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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牛肉寿喜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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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星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入眼是占据每个角落的黄色生物。
没有本体，只有个血条，战斗力没有突破负数。
“不像是那群脏东西。”她呢喃着，拿走路旁一个小学生刚买的章鱼小丸子。小学生带着黄色帽子，没有任何反应，宛若高明的画手放在街头的作品。
辰星咬下刚出炉的小丸子，感受木鱼花、面粉与章鱼的奇妙碰撞。她略过一个又一个定格的人影，走过栩栩如生的街头涂鸦。
等她消失在转角处，过于生动的图画被添上时间色彩，那些千姿百态的人们鲜活起来。
小学生发现自己的章鱼小丸子不见了。当街大哭。
嗦掉手指的蘸料，她终于看见有趣的东西。
红色的血条。
就像当初遇上夏油杰后消失的那个血条一样。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日下部问她了个好问题——如何解决咒力的衍生产物，即咒灵，产生的社会负面影响。
顺理成章地出现了以下方案：
其一，减少或彻底清除咒灵数量到一个可接受的范围；
其二，通过颁布条例与政策，辅以科技手段转变咒灵带来的社会效应，使产出由负转正；
其三，放弃咒力这种潜力巨大的战略能源，常规发展这个星球；
其四，消灭社会。
第四条似乎有些极端了。
辰星认为，作为星海共同体中广为称道的，自由与民主的灯塔，断不可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她虽绝不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但倘若民意如此，未及对，有以黄衣加以■■身，众皆罗拜呼万岁。那她又如何能罔顾众意，只照料自己善良又高尚的道德水准呢？
她朝空气挥拳，揍了自己个趔趄，退却氮氧分子方寸，那红色的血条却不见减少。
真不识趣。
辰星趴在地上，捶胸顿足，干脆躺下来，摊开弱小的四肢。
这里没有路人，白日当空，却凭地有阵阵阴风吹过，激起她皮肤上颤栗的肌肉和毛发。破落的砖房，干涸的褐色铁锈透过阴风，仿佛在尖啸着警告着什么。
但到头来，躺在路中间的女孩毫发无损，只是浮云轻佻地遮住太阳，笑问她如何无聊到这般境地。
不过半晌，辰星拔地而起。幸而这附近无甚路人，辰星站起的方式不似常人，这个起法，要么是耙子成精，要么就是她核心力量万里挑一。
“那就这么办吧，只要我不玩的太过火就好。”她笑地似一株春杏，这时的云朵走了，阳光洒下，明媚这片凶杀现场一般的土地。
东京，某家甜品店。
两位男高恬不知耻地在排队。
“排队是个文明行为，如何恬不知耻了呢？”夏油杰微笑着对一些偷看他们的女孩问，看脸红了些许小姑娘。
“老子遵纪守法，值得表彰，那群老头子可能都会感动的掉小珍珠哦。那才叫恬不知耻。”五条悟应和到，他墨镜下的帅气又厚实的脸庞又送走些说小话的姑娘。
很好，现在他们前面的人所剩无几，在一群女孩中，鹤立鸡群出的两人完全不管日本的大男子文化背景，什么大男子？他们还是两个不知世事的DK，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夏油杰义正言辞地指责他，“你把她们吓走了哦，悟。”
“明明是你这个小眼睛先搭的话，装什么正人君子？我要两个草莓芭菲，在这吃。”正巧排到了他们两个。
服务员小姐面对两个壮硕的男子高中生岿然不动，秉持着优秀的素养，面带微笑，“好的，一共是4000日元，这就为您制作，请稍等。”
五某悟与夏某杰又拌嘴若干，巴菲很快就要来，五条悟看也不看，单手要接。
就在这稀松平常的一刻，他的指尖就要触碰冰凉的，装着糖与奶油的玻璃杯的这一刻。
屋顶没了。
一颗巨大的铁球，在重力母亲的召唤下，安然回归温暖的大地，重力势能转化动能，动能转化弹性势能，弹性势能转化动能再转化热能。惊雷震地，大锤破墙。啊，天空，如此澄明。
是敌袭吗？出身咒术界御三家的五条悟，天赋极高的夏油杰，身怀绝技的二人战斗准备，率先占据有利地形，准备自卫反击。
然而，没有什么诅咒师，也没有火箭队。门外只是拆迁办。
