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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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向来秉信长痛不如短痛，在穆琳确定做好准备后，毫不犹豫地灌输了精纯的灵力，连同他渡劫期的神识，强行重建穆琳的识海。
“你将这碗药液送去威特那里，他知道该怎么做。”微生将炼制好的解毒药递给九号，小机器人小心翼翼地把盛有药液的玉碗保护在心脏处，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出发了。
微生收回目光，他信任九号，交给对方后就全权放手，随后召唤来药炉，从随身空间中飞速拿出相应的药草种子，催生后飞快投入药炉。
穆琳只觉得大脑像是被万千条刀片划过，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全身，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如同雨滴，不断涌出。最后她连站都站不稳，瞬间摊倒在地上。
她在尖叫，在挣扎，想摆脱这种剧痛，但在外界来看，她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声音也趋近于无。
“定神。”
微生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浅淡的药香。
这药香极为轻柔，和刚才药液的香气截然不同，淡雅隽永，闻到之后，那股剧痛平息了许多，能让穆琳有余力喘息。
“不能晕倒，不然就失败了。”微生提醒说，加大了药炉的火力，让药香更加明显、浓郁。
穆琳的表情越发平和，她努力睁眼，却看不清微生的样子，只能尽力拽住了他的衣袖：“我……我可以……”
只是疼一点而已，她欠了微生一条命，她还有那么多要做的事，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一股柔和的精神力从眉心穿过，抚平了阵痛的神经。
“你已经可以调动神……精神力了，跟着我，让它循环经过你的……精神力海。”
不是这么说的，是精神力领域。
穆琳嘴角轻轻扯动，微生有时候会说一些奇怪的词，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意识到那时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地跟随那股精神力，被尘封的精神力重新恢复了活力，慢慢地绕着精神力领域转圈。
药香更加浓郁，随后，一滴液体从眉心滴入，枯萎缩小的精神力领域如同重生，慢慢地扩大。
剧痛缓缓消散，穆琳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
可见有用。
微生不敢放松，如果在引导过程中出现任何一丝错漏，这次的识海唤醒就要失败。他不仅要维持神识的引导，还要注意不能伤害到穆琳的识海，同时，得将炼制的药液一点点喂给“识海”……
多番操作联合，再加上筑基期的修为，饶是微生，也感到一丝吃力。
尽管如此，微生握着玉碗的手稳稳的，一点都没有动摇。
等他手中的药液倾倒完毕，穆琳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最后吃力地睁开眼睛。
A级体质能让她迅速恢复，而重新掌握的精神力则是扫平了身体上的疲惫。
转瞬之间，穆琳就和正常人差不多了，若不是衣服上的灰尘，根本看不出刚才经历的剧痛和挣扎。
“A级体质……”
微生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不同体质的区别，大概是凡间先天武者和普通人的差距。
而先天武者的力量……基本与没有修习过法术的炼气六七层等同，修为低一些的修士，就算使用术法，也不一定能破解先天武者的防御，且自身灵力不足，施展几个术法就不行了。
若是修为更高一点，体质或多或少有所改变，光是蛮横地使用灵力护罩就能保护自己；等到炼气九层巅峰，则是先天武者破除不了修士的防御了。
至于筑基期……更是没有可比性。
“微生！我、我的精神力……”
穆琳惊喜的声音响起，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领域里面精神力的存在，□□里是源源不断的力量，她和以前一样强大……不，比以前更强！
这样的她，应该对微生有些用了……
“玉简，贴在额头，可以读取其中心法。”微生依次递出两枚玉简，第一枚是墨色，第二枚则是青色，“这一枚是药典，好好学。”
他鼓励地拍了拍穆琳的肩膀，站起来的时候腿都软了，差点摊倒在地上。
天道适时地增加了一点修为，像是讨好的小狗。
微生不为所动。
