥亲自取的?
“裳冉,不用如此拘束,这段时间辛苦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联系。”
“是。属下告退。”
裳冉武艺高强,来去毫无踪影,这样的高人,不知哥哥怎么得来的。
莫名的,新月觉得裳冉并不习惯属下的身份。
而是在慢慢学着扮演。
该怎么办?
新月感觉自己头疼。
给她下药,让她小病一段时间,自请回家休息。
这样对方还会再安排别的人。
不知道这个府里还有多少对方的势力。
哥哥是被陷害的事父亲知道吗?
或许问问父亲,能得出些头绪来。
只是,玉哥哥为何不问问父亲?
还是待玉哥哥回府再商量一下。不能擅自行动。
翻来二哥的信,新月仔细研究其中含义。
这信任何人来看都是普普通通的家书。
一定会有我们之间特殊的方式。
实在琢磨不透,新月索性先把信收起来。
“叫绿杏过来。”新月示意裳冉。言下之意便是将绿杏押过来,审问她。
绿杏十岁便在新月身边伺候,新月从没将她看作下人,而是看作姐妹、玩伴。
明心离开了,哥哥离开了,绿杏也离开自己了,过了这些年,不仅没有增加旁的知心人,反而是知心人渐渐变少了。
新月觉得自己似乎太孤单了,颇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想。
若是别人是这副境况,新月定会劝解对方,来日方长,总能遇上三五好友。
只是当局者往往放不下那些念头,其中滋味,新月甚至找不到何人去诉说。
不如一了百了,再也不受这些人间疾苦了……
“唉。”新月叹了口气,念头转了一圈,知道自己还是没有勇气离开这个世界,也知道自己还要给哥哥报仇。
对,为了哥哥,一定也要撑下去。
花样年华的少女,就这样坐在红砖绿瓦的庭院中,接受命运的安排,单薄的身子,却要撑起未来的一片未知。
新月挺直了身子,面上变得看不出一丝波澜。
绿杏不知所以地进来了,看着小姐一副冷漠的样子,皱了皱眉,一脸担忧道“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绿杏,我问你,你只管回答是或者不是。”
新月沉了口气,怕自己再多听绿杏一句话便会心软。
“是,小姐。”
“你可曾做过背叛我的事情?”
“小姐,我……”绿杏急忙开口。
裳瞬间将她按在地上跪着,“主子说了,回答是与不是。”
“不是。”绿杏被按地一愣,冷静了许多,看着小姐,表情有些古怪。
新月闭上眼睛,知道自己这样问问不出个什么,但还是存了念想,绿杏会否坦然一次。
到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是从,出发去战场时开始背叛我的吗?”
“不是的。小姐,奴婢有关于夫人的要事相告。”
绿杏似乎猜出来新月为何这般了,目光坚定道。
“小姐,有些事情,既然小姐发现了,就提前告诉小姐吧。”
新月很是疑惑,心里也松了口气,真的有点盼着能有什么转机。
“小姐。”绿杏看了看裳冉,对小姐示意。
“裳冉,你先退下。”
“二小姐,万一她图谋不轨……”
新月暗暗思索,还是松了口,“也罢,先将绿杏手脚束住吧。”
绿杏倒是十分顺从地被绑住。
待裳冉退去了。她目光炽炽看着新月“小姐,您还记得夫人给您留下一个匣子,但是找不到开口,也难以破坏,无从打开吗?”
“记得,当初我拿锤子砸都没有能够打开它,你是说,那匣子暗藏玄机?”
“是的,那里面放着很重要的书信,是夫人留给您的,奴婢知道打开的法子。”
母亲到底有什么秘密,需要这么保密着。
到底是打算什么时候给自己看?
母亲早早做好这个准备,又是因为什么?
新月感觉很累,多年思念母亲,母亲也未曾现身,却留给自己这样一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秘密。
“此物名为八角合心匣,材质特殊,不宜破坏,需要用特定的方式打开,就算是一朵鲜花放在里面数年,打开后依旧娇艳欲滴。”
新月拿起匣子,它看似不起眼,仔细端详才能发觉它的古朴神秘,八个角的暗纹蔓延至一面的中心,合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当初自己用尽办法也打不开这个东西,还以为是个打不开的盒子,母亲为何要用这样的盒子给自己留下书信,新月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窥探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小姐将八角合心匣反过来,底面四角是否有四个圆盘?”
新月将它反过来,仔细端详,才看出隐隐的四个小圆盘如黄豆大小,上面有精细的图案,肉眼很难分辨。
“将此匣放于温热的地方,加热至微微烫手时便可用簪子将圆盘转动,转动至和周围的图案匹配即可打开匣子。”
正值冬日,屋中恰有银丝碳在暖炉中烧着,新月将匣子放置于暖炉之上。
新月转头,看向绿杏的目光更有几分晦涩。
绿杏从前时常梳着两个丸子在头上,束着绿丝带,天真活泼,和自己如同普通的玩伴,如今也梳起了丫鬟的发髻,眉眼中多了许多坚定和成熟。
这样的绿杏,是何时开始背负着秘密的?
细想起来,在自己学习琴棋书画的时候,绿杏也在学习如何帮衬主子,如何聪明伶俐,能为主子效力。
小时候自己爱绕开嬷嬷独处,有一回在府中的莲花池边想摘下最好看的那朵,那朵花离岸边颇有些距离,却不知道池中的泥软塌,一踩上去便陷入泥中,没稳住身子,向前趴到池中。
绿杏本奉命摘另一朵莲花,刚摘下来,一转身便听见新月惊呼,不假思索的抓住新月的衣裙,使劲向后拽,绿杏一向力气大,也拽的头上冒了许多汗,才将新月拽出来。
两个人坐在池边,粉粉白白的衣服上处处是灰灰的泥点子,看着对方的窘迫,都不禁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流了几滴眼泪,互相抱在一起彼此慰藉。
两人是玩伴,更是彼此重要的人。
这些年来因自己任性造成的错处,绿杏也会尽力去维护自己。
想来今日的行径或许是另有深意。新月冷静了下来,也发现了端倪。
新月上前为绿杏解绑,看着勒红了的手腕,新月心疼,“疼吗?”
“小姐,一点也不疼。”
新月握住了绿杏的手“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是奴婢一早奉命隐瞒小姐,怎么说也是奴婢的隐瞒让小姐有所怀疑。”
望着绿杏的手腕,新月心疼她小小年纪要背负如此重任。更加握紧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