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断章之无心》烟湮

2、第二章

　　夜已深，人却未眠。
　　只有这个时候我可以什么都不顾了，只需要尽情地宛转承欢。
　　有什么关系？反正这里本来便是做这种事情的不是么？
　　“看你平日冷漠的样子，真是很难想到你会如此热情呵。”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这样么？”我喘息着。
　　“当然……喜欢了。无心……”
　　我的身体此时热情如火，但心里却还是一般澄明如水。
　　每个夜晚我随意放纵自己，但每当清晨来临，我便又变回那个冷漠的无心。
　　收好银子，再告诉客人以后不会再接他的生意。
　　本来就是一场交易而已，一夜的温柔与热情，梦醒即逝。不存在任何其他。所以，这样很好。
　　我这样的改变每每让客人错愕万分，但是冷然的表情却已明明白白，所以也很少有人纠缠我。
　　这个姓沈的，还真算是个例外。
　　灯火渐暗，身上火烧般的热也渐渐退了。
　　“又要变回冷漠的样子了？”耳边响起只有我才听得见的低语。
　　我一愣，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
　　“你还记得我姓沈，已是不错了。倚歌无心的无情之名，我也不是没听说过？”
　　哦？原来我还有这种名声？不过倒是挺适合我的。
　　“我的名字，君昊。不要瞪我，我又没要求你什么。就算你转过头就忘记了也没关系——因为下次，下下次，我会时时来提醒你的。”
　　这个无赖——！我气极，却还是无言。
　　“在想什么？”
　　我看看他，“在想你这游手好闲的败家子还真是有点与众不同。” 来这里的人，在我看来都是一个样子。
　　“败家子？呵呵……”他不怒反笑，“在你眼中我也是这样的？那说明我还扮得不错。”
　　扮得不错？什么意思？
　　“以后你也许会明白得，做一个沉醉声色的纨绔子弟也自有很多好处。”
　　我管你什么好处，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不想明白。
　　“我只想告诉你，你方才说的，没有下次，更没有下下次。”
　　“哦，是么？”他挑眉。
　　我最讨厌的，便是像他现在这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沉默了一会，我起身穿衣便要离开。
　　“谢谢你的银子了。”我说。
　　“走得这么快？”我不理他，兀自向门走去。
　　“莫期，今日那个‘疯子’是这样叫你罢。”
　　我顿住了脚步，但很快又继续走出了屋子。门关上的时候，我却仿佛松了一口气。
　　再提足，却在这时发现了一个人。一个在此时出现简直无比可笑的人。
　　我刚想大笑，却被他硬拖住跑到一个偏僻角落。
　　回过气来，我马上不可抑制地笑起来，“怎么你怕别人知道么？是不是很好听阿？想不到孟家大公子还有偷听他人欢爱的的嗜好:？”我笑得放肆至极。
　　“你终于肯承认你是莫期了？“
　　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
　　那个固执天真自己为难自己的莫期，已经死了。
　　我冷笑，之后的低语他或许没听见，但呻吟叫喊想必他是听得巨细无遗了。
　　而且……还一直听到现在？我心里竟多了层鄙视，但旋即醒转过来——我自己还是那发出不堪呻吟之人，又有何资格鄙视他人？
　　“难道……你就真的这么——”
　　我盈盈笑着看他。“怎么不说了？”
　　“莫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怎样？你用不着掩饰，反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有多下贱，我从以前开始不就是这样吗？你不是知道吗，我这样的身体，每一天都离不开男人……：”
　　“孟大公子，如果以后还想偷听不妨直说，我是不会介意的。”
　　看着他霎时呆住的脸，我淡然地笑着一步步走远。
　　所有的从前，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不管经历过什么，都不重要了。