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擎云公主和雁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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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傍晚了，叶晚还没走出县衙，那飞鸽却已经乘风到了京城，在繁华的大街上窜过，穿过钟楼的时候被人截了下来。
那人穿着和普通人差不多的衣裳，只是衣摆绣着金边。他解下密文，手中放着几粒点心捏碎的小颗粒，鸽子伸头来啄食。
他轻轻抚摸了几下，便扭断了鸽子的脖子，之后随手扔下高楼。
他捏着密文下楼，钻进人群，饶了几个大圈进了座气派的大楼。
他垂着头一副谦卑的样子，穿过偏堂的小径。
高楼之内，灯火通明。楼内回廊曲折，窗棂上雕花精美，古朴而典雅。
文人骚客或坐或立，或三五成群，或独自沉吟。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茶香，他躲在窗后，透过雕花的缝隙看着这些人的身影。
他们手持折扇，轻轻摇摆，口中吟诵各种豪情壮阔的千古佳句。
不少女子围在他们身边，陪笑着，或是抱着琵琶，或是在中央慢步舞蹈。
衣香鬓影，珠翠叮当，真是一幅文人自我感动的场景。
他讥讽一笑，快步走上了二楼。
包厢大门紧闭，他弯着腰整理衣摆，抹平所有褶皱。
过了半晌他轻轻敲门，公鸭一般的声音响起，“陛下，来信了。”
“进。”
得了允许，他小心翼翼地低下头，缓缓推开那扇门，轻盈地步入屋内，随后轻柔地将其关上，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谨慎与细致。
房间中央宽敞而明亮，毫无遮挡，坐在高台之上的女子，视线能够清晰地捕捉到楼下文人的一举一动。
他迅速趋步至女子身旁，跪了下来，双手高举着那封小小的密信，呈递给她。
女人已至中年，鬓角有些许银丝，发髻高耸，金冠熠熠生辉。
她眼神犀利如鹰，眼尾的皱纹中透露出一丝不容小觑的威严。
她不拘一格地坐在那里，腰边悬挂着古朴的子母剑。她的服饰并无过多华丽的成分，只是一身便于行动的衣裳，上面绣着暗纹。
她，便是当今的陛下，曾经的擎云公主，如今权势滔天、威震四方的皇帝。
在她身旁，战战兢兢地侍候着的，是她的大太监马英。
皇帝接过他手中的密信，拆开后匆匆浏览了几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这事倒是有意思，闻所未闻。这信你读过吗？”
马英闻言，立刻匍匐在地，原本就敷着粉的面容此刻更显苍白，他连连磕头，声音颤抖地答道：“奴才怎敢擅自窥视，此等大罪，奴才万万不敢。”
皇帝冷哼一声，随手将手中的信函撕碎，扬声道：“张嘴。”
马英连忙跪着爬到皇帝脚边，仰起头，张开嘴巴。皇帝把碎屑逐一丢入他的口中，马英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即将碎屑咽下。
“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妥了？”皇帝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目光依然锐利。
“回陛下，都已办妥。”马英恭敬地回答。
“很好，记住不要有任何小动作。”皇帝移开目光，淡淡地吩咐道，“下去吧。”
“是，奴才遵旨。”马英弯腰退下。
他走后，房间暗处走出一位比皇帝还要年长的妇人，她身着华贵服饰，气质雍容。
“皇帝，为何不早些除掉他？”雁柔轻轻捏着皇帝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南边的事情，云崖做得不是很好吗？”
“等等看，”皇帝沉稳地开口，眼中透露出几分深邃，“这信里的消息你已经看过了吧。”
雁柔微微低头，答道：“是的，陛下。云崖放出的鸽子不少，马英就只截下一只。其余的我已妥善处理，确保消息不外泄。”
皇帝微微颔首，继续追问：“我是指，你如何看待这封信中所述的内容？”
雁柔抬起头轻声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说不定是上天恭祝您登上皇位降下的吉兆啊。”
是不是吉兆另说，这边楼下倒是吵了起来，嘈杂无比。
“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说就说，谁怕你啊，你娘就是个*子，你就是个*子养的。穿上几件像模像样的衣服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
皇帝站起身，倚在栏杆上，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两个正在激烈争执的年轻人，他们的言辞粗鄙，让她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此时，一书童模样的人急忙上前，站在两人中间劝解道：“公子，您就小点声吧，这光彩吗？这位可是马上就要参加殿试的，您还是收敛点，小心老爷知道了罚您啊。”
