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齐府的趣事一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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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颜色不是挺好看的？”二丫扯着一块枣褐色布料，一旁的掌柜眼中都是不买别碰的嫌弃样，吹胡子瞪眼觉得这俩小丫头根本买不起。
“这块可是上好的料子，不知二位要多少布？小的好给您推荐合适的。”掌柜把二丫的手从料子上扒拉下来，还用力地扯平被二丫碰过的地方。他嘴上说得好听，动作里流露出来的都是刻薄。
他的动作自然是逃不过秦碧月的眼睛，她拉住二丫的手，高声道：“我倒是觉得你这里的布料都是不入流的次等货，就连这些纹样都不是时兴的，你这颜色都东一块西一块的，根本没染匀！”
掌柜急了，虽然这会行人少了，但还是有些要进店的客人听了她的话止住了脚步。
他抄起量布的木尺抬手就要朝着二人面上招呼，秦碧月却早早拉着二丫躲开。
她一路拉着二丫跑到另一条街上，确定那人没有追上来之后才大口喘起气。
“阿姐，我看那布还可以啊。”二丫眨眼。
“就算好，咱也不买瞧不上我们的人卖的东西，咱挣得不多，但也要挣那一口气。”秦碧月牵起她的手，“这布确实不算差，就是颜色不好。太老气了，衬不上你还有阿娘。”
“阿姐说的都是对的。”二丫握住秦碧月的手。
“还有啊，以后瞧着这样的人都不要惯着他们！你越是怕越是逢迎，他们就越觉着我们好欺负。咱们就一条命，狠狠咬他一口，再拼了命地跑，不受那口气，知道吗？”秦碧月又细细交代起来。
“二丫知道的，遇到那样的坏蛋，不能让自己气到，反而叫他们得意。”
“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秦碧月不知道怎么的，这会感觉心里的担子松快了些。有什么大不了呢？她就是和那人没有缘分罢了，是她自作多情。她终于明白自己这两天肚子里都憋着什么了，憋着那些无疾而终的感情。还没露出苗头就掐灭了……
看开些，看开些。
要看开些。
“那阿姐，我们还买布吗？”二丫捏捏秦碧月的手问道。
“买呀，咱们去别的铺子挑些颜色亮一些的料子。”秦碧月微笑着应答。
“给阿娘和阿姐买就好了，我还有不少衣服都没穿过呢。”
二丫想起过年的时候阿娘和阿姐才给她做了新衣裳，去年生辰的时候做的衣裳她还没穿过，她的衣服已经够多了。
“阿姐衣服也多着呢，那咱们给阿娘挑块料子就快点回去吧。”
“嗯！”二丫重重地点头，她高高兴兴围在秦碧月的身旁。
两人逛了几圈，最后拎着漂亮的布匹和一篮子的糕点零嘴回去。
路上二丫看到一家熟悉的铺子紧闭着大门，“阿姐，苏姐姐今天怎么没开门？”
秦碧月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自从苏晓成亲生子后就没怎么见过她了。”
苏晓的娘是乡里有名的绣娘，她们娘俩开了间铺子做些布匹绣品买卖。秦碧月绣的物件都是叫她们收购了去，她们给的价钱比较公道。
苏晓的爹梅初息是书院里的教书先生，早年间考了个秀才，之后便再无进益。虽然有些学问但挣不到什么钱，家里都是靠苏晓和她娘苏艾支撑着。
他教书多年终于遇着一个聪慧的学生，他当下就撮合苏晓和学生甄处笙在一起。一年不到就生了孩子取名苏智，二人看起来很是幸福。
“我和阿娘去吃苏智的满月酒，细细想来那时候好像是最后一次看到苏晓。”秦碧月回忆着差点被石子绊到，她一抬眼就看到远处的桥边的柳树。
绿色的枝条随风摆动着，秦碧月一时晃神。
不相干的东西都让她想起柳鹤，见鬼了。
二丫拉着秦碧月的手晃了晃，“我还没见过苏智妹妹呢，我攒了一颗漂亮的石头要送给她呢！”
“你那小石头还是留着自己玩吧，里头包的不知道是什么虫子，怎么拿给孩子玩？”
“可是它真的很漂亮啊，在太阳下面亮晶晶的！”
秦碧月宠溺地笑笑，也就二丫这样的童稚心性才能珍视这些东西。她们这些无聊的大人，早就失去明白这些东西的珍贵之处的能力了。
“那你记着下次带着石头去，问人家喜欢不喜欢。”
“好！”二丫点头把这事记下。没一会儿她抬高了声音，“啊！”
秦碧月：“怎么了？”
“我没有告假，那我的工钱！！！”二丫掰着手指算起来。
“别算了，明天阿姐帮你去跟秋姑姑说一声。”秦碧月安慰道，“没事的，就这两天而已。”
“可是新来的管事……翠翠说他可坏了……”二丫愁眉苦脸地回了家，不管秦碧月如何逗她，她都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见着秦秀她也不像往常那样开心，这一天她都怏怏不乐的样子。喂鸡的时候差点被鸡啄到手，洗衣的时候差点把全部衣服都放生。
