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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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想起了他们，却没在第二天的正常工作日看到卡伦家的孩子们来学校。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在自己落魄时慷慨帮助过自己，佐伊打算图书馆下班时去看看，要实在是卡莱尔解决不了，她可以把西雅图警局上班的同事叫来。
在人类警察局兼职的三个同事中，有一位的能力和治疗有关。
看着墙上的艺术时钟一点点来到下班时间，佐伊把最后一位高中生送走，她将图书馆的自动窗帘拉下，只留下大门的高度，学生们从远处看见图书馆降下窗帘后都不会再往这边走。
佐伊拿上钥匙和环形锁，正要把图书馆的大门锁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非常熟悉的呼唤。
那人操着无比自然的语气，好像他们每天依旧会见面，像以前一样。
“你下班啦，嘿嘿，看来我运气真好，正好赶上。”
佐伊的手一顿，最后还是没有把环形锁扣上，她的惊讶溢于言表。
“雅、雅各布？”
她看过去，夕阳洒落在雅各布的肩头，依旧是那张带着灿烂微笑的脸，眼睛明亮如星，闪烁着久别重逢的欣喜。
15岁的雅各布和赛思、里尔一样，都是图书馆从前的常客，算是佐伊看着长大的小孩。
雅各布抬起手中提着的厚厚一摞书，“我来还书了。”
灿烂微笑中的闪过一丝勉强，他似乎不太习惯自己的微笑。
佐伊想起来那个讨厌的比利是眼前小孩的父亲，前不久才因为利亚姆他们出了车祸。
“你......还好吧？雅各布。”
雅各布也没想到佐伊会问得这样直接，本想故作坚强的笑容立刻垮掉，手也放了下来。
“不太好。”
他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眼中的脆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佐伊面前，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悲伤。
雅各布差点就失去自己的父亲了。
*
佐伊姐姐是五年前来到保留地的劳伦斯图书馆管理员，她继承了远方亲戚Joey乔伊的工作。
乔伊奶奶是上一任管理员，听保留地的老人说乔伊奶奶从前也是这么继承的，劳伦斯图书馆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管理员。
劳伦斯图书馆的管理员在保留地的孩子们心中是个很特殊的职位，ta会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而他们也看着ta一点点变老。
保留地有很多传说，其中一个就是关于劳伦斯图书馆管理员的。
【等到他们老得再也搬不动沉重的书籍时就会离去，像他们的出现得突然那样，离去也会突然，然后，他们再也不会回来。】
小时候的雅各布对这则“传说”没什么感觉，他始终觉得乔伊奶奶还很年轻！
能跑能跳，还能帮他骗过比利，告诉比利说，“没有啊，雅各布不在我这，我今天没见过那孩子。”
乔伊奶奶的演技超级好，每次都能骗过比利，让雅各布能再多看一个小时的课外书。
图书馆的书对于保留地的孩子而言是另外一个世界，新奇且有趣，他们每天都不舍得离开。
雅各布也舍不得。
他知道这样会耽误乔伊奶奶的休息时间，所以他每次都会帮乔伊奶奶把其他人还回来的书按分类摆回去。
他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他成年，持续到他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离开保留地、能去真正认识外面世界的那天，乔伊奶奶却在某一天在图书馆的门口贴上了“本馆即将暂时闭馆”的告示。
那之后的一周让雅各布记忆深刻，保留地很多老人都出现在图书馆，有跟随孩子离开保留地很久的艾娃奶奶、阿瑞亚爷爷，有很久都没出门因为年龄太大走不动的威廉爷爷、奥利维亚奶奶，还有其他老人，他们都来了。
围着乔伊奶奶聊天，说着他们过去的回忆。
乔伊奶奶嫌他们烦，有时候陪他们，有时候就轰他们走，每次他们都会红着眼离开然后第二天还会继续出现。
每每这个时候包括雅各布在内的小孩子们都会觉得乔伊奶奶好陌生，她似乎......更重要的身份不是他们的管理员奶奶，而是那群长辈的管理员朋友。
8岁的雅各布觉得有些寂寞，但他并没有闹，乖乖地坐在图书馆的角落翻看自己喜欢的书，然后再时不时抬头看一看乔伊。
他不知道告示里的“暂时”是多久，这是他第一次经历，他怕再也看不到图书馆重新开门的那天。
......
......
其实这个问题是可以问乔伊奶奶的，但他不想问，就憋着，怕得到令人难过的答案。
一直一直等到最后一天，所有的老朋友都被乔伊奶奶“轰”走了。
她说，“好了，都一群老东西了还害怕分离吗？又不是小孩子。”
乔伊奶奶看上去真的很不耐烦，但也没有拒绝爷爷奶奶们拉着她的手，一直到最不舍的奥利维亚奶奶也离开。
她一回头，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雅各布。
雅各布见她一步步慢慢走过来，蹲在他面前，明明是见了无数次的那张脸，他却惊奇地从她眼中看到不属于老人家的生动。
“怎么？你也需要我哄一下？”
那天是乔伊最后一次营业，年幼的雅各布当然不舍，他点点头。
自己已经知道乔伊奶奶明天就要离开保留地，目的地据说是瑞士。雅各布听说过那个国家，离美国非常远，中间隔着好大好大一片海，大概站在他们拉普什海滩望向海洋，海洋那端的尽头会是乔伊奶奶的目的地。
“哼，”乔伊奶奶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拍雅各布的额头，“看了这么多书怎么还笨笨的，不是那边啊。”
欧洲在美国的另一边。
雅各布鼓着脸双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眼睛咕咕转着，思考着乔伊的话。
应该是他长大后能涉足的大陆吧？他在想这个问题。
“那乔伊你要把地址告诉我哦，等我长大了，我就去找你玩！”
不仅是雅各布，其他的孩子也这么想，但最难过的还是奥利维亚奶奶那群长辈，随着他们的年迈，真的很久都没出门了，最后却还是都亲自从乔伊奶奶到了机场、上了飞机、看着她远去。
图书馆就这样闭馆了好久，久到雅各布从最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的再难想起那个地方。
某天，雅各布在邻居的院子里看到了晒太阳的奥利维亚奶奶。
满鬓白发的她看上去像是天使，沐浴在阳光下，不经意地雅各布又想起啦乔伊奶奶，因为乔伊也有这样一头美丽的白发。
看着看着，年幼的雅各布有些难过......他好想哭。
哭声吵醒了睡着的奥利维亚，她睁开浑浊的双目，看到蹲在围栏下的雅各布。
她问他，“你哭什么？”
雅各布如实说了自己想念乔伊奶奶的事，时隔多年他已经记不得奥利维亚奶奶是如何回答的，他只记得自己没多久就被哄好，忘记了哭泣。
然后又过去了很久很久，佐伊姐姐忽然出现，重新把图书馆开起来。
只是......他再也没有见过乔伊奶奶。
*
[屁！你见过！]
[你不仅见过！闭馆时间也没有那么久！！！！]
佐伊一共也就离开了七个月，她以乔伊的化名和假面在保留地全年无休、任劳任怨地服务了人类50年，回家休息7个月怎么了！！！
后来她不又回来了吗！！！说得那么幽怨干嘛！
只不过不是以乔伊的身份，而是以佐伊的身份。
在保留地的人眼中佐伊是乔伊的远房亲戚，一如乔伊忽然出现的那天，乔伊也是她的上一任管理员的远房亲戚。
佐伊：是的，那也是我，那是我上一个50年的故事！其实是任劳任怨100年，这下你们开心了吧！人类！我陪了多少人生老病死，最后还被你们赶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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