“哈？”五条悟一发“苍”跃然指尖，是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这家甜品店不是正在营业吗？”夏油杰试图搞清状况，“哪里有这么拆迁的？”
“这里要马上改建为民用工厂。”操作重型机械的“敌人”告诉他，“小哥，挪一下脚，下一锤是你那个地方。”
“但是这里是商业街啊？不对，拆迁哪里有直接拿锤子直接砸的，这儿的普通人该。。。其他人呢？！！”夏油杰转头一看，之前一起排队的小姑娘们全不见了。
“她们跑了。”六眼的使用者没好气地说，实地见识了什么叫树倒猢狲散，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夏油杰更加怀疑他们遇上敌袭了！
好在那位服务员没跑掉，她还拿着草莓芭菲，维持着将甜品递出的姿势，脸上是客气的上班专用笑容。
夏油杰不死心地问她，“你们有提前收到拆迁通知，为什么还在营业？”
“今天早上没有通知，嗯。。。”她拿出震动的手机，“现在收到了，这片区域都要改成民用工厂。我被解雇了。”
夏油杰面容扭曲，不知道是这个世界还是他过去十几年的人生出了错。
五条悟比较没什么常识，他对外界接触的不那么深，这样的事情也许会发生，“那你好歹把巴菲给我。”
“我被解雇了。”服务员，不，自由人小姐姐重复到，她的屏幕上又弹出一条信息，“我又有工作了，现在我是民用工厂的车间主任。”
“啊？”夏油杰蹬墙起跳，陷陷避过冲着削他脑袋去的大铁球，“这儿还有人！”
“真是的，喊什么喊，都叫你挪挪脚了，倒是听人说话啊，没礼貌的小孩。”拆迁师傅对他很不满。
“我真的没有进什么特级咒灵的领域吗？你们现在都是正常的吗？”夏油杰想召唤咒灵，在这个不再熟悉的冰冷地方给自己些小小的温暖。
五条悟就更简单了，他想吃他的草莓芭菲，“喂，听不见人话吗？我叫你把芭菲给我。”
车间主任说，“我要去上班了。”
芭菲摔落在地，白色的奶油与草莓酱散落满地。
“你是故意的！”六眼气急败坏地指责她，事发突然，他飞身去接也没阻止这场惨烈的意外。
“这里是施工重地，请二位迅速离开。”
他们被稀里糊涂的请出“甜品店”，门外，繁华的商业街被一个个铁锤摧枯拉朽地毁灭，钢材与砖石正一车车运来，询问任何一个工人，会得到“这里要修建民用工厂”的回答。再仔细问要建具体生产什么的工厂，那群工人就说起车轱辘话来。
“这不正常。”夏油杰怎么也没有看出什么咒力残秽，他倒是希望能看出什么残秽，这样出问题的就不是他了。
“刚刚那个女人就是故意的！”五条悟还在跳脚，夏油杰拉住他，准备捍卫自己熟知的日常。
“这其中大有问题，你有没有看出什么。”他寄希望于素有盛名的六眼。
“我看出她是故意的。”
“我是说这周围，你不觉得他们都很不正常吗？”
“他们很不正常吗？”五条悟眨了眨他那双卡姿兰大眼睛，满是清澈的愚蠢。
夏油杰放弃与他对话，检查手机，有信号，没信息，“那么就是没有咒力痕迹了，是谁干的？是高层吗？”
如此大的动静，没有辅助监督向尖叫鸡一样叫他们去帮忙，那么就是高层授意了。他们要么疯了，要么是他自己疯了，但他自己认为自己很正常，所以准备杀去高层责问一番。
辰星挠挠头，习惯了，她顺手就在东京等地建设出民用工厂。
要务不在此，她注释着地面上用小木棍画出的日本地图，用这根笔直的樱花树枝，点在“东京”上。
“什么叫咒术高层没有了？”夏油杰把眼睛瞪到常人大小，这下连五条悟都凑来，“怎么回事？”
“这事有些复杂。”夜蛾正道坐在咒术高专的台阶上，身为长者的他想要为面前的年轻人维系现实，哪怕是魔幻现实也是现实。“具体的讲就是政府改变了自由放任的经济政策，改为由政府控制的相对自由的市场经济政策。”
“那老橘子们也不该垮台呀，政府里全是他们的人，再说，这不是更和他们意吗？”五条悟理解地很快，快到夏油杰无法理解，他认为人不该这么快。
“嗯，你说得对，但是还有一条规定，全国全面停止生产汽车与机床等商品，转而全力投入丁香贸易。”
“啊，这样就合理了。”五条悟挖着路上重新买的草莓芭菲。
“你理解了就好。”夜蛾正道欣慰地说。
“这一点都不合理！”没有经历过贵族教育的夏油杰，堪堪理解了他们在说什么，认为这个世界没有变得更加正常！
五条悟的逻辑里，御三家的立身之本，是多年靠时间与家传建立起来的外部财团，由财团控制的银行以及其他实业，通过庞大的金融资本政治投资、瓜分了当今的日本政坛，从而得来的。其中，汽车、车床以及各类精密零件产业就是御三家如今的根本。断了这些，相当于切断了他们的氪金渠道，那么高层的影响力消失是件很合理的事情。至于如何做到的，怎么消除国外影响和各种实施细则，为什么御三家的影响力一下子消失了。
他才懒得知道呢。