秦秀气得请她吃白饭拌馒头，谁知二丫竟心不在焉地一口一口全部吃光了……
拿她没办法……
秦碧月也是一样，一筷子一口大米饭，桌上的菜是一点不带动的，两个孩子都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怪不得她们是姐妹呢，秦秀对着这一桌子的菜叹了口气。都不吃那她自己吃！不惯着两个熊孩子！
这边秦家收拾好餐桌，那边满月庵里善忍法师将齐葳送出大门，齐葳满脸冰霜地骑着马回到齐府。
齐葳一进门就被吴常安拦住，她还牵着马，吴常安就拿着本册子凑上前来。
马儿通人性，鼻子微动朝着吴常安喷了一口气。
眼睛被糊住，吴常安踉跄了一下，扯着袖子不停地擦拭着满是粘液的脸。
齐葳一路奔波心情不佳，但遇着人面上不显半分不耐。
她拉着缰绳进门，笑意吟吟地看向吴常安，“什么大事要你这么着急找我？有事明日再说吧！”
“小姐，今日我就向您汇报了吧！”吴常安擦干净了脸，可头发还打着绺。
他企图靠近齐葳，齐葳眼疾手快摘了片竹叶飞向他的膝盖。
“啊！”吴常安大喊着捂住伤口，他敏锐地抬头看向齐葳，却见齐葳早就走远了。
不对劲，他想着。
他来这里之前可都打听清楚了，齐葳是个娇滴滴的小姐，没什么心计。她和齐夫人不和，而齐夫人则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俏寡妇。
这几天观察下来，这小姐虽然看起来确实如传闻里的那样，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寻常。
比如小姐的院子防卫森严，比如娇滴滴的小姐独自骑马出门，还有刚刚他不经意间瞥见小姐的手掌似乎有些许茧子。
再怎么样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的手也不会生茧啊，不用砍柴洗衣，更没有农活。怎么会长茧呢？
总不会是她热爱骑马，为了精进骑术日日练习吧……
吴常安抓紧手里的名册，瘸着腿追了上去。
“小姐！”
齐葳被马限制着走不快，吴常安一路跟着她到马厩。
管理马厩的是个高个子的女人，她正拿着铲子清理马屎。
女人正奋力地工作，铲屎，转身，抛屎。
马厩外面放着一个推车，她不用回头都能把屎精准抛进去。
此时马儿们都被关在一起，它们看到齐葳都激动得乱撞。
齐葳将马拴好，绕过屎车走到女人旁边。
女人余光看到齐葳动作一滞，那一铲子屎直直抛到刚进来的吴常安面上。
视线被阻，他又紧接着栽进屎车里。
一时间场面混乱无比。
吴常安不停地挣扎却无法脱困，旁边的马被他的叫声惊到不停地挣扎。
高个女人挥了挥手中的铲子，马们识相地安静了下来。
女人这才得空跟齐葳打招呼，只见她放下铲子，张开嘴咿咿啊啊的，手上还不听比划着。她皱着眉头，一会指向铲子一会指向吴常安。
齐葳按住她的手笑道：“不用担心，我们吴大管家不会跟你计较的。”
吴常安咬着牙挣扎了好一会才出来，他忍着臭味拍揭下外衣。此时天色暗了下来，他眯着眼看向四周，这才发现马厩里已经空无一人。
只剩一只只马和他干瞪眼，他扶着栏杆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却还是被马嫌弃地喷了一头口水。
吴常安忍下怒意，灰溜溜地捂着脸回房。
吴常安虽极力躲避，可还是没防住。谁让他抢了单独的房间住，没选偏僻的院子呢。一路上丫鬟们见了他都避之不及，以前是因为怕的，现在却是捂着偷笑的嘴跑走的。
这边叶晚一整日都跟在齐夫人身后，齐夫人不用说话，嘴巴微张，叶晚都知晓她想要些什么。
“那个新来的男管事去哪里了？”叶晚站在齐夫人身后，她一手拿着牛角梳，一手握着绸缎般的黑发。
丫鬟把这传得十分迅速的八卦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听得齐夫人直皱眉。
齐夫人从镜中看了一眼叶晚，“行了，别梳了。”
叶晚做无辜状抬起双手，丫鬟也知趣地闭上嘴退下了。
“小姐应该快回来了，你们许久未见，坐下来一起吃顿晚饭，叙叙旧。”齐夫人随手拿了根木簪将长发挽起，快吃饭了还讲那么些恶心的东西。
叶晚靠在梳妆桌上紧紧盯着齐夫人，“我们也许久没见，你怎么不给我门两个张罗一下？”
“做你的正事去！”齐夫人扭头就走。
叶晚没打算追，慢腾腾地把梳子放到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块佛牌放在梳妆匣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齐府的趣事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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