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抓到一夜行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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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葳轻轻地将二丫安置在一旁，低声告诫她不要出声。随后，她敏捷地从房顶跃下，在屋后找到了一个隐蔽的窗子，悄然钻入屋内。
一踏入屋内，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与外面明亮的大堂形成鲜明对比，这里光线昏暗，仅依靠三盏摇曳的油灯勉强照亮整个房间。
在微弱的灯光下，齐葳看到一位妇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身上被扎满了金针。她的四周散落着沾满鲜血的布条，床边的盆中积满了血水。
尽管是这样的境地，这位妇人仍然穿着整齐，显然是有人细心地为她擦拭了身体，并整理好了被褥，尽力保留了她的尊严。
死了？
齐葳心中一惊，迅速伸出食指去探她的鼻息。虽然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确实尚有生命迹象。
这个女子的生命尚未走到尽头，门外的那个池绝护却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满口胡言，宣判她的死亡。
只是他的手段看起来并不高超，不过拿这招打女人，屡试不爽。
千百年来这一招讲究什么公平正义吗？只要有用就行。
一个人再愚蠢，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毫无根据的言辞。这个池绝护一定还有别的手段。
然而，齐葳不解的是，为何她的亲人也没有进来查看她的状况，她们的面上更是缺少应有的悲痛和关切。
齐葳站到门后，透过缝隙看向外面。
“母亲，”池绝护抱着婴孩，朝着高位上的老夫人跪下。他声泪俱下，可还没有他怀里的孩子哭得动人，“您既将卿卿托付给我，我自然不能辜负她。”
齐葳听着觉得作呕，她抬起头看向她在屋顶揭开的那个洞。二丫整个脑袋都快塞洞里，全神贯注地看着屋里的动静。这个倒是蠢得可爱……
“你从刚才起都在胡说些什么？我妹妹怎么会有事？”那位暗自神伤的娘子站起身，夺过他怀里的孩子。
孩子在她的怀中渐渐安静下来，眨着大眼睛揪她散落的发丝。
“我倒是要看看我妹妹究竟怎么样了！”她抱着孩子就要往产房里闯。
“万万不可啊，您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进那里呢？”两个接生婆拦住她。
“按照旧礼，只有我这个丈夫才能给她收尸，大姐你还是不要过分逾矩为好。”池绝护起身拦住她，他语气中的阴狠直接把孩子吓哭了，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
摘杏也拦在门口，她不卑不亢地说道：“若真按旧制，这里只有我这个医者能进去，为张娘子整理仪容，保全最后的尊严。至于我害死张家娘子的事，还是等官差来了再说吧。”
她说着就要推门而入，池绝护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厉声道：“你这个杀人凶手进去岂不是要消灭罪证？母亲，您来下决断！”
众人看向一言不发的张老夫人，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停地把身旁的茶盏拿起又放下，杯中的水倒在身上也浑然不知。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早就说不该找那个药婆治病的，女人懂什么？你瞧瞧还不是出事了？”
“诶呀，我倒是觉得是那张小娘子命太薄，她姐姐尚在闺中，她居然就嫁人了？！还是招的入赘的夫婿呢！”
“这种事情你还知道那么清楚？”
“可不是嘛，还有一事你们怕是不知道，你进来的时候瞧见门口的石狮子没？上还挂着大婚的红绸呢！这俩人月初才成婚，你算算这才过了几天？孩子都生下来了！”
山青好不容易挤了进来，就听见这两个长舌夫在嚼舌根，越说越过分。她喘了口气，使足了劲往他下面踢了一脚，保准他痛得有苦难言。
“你的意思是，张小娘子不守……诶呦！谁踹我一脚！痛痛痛——”
“谁朝我扔石子！谁！”
这俩人四处张望，一个捂着下面，一个捂着脑袋，面红耳赤，灰溜溜地跑了。
山青好奇地看向四周，不知道那个扔石头的人是谁，一下子就在那人头上砸出个大包，血哗哗地流，倒是真的解气。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被迫夹在中间的山青在当中挣扎，手上的银针不停往周围的人身上扎。
“谁扎我？！”
“谁拿了刺猬吗？别再扎人了！”
靠着这个手段，成功挤到最前面，跨过门槛，看见摘杏正在和一个人对峙。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高座上的老人突然站起身。