但夏油杰想知道，他很想知道。
“咒灵没这么高的智能。”夜蛾正道提醒他。
“那就是诅咒师或是其他什么。。。”
“反派角色。”五条悟抢答，他最近看了不少美少女战士和精灵宝可梦。
“要是反派角色就好了。”夏油杰说。
绝不是他疯了！
然而他很快无暇顾及这些了。夏油杰见识到了在这场不亚于08年金融危机的大崩溃，许多大公司破产、民众失业、自杀，越来越多的咒灵从空气中挤入现世，来不及等到黄昏便在太阳下肆意妄为。
他与五条悟的工作量迎来激增，这是没有报酬的。他时而想到，咒术高层没了，没有人来发工资了。原来的辅助监督与窗的人员，正快速的流失着。有些人请假回老家参加奶奶的葬礼，这回没有人猜测这个理由是不是真的，尽管请假的人一去不复返，辞职的人越来越多。
更麻烦的是，随着咒灵的增多，咒术师的数量也在增加。这些咒术师要么之前隐藏的很好，要么是在咒灵激增的狂潮之中应运而生的普通人。“终于不老指着老子说这件事了。”五条悟如是说。
他的学弟灰原雄为保护普通人在山洪中牺牲。
咒术师的出现本是为了保护身边弱小的普通人，夏油杰想，但普通人与咒术师的矛盾却愈演愈烈。我们应该保护普通人的，把自己累成春蚕的夏油杰告诉自己。听着周围人们对咒术师的质疑，指责，甚至怀疑他们咒术师是这天地变化的源头。他的目光也逐渐寒冷。
终于，在一个最热的夏天，他从贩卖丁香的小村中，抱出两个伤痕累累的女孩。
“咒术师应当统治普通人。”
“消灭普通人，消灭咒灵，建立咒术师的国度。”
“猴子。”
应当有谁来追捕自己的，但现在没有什么咒术界了。夏油杰甚至怀念起那些老头还在的时候，他们一张张垂死的脸也变的和蔼可亲起来。
也好，让我来建立新的咒术界吧。
五条悟无暇顾及夏油杰，他在恐怖地成长着，同时成为了咒术这个圈子中唯一一根顶天的柱子。他修修补补，还要抽出空来查查那些恶心的老橘子们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没有咒力痕迹，曾经漫不经心的六眼又一次扫过这一张张丑陋拥挤的老脸。他们心甘情愿地下台，没有搞海外资产和继续操弄政坛的老套路，安分地有些恶心。政坛的人五条悟也一一看过，他不知道是那里出了错。
终于有一天，夏油杰发动百鬼夜行，他向普通人的世界宣战。
他赢了。
日本自此由以夏油杰为首的咒术自治协会统领，将人划为三六九等，准备在咒术师能完全替代普通人时，将他们屠戮殆尽。
他输了。
普通人与咒术师一同冲击他的议事厅，再多的咒灵也无法压住攻势。
最后一击，是五条悟给的。
“我做错了什么？”夏油杰在临死前问，他的半个身子被虚式茈轰去，只留下空空荡荡的风声。
五条悟蹲在他的旁边，想要说些什么，“你永远是我的挚友”一类的话。
但有人打断了他。
“你动了美军基地。”
这动人的黄昏之景中，插入了不素之客。
“你动了美军基地，又不是个亲美政权，反对派火力猛增不是什么怪事。”
黄昏乃日月交会之时，非昼非夜，太阳就要落山，它的余光支撑起天幕，夜晚还未到来，只有黑暗在穹顶蔓延。
此乃逢魔时分。
星光隐晦地透过灰暗，在辰星脚边洒下一片黑影。
“你是谁。”五条悟掐着茈，他没有感觉到辰星是怎么来的。
夏油杰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九年前那个下午同样的荒谬与无力感，他把眼睛睁成大人模样，却无力吐出半个字眼。
“我是不是见过你。”五条悟睁开眼睛，这不是像夏油杰那样的睁眼，他睁开的是被咒术界推崇为“神”的“六眼”。
他什么都没看到。
“也许吧。”辰星说。
五条悟没有看到咒力，没有看到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所学习见识到的任何一种危险的标识，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他或许什么都看不见，这双六眼从来不是咒术界那群人曾膜拜的“神”，从不是什么希望，从没有什么能力。
但五条悟看懂了夏油杰的表情。
他手上的茈毫不犹豫，攻向辰星。
下一秒，辰星坐在地上，地上是个分毫不差的日本地图，边上没有什么人，倒是有个红色血条。
不远处的商业街里，两位男高中生正享受着一群女生中鹤立鸡群的议论，排在他们前面的有两三个人，没有任何交流，但两人已经准备客气地请走她们，以便提前享用到草莓芭菲。
辰星伸着懒腰，与血条挥手告别。
嘛，去找日下部吃牛肉寿喜锅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吃草莓芭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