他努力克服身体上的不适，说：“你和聚集区的其他人不一样……要注意，不能伤害别人。”
穆琳迷迷糊糊地晃了晃头，这种接收知识的手段还是太新奇了，有些头晕。在听到微生的话后，立刻打包票：“你放心，我一定注意！”
“我明天会开讲道，记得来。”
穆琳继续点头。
微生转身收拾药炉，而穆琳则是将第二枚玉简贴在额头，察觉到里面海量的药草知识。
“……微生。”
微生将药炉中残留的药液倒出来，打算一会讲道用，闻言回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略带着疑惑，看向穆琳，像是某种小动物：“嗯？”
穆琳被可爱到了，坚定开口：“你放心，我一定学会！”
微生：“啊？”
——
穆琳继续苦哈哈地种地，培养和药草的“默契”。
微生维持着正常的步伐，离开了种植区，在岔路口的时候停下脚步，有些迷茫。
理智告诉他，最好回去休息打坐，今日神识和灵力都使用过量，他需要休息。
可是……那碗解毒药，不知道用了没有。
微生想去看看，刚往那边走了两步，就见到了回来的九号。
“怎么样？”他问。
“如您所愿，微生。”九号平板无波的电子音透露出一丝喜悦，“我很好地完成了您的吩咐。”
它似乎意识到微生在意什么，继续说：“威特先生说，他下午会将药液分给患者。”
“可以稀释的，如果是原始浓度，老年人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微生想到这点，打算去找威特，但是刚走出一步，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一边倒去。
九号立刻接住了他：“微生！”
它的声音紊乱，追问：“你怎么了？”
“有点累。”微生试图站起来，但疲软的四肢不听使唤，“……其实还好。”
九号将他全身扫描一遍，不赞同地开口：“您现在是体力透支的表现，我不建议您再去做任何事，我们回去休息。”
“可是……”
“没有可是，微生。”九号平静地开口，内容却不容置疑，“您需要休息。”
“你知道的，我不是人类。”微生问他，“我没有和威特说清楚，最好的选择是我去解释，演示一遍，再让他给别人喂药。”
微生理智地分析，一份药液可能不够，但是稀释之后，足以让一半人服用，拔除体内的寒毒。剩下的一半人，再炼制一份就是了。
既然做了，就执行彻底，微生一直秉持这一观念。
“那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微生。可是人类不会因为那是最好的选择就去做。”九号说，“假如威特先生知道您的现在状况，他也是不同意的。”
假如威特敢同意，它不介意让他改变主意。九号想，它的武器自装备后，就再也没用过。
此刻，他们的身份似乎颠倒了。
作为人类的微生倾向于最优解，而破破烂烂的机器人九号则是以微生的身体条件为先。
它完全服从微生的任何命令，哪怕微生要它死，它也会毫不犹豫地开启体内的自毁程序。唯有微生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时，它无法置之不理。
“希望您多考虑考虑自己，微生。”
小机器人拽着微生往临时居所走，它第一次痛恨自己的体型，如果它再高一点，就能抱起微生了。
如果它懂得再多一点，就能分担微生的事了。
如果……
它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不满过。
“……为什么。”
“什么？”
微生问：“上次我就想问了，为什么我要多考虑自己呢……”
他存在于这里的意义，难道不就是“拯救”吗。
微生的声音很轻，转瞬就消散在风里。
九号没有回答。或许是没听见吧。
微生机械性地跟着对方走，一路到暂时居住的房间前，然后开门，摔倒在床铺里。
被褥柔软，带着洗涤剂的香味，微生闻着熟悉的味道，堆积的疲惫一拥而上，简直要将他淹没。
九号帮他脱去外衣和鞋子，拿干净的毛巾擦脸擦手，然后将厚厚的被子压在微生身上：“好好睡一觉吧，微生。”
“假如——”微生想到上次睡觉时的情况，极力开口，“有人来找我，你一定要及时喊醒我。”
“好。”九号答应了。
它可以让那些人没空来找。
微生又说：“还有，我明天讲道，要提前说……”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消失，再仔细看时，他已经睡着了。
九号嗯了一声，呆呆地坐在床头，看着微生熟睡的眉眼。
“我好在乎你啊，微生。”
确定微生陷入沉眠后，九号开口，声音很小，很轻柔。
“可不可以，为了我，多想想自己呢。”
它刚才没有说，是害怕微生果断地拒绝。
有时候，它感觉微生离得好远，它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追上。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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