“够了！全都住口！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去探望，你们都滚！给我滚出去！！！”老太太愤怒地摔碎了茶盏，一时间，原本嘈杂的场面瞬间沉寂下来。
她颤巍巍地站起身，步伐虽慢但坚定，一步步走向产房。
门后的齐葳见状，悄然退到窗边，屏息观察。
突然，窗外闪过两道黑影，两名身着黑衣、蒙着面的人正在屋内激烈缠斗。他们的动作虽快，却极力控制着声响，以免惊扰到屋内的其他人。其中一人手持长剑，频频向床榻上的张娘子发动攻击；而另一人则手握古朴的剑鞘，巧妙地接住对方的攻势，守护着张娘子。
齐葳一眼便认出了后者的身法，那是铸剑山庄独有的招式。为了保护产妇的安全，她的剑并未出鞘。但无剑可用，铸剑山庄的杀招便难以施展。
因此，两人陷入了僵持，短时间内难分高下。
但她们打得难舍难分，竟没有一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齐葳。
“老夫人，您还是不要进去了，您身上浊气重，对张小娘子的魂魄不好。”
摘杏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们都该走了。
那防守的黑衣人脚尖已不自觉地朝向窗子，显然已经萌生了退意，但攻击张小娘子的杀手却杀意依旧，挥剑不止。
齐葳迅速解下腰带，从中抽出一条隐藏的细铁丝。她身形一闪，从暗处疾速逼近，铁丝如灵蛇般缠上杀手的脖颈。
杀手瞬间被齐葳制住要害，不得不松开紧握的长剑，双手紧抓铁丝，试图减轻铁丝带来的紧箍之痛。
另一名黑衣人眼疾手快，在剑落地之前稳稳接住。齐葳与她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十足，合力压制着杀手从窗户悄然离去。
这边窗户刚刚落下，老夫人便推开挡在前面的摘杏，急匆匆地冲进了屋子。摘杏紧随其后，迅速转身将门紧紧关上。
“为何那药婆能自由出入，我却被拒之门外？”池绝护愤怒地撞向紧闭的门扉，然而两位稳婆坚定地站在门口，将他拦下。
池绝护瞥见她们身上斑驳的血迹，心中的怒火虽盛，却也瞬间冷静几分，不敢轻易硬闯。
与此同时，齐葳正押着杀手迅速前往县衙。她的身后紧跟着一名陌生的黑衣女子，两人的轻功都极为出色，行动迅捷且悄无声息。
到达县衙后院时，齐葳一个纵身跃进，而那名黑衣女子则止步不前。她将杀手的佩剑随手扔入院中，随后便隐匿于黑暗之中。尽管人已不见，但齐葳仍能感受到她并未远去的气息。
杀手此刻已是面色青紫，筋脉暴起，但他仍在顽强地挣扎。他的手被铁丝勒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然而，齐葳知道他还需留作询问，因此并未将他打晕。她巧妙地拉长铁丝，将杀手的手脚牢牢缠住，最后在他背上打了个结。随后，她一脚踩在他的背上，杀手这才无力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此时，院内的灯火被点亮，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提着纱灯缓缓走出。她的发丝略显凌乱，身后跟随着两名婢女。
“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女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缓缓举起手中的灯笼，目光落在齐葳身上，轻声问道：“原来是齐小姐光临寒舍，不过你来得似乎不是时候，方才有人击鼓鸣冤，柳知县正忙于公事。”
齐葳轻摇头颅，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不，我正是来找你的，许秀妍小姐。”她微微颔首，继续道：“我对您的大名早有耳闻，身为许主簿的千金，您却也是县里声名远扬的仵作，审问犯人的技巧更是一流。我相信，将这个贼人交由您来审问，定能挖出不少有用的线索。”
她微笑着眯起眼睛，直视着许秀妍。
许秀妍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我帮你审问这贼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齐葳轻轻一笑，解释道：“我本不该深夜打扰您的休息，但此人对于柳知县来说至关重要。”
一听到柳鹤的名字，许秀妍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她不再多言，转身便走。她挥手示意，两个婢女随即上前，将杀手牢牢压制住，紧随其后。
“此事就交给我吧。”许秀妍的声音坚定而果断。
“那就有劳许娘子了。”齐葳的嘴角依旧上扬，但眼中的笑意已然消失殆尽。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剑，细细端详，这剑的铸造工艺堪称精湛，绝非市面上轻易可见的凡品，更非随意花费钱财便能轻易购得的样式。
这背后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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