不说还好，这一说他脸上更挂不住了，卷起袖子就要动手。
旁边的舞女拉住他，温声劝慰道：“公子，你们都是读书人，何苦这样针锋相对呢？”
他也是气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女子推倒在地。其她姑娘出来谴责他，他胀红着脖子骂道：“你们这群*子，哪里有你们说话的地方？”
书童听了这话捏紧了拳头，在公子向前迈步之时将他绊倒，摔在铜制酒器上，他面上瞬间青了一块。之后书童又迅速将他扶起，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拎着人就往外走。
那位即将参加殿试的贡生，在听到旁人提点这闹事的是尚书家的公子时，早早地溜了。
一时间这里乱作一团，之前文人骚客吟诗作赋的清闲氛围荡然无存。
“我去将他们都处理了？”雁柔悄然靠近皇帝，轻声询问，“需要我去查查这二人为何吵架吗？”
皇帝微微摇头：“不必，交给马英去办。你遣人跟着，尾巴处理得干净点。证据也拿在手里，之后我们好秋后算账。”
雁柔微微一笑，似是感叹：“还是这权力好啊，您现在都能肆无忌惮处理垃圾了，咱们过去杀人都是瞻前顾后的。”
皇帝轻哼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些许无奈：“待我能用这权力，让这一屋的女子都能展翅高飞，翱翔于更广阔的天地时，你再提这权力之好吧。”
“快了，您筹谋的一定会实现的。”雁柔肯定地回答，又再次确认道：“那两个都要处理掉吗？”
“一个不留，拔了舌头喂狗。”皇帝语气坚决，接着又补充道，“把那个书童收下，她虽年幼，但眼神机敏，反应迅速。”
“一个男孩吃不了我这边的苦吧。”雁柔有些惊讶。
皇帝难得地笑了：“你老了，眼神差了点。那是个小姑娘，人瞧着机灵得很，训练起来送去给云崖打下手。”
“是。”
距离京城上千里的柳溪县内，二丫蹲在牢房里独自伤心。
“今日没有在府里做事，也没有提前根管事的请假，这就少了一天的工钱啊。一钱银子就是十分银子，那我就是少了2分银子。一吊银子是一百个铜板……”
“二丫别算了，我们今天都不一定能出去呢。”摘杏挂在栏杆上，盯着来来去去的衙役。她回过头看向齐葳， “齐小姐，你家大业大没法出去吗？”
她刚问完，三个衙役就过来拿着钥匙开了锁。
“哪个是齐葳？柳大人要单独提审。”
三个人压着齐葳就往外走，池绝护看不过去，大声吼叫：“你们这是不公平，这是要把她放了是吧！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些贪赃枉法的小人！”
这时！对面监牢里的老头吃力地拔起齐葳的匕首，朝她掷来！
齐葳立刻蹲下身闪避，那刀转了一圈直直插|进池绝护的大腿里，血喷涌而出。
“救救我！救救我！我流这么多血不会要死了吧！”池绝护哭喊着，“我的腿！我的腿没有知觉了！”
二丫还沉浸在自己月钱被扣的伤感里，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摘杏则看热闹一般站到他的身后，幽幽道：“我可帮不了你，我只是个名不副实的小药婆，你这种病我可治不了。”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好几个衙役，她们先是把伤人的老头绑了起来，之后收起那把匕首收起来作为凶器保存，最后无奈地安抚池绝护：“别叫了，这又不是什么致命伤，包一下不流血就好了。”
“谁知道这刀上面有没有毒啊，你们这些人判不了案就要杀人灭口！一定是收了这个人的钱！你们不得好死！”池绝护咬牙切齿地指着齐葳。
“不是，这老头伤了你那又如何？他数罪并罚，明日就要问斩了，这和我们收受贿赂有什么关系？”一个年轻衙役气不过反驳道。
“别搭理他了，先把犯人给柳大人送过去要紧。”另一个衙役道。
池绝护张着大嘴还要说话，摘杏一个手刀劈晕他，“你们忙你们的，我来照顾他。”
押送齐葳的衙役先走了，再之后就是原本就在牢里巡逻的衙役，她们都各司其职散开了。
摘杏帮池绝护简单包扎了一圈，血不再流，她就把他放在一边不管了。
二丫从自己的世界惊醒，环顾四周才发现小姐不见了。
“摘杏姐姐，小姐去哪里了？”二丫问道。
“柳大人把她抓走问话去了。”摘杏靠在墙上，笑眯眯的，“怎么了？人不见了，失落了？”
二丫摇摇头，看到躺在一边的池绝护，“他怎么睡着了。”
“他吃了几个老鼠吃撑了，就睡了。”摘杏张口就来。
二丫盯着看了一会，发现好多老鼠都围到池绝护的腿边打转，她问摘杏：“是不是他吃太多了，老鼠们来报仇趁他睡觉也来吃他了！”
“对！就是这样。吃人者人恒吃之，他正在遭报应哦。”
摘杏就这么胡乱一答，二丫就这么一听，顺便往心里一记。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擎云公主和雁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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